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眼前一黑。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住了她的眼睛。乐丹拉了拉蒙斯的手掌,其实她有点好奇被剃光毛的豹子长什么样子。这样的动作落在蒙斯的眼中就成了豹在乐丹心中占据一席地位。甚至能引得乐丹的关心。他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现在兽人也不会歧视他白色的外表,蒙斯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和乐丹卖惨。小小的手掌拉了拉蒙斯的大手,忽然乐丹触摸到了一处伤口。她有些着急地抓着蒙斯的手。“你身上受伤了怎么不说,你看这么深的伤口都快要看见骨头了,要是感染了怎么办?”蒙斯耳朵都垂下来了,他哼唧了一声,和强壮的外表和不搭。“我不想让丹担心。”那股绿茶劲儿又上来了,眼眸垂下,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浅色的瞳孔。好像将委屈都留在自己的心中。越是听蒙斯这么说,乐丹的心越疼。“你真是一只笨熊!”她拉着蒙斯回到洞穴处理伤口,一时之间将没毛的豹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忘在了脑后。乐丹他们刚离开,躺在地上的豹子腿动了动。豹从昏迷之中清醒。忽然兽人的本能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之前明明在树枝上睡觉,怎么身下的触感有点像地面?而且周边总有一股强烈的视线伴随着窃窃私语。豹缓缓睁开眼睛,他看见大熊部落的兽人都围在他的身边。他心一惊,难不成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不可能啊,他一向小心谨慎。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讲话,不知道谁向他扔了一块兽皮。兽皮从天而降,将没毛的豹子遮盖了起来。大熊部落的兽人在乐丹的熏陶下已经知道了礼义廉耻,光着身子在部落转悠什么的,他们可做不出来。太丢兽人的脸了。“快围上兽皮吧,部落里面还有许多雌性和幼崽。”什么乱七八糟的?豹还没意识到自身的处境,他疑惑地说道:“我现在是兽形,围什么兽皮?”他话音刚落,余光扫见了自己光秃秃的爪子。第一次看见自己没毛的爪子,肉肉的,粉粉的。豹还没反应过来。呆愣了好一会,他伸出藏在爪子里面的利爪。没错,这是他的爪子啊。等等。他的毛哪儿去了!“嗷~~~!”部落里面回荡着豹绝望的叫喊声。其他兽人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豹。“咱们还是散了吧,要是我被流浪兽人剃光了毛,我想死的心都有。”“就是,而且还被雌性看光了。”“你们看见了吗?豹的那里好小啊。”“猫科兽人都那么小。”“谁说的,我就不是。”兽人的语言无形之中又接连戳了豹好几刀。他身心受挫地变成人形。毕竟人形只是没有了头发眉毛,看起来没有兽形的时候那么触目惊心。是谁!如果让他抓到了谁剃了他的毛发,他一定把那个兽人剥皮抽筋。“什么声音?”乐丹好像听见了一阵凄惨的哀嚎声,里面夹杂了不安、委屈、绝望和复仇的强烈。她不知道怎么从嗷的一声中听出这么多的声音。“不知道,”蒙斯举起沾满药粉的手,“这样可以了吗?”“可以了。”乐丹在他的伤口上面系上了一个蝴蝶结,这才满意地拍了拍蒙斯的头顶。还不放心地叮嘱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了吗?”兽人根本没意识到伤口的严重性。说不定有什么脏东西顺着伤口钻到他们的身体中。在缺少抗生素的兽人大陆上,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不知道那些被臭烘烘的排泄物浇了一头的兽人怎么了。反正之后乐丹再也没能看见他们挑衅的身影。“记得了。”蒙斯顺从地点点头。他继续说道:“丹,咱们要不要一举杀死剩余的流浪兽人。”他神色一正。“剩余的?”乐丹放慢了手中的动作,“你不是不知道流浪兽人的老巢在哪儿吗?咱们怎么一举杀死他们。”要不是他们不知道流浪兽人的老巢在哪儿,才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只能接受着流浪兽人的骚扰。如果他们知道了兽人的老巢在哪儿,就能化被动为主动。“嗯?怎么不知道呢?”蒙斯歪着脑袋,纯情地眨了眨眼睛。丝毫看不出这样天使面孔的人就是个刚才提出杀了所有流浪兽人的建议。“快,”乐丹看着蒙斯这副表情就知道这只白熊有了办法,她催促到:“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老巢在哪儿的。”洞穴外面的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大。在豹的哀嚎声当做背景乐中,蒙斯缓慢地说道:“之前不是有流浪兽人趁着夜色混进咱们部落嘛。”“其实我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性,并且告诉了大熊部落的兽人。”“所以那天晚上的惊慌什么的都是你们演出来的?”乐丹捂住了嘴巴。简直不可思议。淳朴的兽人怎么都变成演技派了。蒙斯点点头。他勾住乐丹的手指,“一直在外面种地的大山还记得吗?他是黄鼠狼兽人,除了种地一绝之外还会追踪。”“所以我故意放走了一个流浪兽人,让大山跟在他的身后,沿途做上记号。”“丹猜一猜,受了伤的兽人能去哪儿?”“当然是他的洞穴。”乐丹眼睛发亮地点了点蒙斯的鼻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只小熊竟然心思这么深。”她站起身来在一排骨刀面前开始挑选,“那些流浪兽人杀了咱们这么多的族人,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挑选了一把最锋利的骨刀,乐丹还不忘叮嘱蒙斯,“这个消息不能告诉其他兽人,我总觉得咱们部落可能已经被流浪兽人渗透了。”“挑选两个信得过的,咱们今天晚上就夜袭流浪兽人的老巢。”骨刀在空中挥舞,发出破空之音。一直被欺负,谁都不是包子,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现在就是他们欺负回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