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抱你回去休息?”临清筠温声道。江殊澜乖顺地点点头,被抱起来后又熟稔地环着他的脖颈,故意问他:“临将军还吃醋吗?”她在人前彻底断了范明真与她之间莫须有的联系,临清筠应不会再那么介意了?临清筠抱着江殊澜迈进府门,不答反问道:“澜澜是为了哄我开心?”所以才故意在人前狠狠羞辱范明真,让范明真再也没办法与江柔撇开关系,还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十分厌恶范明真。即便没有将那道写有临清筠名字的赐婚圣旨公之于众,今后也不会再有人相信江殊澜准备与范明真成婚。临清筠很介意旁人把江殊澜和范明真的名字在婚约、夫妻、情意这些事上联系起来。他看出来,江殊澜做这些,似乎也是因为觉察出他十分介意范明真的存在。江殊澜笑盈盈地点了点他的胸膛,又问:“那我们临大将军心里舒服些了吗?”行至无人处,临清筠垂眸凝视了江殊澜片刻,喉结滚了滚,声音低沉地答非所问道:“我爱你。”江殊澜的心跳停了一息,旋即在她胸腔内不受控地如擂鼓般重鸣。这三个字裹着浓烈而深沉的情意,骤然将她笼在其中。平日里更加主动表达爱意的那个人其实是江殊澜。她不吝于用直白的话语和亲昵的动作展露自己对临清筠的心意,这已成了她的习惯。而临清筠总是会温柔地回应她,或是用极尽亲密但无言的方式,让江殊澜知道他对她的爱意,独占欲,和无休止的索求。但临清筠吃醋或心里有不舒服的情绪时一般都不会主动提起,只是在江殊澜问起时他不会隐瞒。印象里,他从未如此主动直接地说起过“爱”这个字。江殊澜心里又甜又软,轻轻靠在临清筠怀里,柔声道:“我也爱你。”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有了变化。但江殊澜唯一笃定确信的是——她和临清筠会如前世一样相爱。而因为有了弥补前世遗憾的机会,他们能陪着对方度过更加长久的一生。将这爱意一直延续下去。是夜。缱绻缠.绵后,临清筠垂眸望着怀中累得将睡未睡的人,轻轻拨开江殊澜额间微湿的乌发,吻了吻她仍带着些红肿的唇.瓣,声音磁沉地问:“澜澜想给我留下些什么印记吗?”“嗯?”江殊澜微微喘着气,仍觉得腰酸腿软得厉害,思绪也还散乱着,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是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了那些红痕和浅淡的淤青吗?“留下些印记,让其他人知道我是你的,”临清筠眸色渐深,有些沉迷于自己的设想,“澜澜想过吗?”江殊澜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朦胧的意识勉强聚拢了些,问:“你是说像范明真身上那种吗?”她今日让邢愈在范明真身上留下了代表江柔的烙印,的确是人人都知道他与江柔之间是不可分割的。她不知道临清筠指的是不是这个意思。“比那更好看些的。”临清筠语带蛊惑:“若是澜澜想在我身上烙印些什么你喜欢的字或是图样,也可以。”只要能代表他是属于她的。江殊澜儿时曾随口提起过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临清筠的脸,想让他只是她一人能看见的好看的大哥哥。临清筠最初戴上面具,除了想在战场上遮掩自己的面容,以免被父亲的旧敌注意到以外,也是为了圆江殊澜童言无忌的小心愿。后来,临清筠虽未再出现于江殊澜的生活中,却也在暗处护着江殊澜慢慢长大,逐渐了解了她的一切。他想看看世间最纯洁美好的人会拥有哪些幸福,想看着她在父母跟前欢喜玩闹,与心上人两情相悦,陪着天真稚子一点点开启新的人生,最终平静安宁地老去。那会是与他完全不同的一生,是习惯了鲜血与尸骨的他已经无法拥有的生活,临清筠有些好奇。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临清筠发现自己的心思发生了变化。