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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1 / 1)

池鸢没听懂那话的含义,等她想问的时候,傅莹莹已经先她一步走远了。而这件事牵扯出来的后果,也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过不久,徐靳寒因这事恢复原职。池鸢很开心,那几天连带着看赖在家里的陈南征也顺眼了许多。但几天后,因为徐靳寒要去外省出差的缘故,池鸢的情绪又不免低落下来。好不容易放假,陈南征也不在家,她难得有个能跟徐靳寒单独相处的时间,原本应该是很高兴的,但只要想到后天他就要出门,池鸢连笑都很难挤出来一个。一大早上她就围着他问了很多问题,其中有一大半都在问他的归期。可事关工作,徐靳寒也不能准确的告知回程时间,池鸢抱着他叹气:“早知道就应该在e市多待几天的,现在你复职了,以后那样的日子都成奢望了。”“会有的 ,等这次回来我们就去。”徐靳寒安慰她。池鸢睨他一眼:“说得倒容易,到时候你就工作缠身了,哪走得开啊。”徐靳寒侧头亲亲她的发额,没反驳。等了一会没听到回音,池鸢心里就数了,但她还是不死心,过一会又问:“不过你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假期吗?就像五一国庆那种的。”徐靳寒沉吟半晌,“倒是有一个。”“嗯?什么啊。”池鸢抬起头,神情很是期待。“婚假。”他说,“可以休半个月。”“......”听到这个池鸢倒沉默了,用胳膊怼他,“你拿我寻开心是吧?”徐靳寒握住她的手收入掌心,语气郑重带着点试探:“我很认真,要不要考虑一下?”池鸢顿了顿,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你...”话没说完,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池鸢抿抿唇,借这由头起身去开门,因此忽略了男人眼底克制的深情,如潮汐一般将她的身影笼罩。打开门,却是一张有点熟悉的面孔,来人西装革履气度不凡,衣着气质在这个老旧的小区走廊上显得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池鸢刚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谢继成就抢先开口:“请问徐靳寒在这住吗?”“嗯...是。”池鸢懵懂点头,偏开视线去看身后走近的人。看见谢继成,徐靳寒面色一凛,眸色倏然沉下来。中年男人似乎总算找到了救命稻草,他顾不上风度,猛地抬手挡住将要闭合的门,迫切地告知来意:“小寒,算我求你,救救你弟弟吧。”作者有话说:感谢你来。第51章 黏人精池鸢一头雾水的站在一侧。反观徐靳寒的神色, 已经冰冷到透出些许刻薄:“我没有弟弟。”谢继成迫于他的脸色,只好改口:“是...是我说错了,可是小祈他还小, 不能被抓去坐牢啊,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他这一次,就这一次。”“你的面子。”徐靳寒不禁冷笑,“你有几分面子?”谢继成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他没养过他,也从没问过他一句, 这么多年, 只当忘了世上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如今事到临头, 他实在没有立场去求他些什么。可是, 想到谢祈还在公安局关着,再怎么样, 谢继成也得豁出这张老脸去求一求。毕竟他能用的方法都用尽了, 现在就剩下这一条路。然而徐靳寒态度强硬,他好话说尽都无济于事。谢继成束手无策, 只得先行离去再做打算。临走前, 他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池鸢,直到房门闭合才收回目光, 面色凝重地踩下台阶。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让原本安静的室内变得更加静谧。自谢继成走后,徐靳寒一直站在玄关没动, 池鸢心里憋着很多想问的话, 最后都挤压在胸口, 变得沉甸甸的。见他从抽屉里摸出烟盒,她忽然开口:“家里的打火机好像没油了,我下去给你买一个?”“不用。”他放下烟盒,拉她进怀里抱着,过了会问,“刚刚,有没有吓到你?”既然听他这么问了,池鸢抬手环住他的腰,“有一点吧,但还好。”徐靳寒靠在她耳边,声音从胸腔传来震颤:“不想问我他是谁?”池鸢视线微顿,纠结几秒,随后收紧手臂,摇摇头说:“你上次不是说过他是问路的,我已经知道了。”徐靳寒眉眼初融,对她的体贴尤为动容,“记得还挺清楚。”“那当然,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尤其是你小时候对我嗤之以鼻的那些。”池鸢哼哼两声,“这些账我都记着呢,等将来我慢慢跟你算。”“好。”他去亲她的耳垂,“我等着。”