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便利店的收银员找不到零钱,拿这个抵的。”沈乔沉默。人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她给赵雪明打了电话,说她碰到沈望了,可能得陪他待一会。如果半个小时还没出来的话就让她们别等了。赵雪明骂她重色轻友,以后生孩子长两个鼻子。沈乔:“沈望说你们今天的单他来买。”赵雪明听完一改态度,就差没单膝跪地高呼沈望万岁万岁万万岁了。电话挂断后,沈望问她:“我有说过这些话?”沈乔把手机锁屏放进包里:“现在说了,借我的嘴巴说的。”明明包厢里的人和沈望都没什么关系,可沈乔莫名还是有些紧张。她告诉沈望,她突然有点见家长的感觉。莫名被降了一个辈,沈望不是特别高兴:“嗯?”她解释说:“我不是说里面的人是你的家长,我的意思是,我很紧张。”他点头,表示理解。沈乔又问他:“你当时去我家见我爸妈的时候是怎么做到不紧张的,你能传授下秘诀吗?”他实话实说:“我当时很紧张。”沈乔:“可你明明......一点也看不出来。而且你的话比平时还少。”沈望没再开口。话比平时更少是因为已经紧张到快要丧失语言这项技能。哪怕是和沈负对视一眼,他都会先一步移开。无关童年的记忆,纯粹是因为他是沈乔的父亲。这种感觉很奇怪,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所以在沈乔询问他当时是什么感觉时,他仍旧保持沉默。不知道,也无从说起。沈乔最后还是和他一起进去了。刚才借口去洗手间逃避无聊阿谀奉承的男人,此时重新出现,身旁还多出了一个女人。看长相年龄不大,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这位是......”有人明知故问,主要是不太确定,也不敢贸然开口,觉得还是先问清楚要保险一些。毕竟谁都知道这位年轻总裁也不是性格脾气很好的人。都怕说错了话惹得他不开心。而且这圈子,身边跟个女人也正常,不一定是女朋友。万一会错了意,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沈望牵起沈乔的手,在原位落座。他的身侧本就是空的,没人坐,这会刚好给沈乔留了个位置。“我女朋友。”四个字,算是做了介绍。比起他的寡言少语,沈乔明显热情许多,和他们打过招呼,脸上是她惯有的笑容。带着女大学生的元气活泼。那些人面上恭维着,夸他们般配,心里却又不动声色的感叹这个小女孩好手段,这么难搞的人都能拿下。沈乔原本进来之前还是有些紧张的,当下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反正谁都不认识,而且她还饿着肚子,面对面前这桌没怎么动过的美食,她早就蠢蠢欲动了。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她吃饭斯文,点到为止。倒是沈望,一直忙着给她夹菜,仿佛生怕她吃不饱一般。“再给你叫一份?”沈乔摇摇头,抽了张纸巾擦嘴:“饱了。”“嗯。”他说,“走吧。”和那些人还算礼貌的道了别,时间不早了,他就先走一步。仿佛他在这里多待这么久,仅仅只是为了等她的女朋友吃饱。从这儿出去,沈乔原本打算先去和赵雪明打声招呼。或许是听到沈望买单,她们专门开了个卡座,酒不要钱似的点了一大堆。赵雪明隔着老远看到沈乔,以及她身旁的沈望了。忙拿出手机给她发消息,让她千万不要过来。“我现在还有点沈望恐惧症,看到他我就头晕冒冷汗。”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沉默几秒后,沈乔问沈望:“你对赵雪明都做了些什么?”她这么怕你。他有些茫然:“赵雪明是谁?”沈乔:“......”算了,沈乔觉得和他说这些简直就是在为难他。他这个人,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或者事,都不会多上半分心。那天之后,沈乔有好一阵子没和沈望见过面。她太忙了,忙学校的事,忙舞团的事。下午有排练,她上午多吃了一个鸡蛋,为了保存体力。再过半个月就是正式的演出了。她还是第一次在大剧院表演。周圆把本子卷成筒,郑重其事的采访她:“有什么感想?”沈乔实话实说:“紧张,激动。”“还有呢。”“期待。”“还有呢。”沈乔词穷了,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憋出来。周圆说她这样不行,以后要是成首席了,接受记者采访时如果也像今天这样一棍子打不出半个闷屁来,别人该说她没文化了。沈乔反驳道:“我刚刚不是说了三个词吗。”周圆强调:“才三个。”“我总不能把词典全部背一遍吧。”周圆觉得可行:“我待会去书店给你买个词典,你闲暇的时候可以抽空背一背。”沈乔觉得她有些过于严禁了:“我们是舞蹈生,又不是学语言的。”说到这个,沈乔想起来周圆那个学法语的暧昧对象:“在一起了没?”“八字还没一撇呢。”周圆摆起谱来,装模作样的拿着并不存在的指甲刀挫了挫指甲,“还得继续观察观察,合格了再给他升级。”沈乔暧昧一笑:“行啊,主动权这回终于在你手上了。”周圆说她这说的什么话,往几回主动权不也在她手上,只不过那几个人蔫坏,一个个都渣。这次这个沈乔见过,人挺不错的,斯文儒雅,谈吐得体。最主要是人长得还帅,刚好适合周圆这个外貌协会。--第一次在大剧院演出,过于紧张了些,以至于全程都去记动作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时间过的很快。好在圆满完成。后台送花的人很多,首席是个说话温温柔柔的女生,过来给她送花的尤其多。有几个女生看着这一幕羡慕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混到首席。”“还早着呢,人家也是多年努力换来的。”彼此打着气:“继续努力吧。”沈乔换完衣服,正在卸妆,有人拿着花束过来,询问她是不是沈乔小姐。她手里沾了卸妆水的卸妆巾正按着眼睛,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工作人员把花递给她,说是有人让她帮忙送来的。后台一般是不许外人进入的。沈乔扒拉了一下花,没卡片,她又问那人:“请问送花的是男性吗?”“对。”那人笑道,“长得很帅。”沈乔道了谢,穿上外套就出去了,也不顾自己只卸了一只的眼睛。她今天扮演的角色是一个鬼新娘,所以妆也很浓。妆卸了一半,对比之下更是滑稽怪异。剧院后门是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从这儿经过的车辆并不多。此时只停了一辆挺熟悉的库里南,距离这辆车不远处的路灯下站了个人。灯光昏暗,却也能让人多看清几分。沈乔快步过去,扑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