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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1)

“清砚,母后下诏令,召昤鸢入京了!”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04-06 16:48:40~2022-04-07 16:3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风知我意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7章 、惊变浩浩荡荡的车马驶过朱雀长街, 护卫兵甲严严实实的围着中间一辆香车四散行进着。谢殊与‘宋轩’隐在人群中,遥望着远从边塞一路赶至京都的队伍,‘宋轩’的手几乎不可抑制的在颤抖着。“清砚, 你与我说要忍耐,可究竟还要多久,将自己的妻子置身险境,本就……”非是大丈夫所为。傅珵前几日孤身在驿站, 被一位名唤窕枝的女子所救下, 又被安置在了一辆运输干草的马车上, 被秘密送入了京城, 借由‘宋轩’的身份,暂时寄居在了谢府。昤鸢一介农妇出生, 尚且认不全几个大字, 比不得京中贵女。只倏尔被辅国将军以‘幼妹’的身份寻回, 她在皇城中一人带着襁褓幼子, 恐会受有心人为难。“殿下无需如此忧心,容将军已然在与禁军交战,眼下大局初定,剩下的亦不过是时日问题。”谢殊拢了拢身上的白狐裘衣,方才他们匆匆自府中,也不知会不会令人起疑。傅珵一向如此情感用事, 来日拥他坐上帝位, 怕是还要在那名农妇身上动些心思。日暮余辉映下车马长影, 远远的拉长至他们脚下。真正的宋轩几日前就被谢殊以‘同游’之名邀出后, 强行送去了正与朝廷禁军相对峙的容景衍手中, 若能物尽其用, 倒也能省下不少周旋的功夫。“如今的皇城不过是纸糊的城墙, 殿下且安心便是。”谢殊搭上傅珵的伏翎肩带,眸色微沉,两人徐徐转身,退至人群后侧。车内倏尔响起一阵婴孩啼哭声,细声微弱隔了老远却依旧清晰的传到傅珵耳中,他指间握紧旋即又松开,目光茫然的看向谢殊。“既无心帝位,缘何又来相逼,手足之情当真不及江山万里?”傅珵神情悲戚,长叹一声,泱泱大燕此刻竟无一隅自己的容身之地。***谢殊回府时,孟清禾已然醒来,她半靠在榻内盈枕,小口小口地喝着藕粉甜汤,两颊的红晕皆以褪去,脸色憔悴中带着一丝烦躁。櫊扇半开珠帘碰撞之声响起,她循声望去,男人行至她的身侧半俯下身,大掌轻抚她的前额,停顿片刻不再觉察到烫人的温度,方才移开。孟清禾右臂的伤口不深,黏连衣袍的疼痛在草药的作用下微乎其微。“此番会试,竟有寒门举子舞弊,人赃俱获证据确凿,大理寺已在严查!”殿试前一日,那些寒门举子已被尽数羁押入天牢,此事捅到傅翊跟前时,皇帝震怒的连摔了三支御笔。孟清禾悠悠转醒便被暗卫通禀了此事,殿试取缔,会试严查,各世家大臣揪住这事不肯松口,俨然打着维护皇家威严的幌子,逼着新帝放弃权衡朝堂的法子。谢殊坐在她身侧,方要接过她手中瓷碗,却见女人细指一松,将手中残羹尽数掷了出去。“谢殊,你究竟还要诓骗我到何时?”女人语气出乎意料的沉静,她早早知晓谢殊的为人,可到底棋差一着,叫他钻了空子。被检举告发的考生正是会试榜首,他携入考场的那卷《周礼》月令篇正是谢殊所出的考题,虽无实证,可这个时机把握的太过恰到好处,叫人不得不生出怀疑到他头上。“那个寒门举子,也是你安排的?”寒窗苦读数十载,如此轻易便认了罪,细细想来定是背后人授意许诺给了相匹配好处的缘故。谢殊襕袍一角被紧紧攥住,孟清禾眼底似一汪深潭,嘴角轻扯起一丝异样的弧度,不由怒极反笑。