他渐渐不再满足于旁观,而是想要成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他希望与江殊澜两情相悦的人,陪着她慢慢老去的人,会是自己。他会难以抑制地想着,若是江殊澜能真的想要独占他就好了。不是一个懵懂天真的小孩想要独占喜欢的玩物,而是已经长成明艳少女的江殊澜想要让心悦之人只属于自己,只看得见自己。临清筠希望,江殊澜的人生里除了代表美好的鲜花与阳光,也容得下阴暗的他。他想成为江殊澜的所有物。作者有话说:小天使们晚安~第五十七章临清筠安静地注视着江殊澜, 耐心等待她的意识逐渐回笼。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不着寸缕,脊背光洁柔滑,泛着柔柔香雾的鸦发带了些许湿意。江殊澜身上轻轻一碰一按便会有红痕。偏偏临清筠心思恶劣, 亲密间总有意无意地用不会让她觉得难受的力道,在她原本白皙如云纱的肌肤上染起层层暧.昧红霞。只有他一人能欣赏的美景,也只由他来创造。慢慢缓过神来后,江殊澜浓密的睫羽轻眨, 眸中带着薄薄的迷蒙之意望向临清筠,柔声问:“为何想让我在你身上留下印记?”她放轻动作握着临清筠的右手, 看着他掌心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口, 心里仍是疼的。酒杯的碎片坚硬而锋利,宫宴时他就那么握在掌心, 该有多疼呢。江殊澜舍不得让临清筠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所以连日来无论如何累了倦了,都不会忘记用林谨调制的药细细为他涂抹,只盼着他的伤能好得再快些。江殊澜意识混乱间在他脊背上留下几道痕迹都会觉得刺眼。两世加在一起,临清筠已经流过太多血, 江殊澜不愿再让他疼, 也不愿再让他受一丝伤。但临清筠却说,想让她在他身上留下些印记, 即便是范明真经受的那种烙印也可以。她怎么会舍得。“澜澜不愿意吗?”临清筠嗓音轻哑着问。话里蕴着浓得化不开的在意。江殊澜轻轻摇了摇头,缓声道:“不是不愿意。”“我自然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江殊澜在他指尖落下温柔一吻。“但你是我的夫君, 我的爱人,是要与我携手相伴,一起走很远, 走很久的人, 不是一件什么物品。”更不像是范明真那种在她脚边摇尾乞怜的丧家犬。“所以我也不需要在你身上留下任何能让别人看到的, 显眼的印记。”轻浅的吻流连至临清筠修长清晰的指骨骨节处,嫣红柔软的唇瓣轻轻地触碰那些还未完全消失的伤。她抬眸望他,眼尾带着还未弥散开去的,引人堕.落的魅红,声音缱绻道:“临清筠,我就是那道印记。”“我时时在你身侧,旁人便会知道,我们只属于彼此。”江殊澜发现临清筠似乎需要时常向她确认什么,她愿意一遍遍把自己的爱意说给他听,也让他时时刻刻都能看见。如果他觉得不安,江殊澜愿意不断填满他心里的空隙,直到他的心也能像她一样,安宁而踏实。“好。”临清筠低声道。临清筠沉敛的眼神一直凝着掌心被江殊澜吻过的伤痕。她满怀柔情地向他表露心意,他却难以抑制地因她的心疼与怜惜,任心底某些隐秘的欲念不断滋长。他真是烂透了。临清筠静静地想着。江殊澜纤细的手指在他锁骨边缘缓缓掠过,用引人遐思的声音道:“如果临将军实在想让我在你身上留下些好看的印记,我可以在你身上作画。”但江殊澜会画在只有她和临清筠能看见的位置。如此一来,既不会让临清筠受任何伤和疼,也算是件闺房情.趣。左右临清筠让她一同画了些不能示人的小画,都是两人间的闲乐,画在纸上还是他身上,也并无太大不同。“以纸笔还是别的什么作画,都由你来选,如何?”临清筠对上她盈着笑意的含情目,喉结轻滚,声音喑哑道:“好。”两人又在潮湿的夜色中温存了会儿。被抱去沐浴时,江殊澜倚在临清筠怀里,渐深的倦意正不断拉扯她的神识,她迷迷糊糊地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