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确实无法接受她还回去住,都已经复合了,他今天说什么都要把姐姐带回去,重新过上美好的同居生活,他这几个月独守空房可不好过,别提多想她了。其实凌漾还有不少东西放在那儿,本来当初是打算那几天都搬走的,但是因为周颂那天傍晚的电话,说想见她,她就知道,不好再去了,他见了她肯定越发难过又越发不愿意分手了。到时候委委屈屈地一看她,一哼唧两声撒娇,两人都难受,所以她第二天临时就出国了,提前了几天走。后来忙着忙着,又去度假,也忘记了她还有东西放在这了。进门后周颂把她的行李拿进卧室,凌漾自然跟着进去,见衣帽间里,几乎所有东西都保持着原样,连衣服挂着的位置都没有挪动半分。她回头看身后的男人:“你怎么……不收拾一下?”周颂盯着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收拾干嘛?我还指望想你的时候看看呢。”凌漾和他四目交缠,眼神都静止了。周颂:“不收拾,就当你还在这住。”凌漾走过去,伸手穿过他的腰搂上,踮起脚尖亲了口他的下巴:“阿颂,对不起。”她又下意识脱口而出了。周颂低下头,抱着她抵在衣柜前,搂得很紧很紧,“不用,别再说了。我就是舍不得,真的想你,没怪过你,你别再说了。”可能有些事就是必须经历的,没失去过,他拥有的也不安心,这半年都在患得患失,但现在,周颂无比安心,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不爱他了,都不会离开他了,他其实忽然感激这几个月的分开。只是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叫人过分刻骨铭心,所以周颂抱得很紧,想就这么抱着一辈子,时间要是定格住就好了。…凌漾休息了几天,等身体彻底恢复正常了,就上班去了。生活恢复如常,和以前一样,又不一样。每天早上都是周颂最难受的时候,他上班太早,早上都恨不得请个假不去了,赖在床上喊姐姐抱,再躺会儿。以往他是最注重早餐的,一定要吃,有时间还要在家里给凌漾做了等她起来了可以吃,现在好了,早餐都不想吃,就想多躺会儿,躺到七点半,再起来。凌漾以为他可能是一开始复合,所以有些恋恋不舍,但是一个月过去,充州都已经步入了最冷的十二月,快跨年了,他还是那么迷恋。凌漾就很奇怪。平安夜那晚两人玩得很晚,第二天他休息,就理所当然赖床没起来。早上十点,凌漾睡梦中接了个工作的电话,完了想去公司一趟。周颂一直听她讲电话,还埋在她怀里抱着的,眼下看她要下床,不由问:“姐姐,你不睡了?”凌漾摸摸他的头发:“去公司,中午回来陪你吃饭哦~”周颂收紧了环抱她的手,低语:“你不是休息吗今天?”“唉,哪个老板真的有自己的休息日的?”她拿开腰上嵌住的手,下了床。周颂个惨兮兮的医学实习生是不懂他们当老板的日常的,但是他知道,他此刻就是舍不得她。“姐姐。”凌漾准备去洗漱,闻言回头。一对上那小奶狗一样湿漉漉的眸光,她就很熟悉了,也很熟稔地哄着他:“你睡吧,你今天可以睡啦~”“你又不睡。”她失笑:“你怎么回事啊,多大了?我以为你刚开始复合想要我陪你,舍不得,这年都快过了你还没习惯呢?”“习惯什么?”他躺平在床上,脸色不佳,“一辈子我也习惯不了。”她嘴角往上牵起,不知自地笑意盎然。洗漱好,凌漾进衣帽间换衣服。今天就去处理个事,不用见什么人,不用穿那么正规,所以凌漾看到一件卫衣时,忽然就拎了起来,再去挑了条休闲的短裙。穿好出去,走到床边低头去亲了口闭着眼睛还在因为恋恋不舍而抑郁的人,“阿颂~”“嗯?”他睁开眼睛。凌漾心里感慨,即使再不舍得,他对她还是永远秒回应的。她说:“穿情侣装。”“……”周颂觑了眼她的衣服,“什么?”“我给你买的这个你是不是还没穿过?”凌漾指了指自己身上卫衣的图案,“这情侣装。”