自容景衍当众恳请傅翊下旨与谢颐芸赐婚时,她就隐隐觉察到不妙,那会儿她利用了姚氏的爱女之心加以干涉阻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谢殊从那时起,便算到她会出手搅了这桩婚事!“藉由姚氏之过除去谢相,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孟清禾倏尔醒悟,这男人心思藏得太深,令人捉摸不透。昔日先帝在时,碍于谢太后的缘故,并未对谢家出手。姚氏作为牵制谢铮衡的软肋,足以令其交出谢殊被迫作为棋子滞留在他那边的叛国文书。那日醉酒是假,令她松下警惕,相信他与谢铮衡貌合心离才是真!少顷,谢殊垂眸指尖略微一顿,神色骤然有异,他的瑜娘一向聪慧,只现下他倒觉得这份玲珑的心思,并不算得上是一桩好事。“瑜娘这几日在府邸好好养伤,外头的变动——”话音未落,暗藏锋芒的银光在眼前一闪而过,谢殊慌忙后退了两步,这才堪堪避开。孟清禾足尖点地,从榻上一跃而起,她只着了件半开的里衣,手握匕柄直逼男人近前。寒刃近在咫尺的前一刻,皓白细腕被一双大手有力擒住,谢殊微微使力,匕首‘哐当’一声脱节而下,掉落在地。孟清禾有病伤患处隐隐渗出血渍,可她全然不在意,腰下一沉,欲要脱身去捡落在地上的凶器,直接谢殊被抵着肩部拦腰抱起,重新丢回了榻上。谢殊眼眸微寒,方才孟清禾的动作正对着他的眼眸,想来这次是真下了秽目他的心思。“禁军传来捷报,端王傅珵已然伏诛,谢殊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嗯,我晓得。”冷淡低沉的男音不似平日温和,倒与他薄凉的天性有几分贴合。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可即便如此,那么久的伪装,又算什么?“明日的殿试虽是不可能顺利进行,但大理寺查案事无巨细,一经招供株连甚广,谢殊你若有所牵连也…难辞…其咎。”孟清禾被他桎梏在榻上,柔软的腰肢被长臂压制,她近乎动弹不得。谢殊拿过春凳上的纱布,又拿过瓷瓶细细在其上涂抹了一番,不顾孟清禾的挣扎,重新替她解了右臂上的绷带后,又细细涂抹上了金疮药。“那人既收了我的好处,自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他这会儿倒是承认的坦坦荡荡,孟清禾眼底泛出一丝寒意,肘部一个用力击在男人下腹处,谢殊闷哼一声,身体却未曾移动分毫。“你这般行事,所求为何?”孟清禾娇软的身子被他强行按在宽松的襕袍上,随着胸口的起伏,隐隐可以感受到男人压抑在内的庞大情绪波澜。耳廓氲热的气息萦绕,不似平日那般有所抑制的浅尝辄止,他轻啮住一侧软骨细细碾磨品味,幽冽的香气沁入鼻尖,比先前更能激发出谢殊内在按捺着的情愫。“瑜娘,我之所求,自始至终从未变过。”冷白的长指轻抚上她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一寸一寸像是点燃的炽热烟火,自亘古永夜升腾而起,照亮了他原本昏暗无光的世界。孟清禾凝神偏过侧脸,思及谢殊所求,她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冷笑,走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古往今来,手握贵柄的权臣都是没有心的。她清楚的记得,舒贵妃入殓后,孟岱岳奉旨前来内廷领人,她一袭单衣破破烂烂,身上还带了鞭痕,但脸上却扯不出一丝脱离苦海的笑意。谢殊说荣王傅庭不该留于内庭,她便以己为饵,设计将其驱逐。谢殊说某个妃子圣宠有碍,她便铤而走险,在膳食上下毒,使其香消玉殒折入冷宫……直至谢殊亲口说她没用了,让她离开皇宫,那一点内心矫枉过正的情绪,瞬间如决堤般涌上心头。