池鸢被弄得有点痒,随后笑着躲开,徐靳寒又找到她的唇,轻轻柔柔地舔舐着,热度上升,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在玄关闹了一会,他又哄她去沙发上,直到月色出晓才作罢。等池鸢从浴室出来,就见他靠在阳台边抽烟,欣长挺拔的身影融进夜色,竟显出几分落寞与寂寥,她心念微动,提步过去,“从哪找的打火机?”“电视柜旁边。”徐靳寒换个姿势将她拥住,将烟稍稍拿远些。池鸢看他的侧脸,想想还是问:“还在想下午的事?”“嗯。”他没否认。“其实...你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她斟酌着说,不想让他一个人独自背负那些,“说出来,心里也许就没那么难受了。”“我知道。”徐靳寒神色不变,最后吸了口烟再摁灭,“只是在想该怎么说。”其实有些事他也只清楚一个大概,零星的片段不足以编织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所以他不知该从何说起。池鸢看他为难,便提议:“那不如这样,我来问,你只管回答就是了。”“倒也行。”徐靳寒拉她到阳台的藤椅边坐下,晚风习习,有丝缕寒意浸入他的声音,“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池鸢靠在他肩头,将心里的疑问尽数吐出。徐靳寒回应得从不敷衍,十分耐心。夜色弥漫,点滴星辰在天幕中闪烁。一问一答间,那些如烟般的旧日往事,像一副来自过去的画,徐徐呈现在眼前。十多年前,陈素芳和徐伟国还是一对令人艳羡的模范夫妻。陈素芳清雅知性,跟徐伟国是大学同学,两人毕业之后就结了婚,又一起进入服装厂工作,结婚不到一年,陈素芳就怀有身孕,次年12月产下一个男婴。徐靳寒从生出来的时候就很听话,不吵不闹,很少会笑。相反,徐伟国天生一张笑脸,见谁都乐呵呵的。周岁宴的时候,不是知哪个远房亲戚开了句玩笑,说徐伟国的儿子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不仅如此,连肤色和五官都不太一样。徐伟国当时笑笑就听过了,还呛声说:“跟我长得不像那才好,要长得像他妈,又漂亮又白,到时候好出去招惹小姑娘。”后来,徐靳寒慢慢长大,倒真应了徐伟国的话,从幼儿园到小学,徐靳寒的异性缘都格外好,每回徐伟国去接他的时候,总能看着一溜小女孩跟在他后面。时间在平淡但温馨的日常中缓慢流逝。直到徐靳寒上初中的时候,因为爬树摘果子摔伤了头,自那次从医院回来之后,徐伟国就好像性情大变,从之前的慈爱宽和变成后来的粗鲁暴力,跟陈素芳吵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徐靳寒不清楚大人之间的事情,只是觉得从前的那个家变了,开始越来越抵触回家。等他真正意识到这件事的症结所在,是在高二那年。他因为参加校内的篮球比赛,比平常提前了一个小时回来。还没进门的时候就依稀听见屋内传来的争吵,徐靳寒觉得厌烦,准备进去放了东西就走,却听见从卧室传来的零碎对话——“...你是不是又去见他了?”“难怪姓谢那小子生意做得这么大,心里头算盘打的挺响啊。”“...老子帮他养孩子,连老婆也要陪他睡觉!”“陈素芳,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臭□□!”回应他的是一道响亮的巴掌声。至于陈素芳说了什么,徐靳寒没有再听。那晚他跑出去,围着沿河栈道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直到喉咙管里冒出血腥味,才清楚的意识到,那些徐伟国的种种不满和发泄,原来切切实实都由他而起。后来,徐靳寒趁徐伟国不在的时候,翻到了压在柜子底下的那张亲子鉴定书。那之后,他回家的时间就更少了,高三那年,徐靳寒以学业繁重为由申请住校。同年十月,徐伟国将家里的存折和房产合同一应拿走,陈素芳郁郁寡欢,几次自杀未遂,常年卧病在床,直到徐靳寒参加完高考,才终于拖不住疲倦的身子,在家服用过量安眠药去世。在那之前,陈素芳曾经带着徐靳寒去过一次谢家。那是徐靳寒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谢继成当时正带着谢祈在别墅的院子里打羽毛球,徐靳寒远远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拉着陈素芳就走。这些年,谢继成并未在徐靳寒的人生里充当过任何角色,就好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他们之间唯一的羁绊,是横在徐伟国心头永远无法抵御的魔障。“所以,高三那年你坚持要住校就是因为这件事?”池鸢听他说完这些,才问。徐靳寒语气平平,音色有些发紧:“嗯。”得到肯定的回答,她心里忽然就觉得很难过,那次池鸢还以为是他不想再跟她一起上下学,为此还莫名其妙跟他冷战了一段时间。现在回想起来,她只觉得自己好讨厌。她无法想象徐靳寒得知真相的时候该有多难受,她那个时候应该要陪着他的。“对不起。”池鸢用力地贴近他胸口,“我那个时候不知情,还跟你乱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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