“……”周颂盯着那图案,是有些眼熟,她买的那件好像是这个没错。最近太冷了,出门都穿毛衣。难得今天是好像有太阳了……周颂摸了摸她衣服,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情侣装?”“嗯,你十二点去公司找我吧,姐姐陪你出去吃饭,我们下午不回来啦,今天是圣诞节哦~和我家阿颂的第一个圣诞节。”“……”这句话,每一个字,都说在了周颂心头好上,他直白地一笑,点头:“行。”凌漾美满起身,小奶狗太好哄啦。她挥挥手,拿起丢在他枕头边上的手机就出门了。周颂压根睡不着了,麻利地起来洗漱,吃个过了时的早饭,再把原本打算下午才开工的一份报告先花一个小时给整理出来。临出门前看天气预报下午要降温了,周颂就去衣帽间带件自己的大衣出去。十二点,他准时出现在凌漾公司楼下。今天周日,又是圣诞节,平日熙攘的大厦今天进出的人不多,周颂轻松地找了个车位,停了车马不停蹄地上楼去找人。凌漾在工作室展厅,听到他来了就出来,一眼看到男人身上醒目的卫衣。第一次这么亲密,凌漾也不是太习惯,笑笑说挺好看的,弟弟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末了就挽着他的手出门去了。周颂一上车就把带来的大衣给她穿上。凌漾说:“穿上就看不到我的卫衣了。”周颂眼角眉梢都是春风:“我看得到就行了,给别人看干嘛?”“……”她低头笑,很乖地没再反驳。两人去吃了午饭,下午去看音乐剧。中场休息,周颂看了下天气,想想晚上去哪儿吃饭和玩。天气预报一点开,见上面显示要下雪。凌漾恰好歪头看他,就顺着瞅了一眼他的手机,然后玩笑一样地说充州年年都说要下雪,就是从来都没见过。周颂说:“也许就有。”“嗯呢,和弟弟一样,”她语气分外地漫不经心,带着点特殊的勾人调调,“也许就有了,可遇不可求。”周颂失笑,揽着她附耳说了句姐姐现在说话要多好听有多好听。凌漾莞尔。几个小时的音乐剧看完,已经是傍晚了,外面没什么夕阳,暮色笼罩着整个市区。凌漾想去逛逛小吃街,过节就要逛街。驱车刚到商圈附近,找了个车位停下,还没下车,挡风玻璃外就由上而下洋洋洒洒飘下一阵雪白。凌漾怔怔抬头,漫天的白点在风中打着转,她伸出手到窗外,接住几片少见的雪花,呢喃:“真的有。”周颂正要说话,就听她来了句:“真和男朋友一样呢~”周颂:“……”他失笑,开了门出去,绕过车头开门,把她的手握住,牵出人来把手藏到他大衣口袋里,说了句冷。凌漾:“有男朋友在怎么会冷呢。”周颂:“……”完了,他嘴角上扬的速度都赶不上姐姐说情话的速度。两人随着熙攘的人流往街上走,周颂边走边说:“今年充州冷得早,除了十月底,回暖了一阵,那会儿……”他偏头看她,“我们学校樱花开了不少。”“嗯?真的哦?”凌漾惊叹,“春天的樱花在秋天开了。”周颂颔首:“我刚好回去办事,看到了。想带你看,”他话到这,语气放低,“姐姐不在我身边了。”“……”委委屈屈,弟弟又很委屈了。凌漾愧疚。周颂:“我生日,你也不在,我都没有礼物。”“……”她失笑,实在是被这小怨念逗到了,但也是真的心疼。雪还不小,一会儿两人身上都淋白了。周颂转身去给凌漾扫了扫肩头衣领子的雪,“我应该带个你自己的外套出来,这没帽子。”“没事我不冷。”她安抚他,伸手穿过他的腰搂着。虽然站在路边,但是周颂还是调侃了她一句:“姐姐,在外面呢。”“外面怎么了?我又不是那种含蓄的人,想抱就抱。”他扯起嘴角,毫无意见。“你什么时候回去读书啊,阿颂~”“嗯?怎么忽然问这个,我研一秋季开学。”“那那会儿,你还不到生日呢,还只是二十二岁。”“嗯,怎么了?”他把她衣服上的雪都扫干净了,又把手滑下去,给她把大衣的扣子全系上了,腰带缠紧一些。凌漾:“你们学校,有没有刚到法定婚龄就结婚的?”周颂微怔,撩起眼皮定睛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