孟岱岳面对数年不见的女儿,还笑她和她母亲一样傻,为了一个男人竟落得如此颓败的地步。‘那就把谢殊变成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好了!’那是一道自心间隐隐低语出的声音,在一阵内心的轻微喧嚣过后,她被孟岱岳送入了皇城谍司。在之后的岁月中,那漫无目的的疯狂夹杂着与日俱增的偏执,化作了一张张锁在繁花镂枝玉匣中的小像。嫡母冯氏为了算计她嫁与半截入土的刑部尚书,特意命婆子在她喝的茶水上加了点料。同一日谢殊前来宁远侯府登门拜访,本意虽是为了拉拢侯府助力太子而充当说客,实则也是为了探出孟岱岳的口风。孟清禾将计就计接过了那盏茶水饮了下去,顺水推舟的后果便是被谢殊丢到了冯氏面前。他明明也是那般沉沦其中,却能在转身系上玉带后换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嘴脸。她并不在意什么嫡庶之别,只想谢殊完完全全成为她的东西,京都的流言蜚语于孟清禾而言置若罔闻,她在乎的只有谢殊,按照她意思而活的谢殊!***一阵凉风透过櫊扇迎面吹拂在两人脸上,孟清禾伸手摘下发间金簪,下意识的就要朝男人刺去,谢殊还是原来的谢殊,一点也没有变过!她眼眸放空,好似被抽去原有的色泽,逐渐黯淡下来。谢殊折过她的手,再度用力将人紧紧箍在了怀中。“瑜娘,我既娶了你便没有再和离的意思。”孟清禾止住动作,倏尔抬眸,与之四目相对。她眼尾染过一丝怪异,静静伏在男人肩窝上,看似静止,实则内里飞速捋了一遍近来发生的事。窕枝的谍报每日一如既往的送于她跟前,毫无异样出现,傅翊科考会试既出纰漏,那先前应允谢家的种种自然不会允诺兑现。不,谢殊自始至终都未曾在意过谢家分毫,他与谢铮衡不同,谢家未给予过他恩惠,甚至自始至终看重的也仅仅是他的才能。“谢殊是谢殊,谢家是谢家,瑜娘怎到此刻还不明白?”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在孟清禾耳畔提醒道。第58章 、囚禁接连几日, 外派出的禁军与皇城的联系皆未曾传回,孟清禾以在府内养伤为由,一连拒下了三波召她入宫的宦侍。御殿内, 傅翊神情凝重,昨日璟王傅曜遭人劫狱,偌大的天牢形同虚设,那群人进出自如恍若无人之地。“陛下, 兆京守卫本就空虚, 璟王旧部蛰伏其中, 恐与朝臣背后有所牵连。”沈尧安手下管着的数百暗卫已被悉数召回, 纷纷着了禁军卫甲用以守卫皇庭。眼下他们已然派不出人手来细查,傅曜究竟与何人相勾结, 又是如何安然走出底狱的。“端王傅珵既已伏诛, 为何禁军还不归朝?”黑羽令流失在外后患无穷, 现下禁军音讯全无的境况, 更令傅翊隐隐生出一股不安的预感来。沈尧安一连从驿站拨派出去十几路人马出京,半月有余无一折返秉明内情,其中缘由根本无从得知。“吩咐下去,务必看好国师与端王妃,不得出现丝毫差错。”这是他们握在手上最后的棋子,一经生变, 他定会让这些人付出终生难忘的代价。与此同时, 皇城另一处宫殿暗角。白菡霜被幽禁于此许久, 紧闭的槅门悄然推开一道缝隙, 桂生弯着腰卸下挂在门上的铜锁, 哐当一声弃置于地, 谢嫣然紧随其后迈开疾步进到了内殿。里头布局简易精巧,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一个赤金打造的宛如鸟笼状的囚室。白菡霜被拘于此,单只脚腕上戴着环形枷铐,行走范围十分受限。她一身素白半倚靠在窗牖边,如墨青丝垂直泻在身侧,天光黯淡,白菡霜的半张脸遮蔽在阴影中,闻声朝向谢嫣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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