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这人是眼里只有生意吗?“也挺好的。”艾伯特挖了一勺冰,说道,“苹果牛奶冰挺好吃的。”西里尔点了点头,说道:“这家的果酱做得很好。”云羽松了一口气。艾伯特问她:“您怎么一副‘我安心了’的样子?”“倒也不是安心……”云羽抱着冰凉的、刺得手心有点疼的碗,一边在街上走,一边说道,“我第一次知道,有人对返祖是这个态度。”天使混血后裔伊芙琳返祖时,大家都很惊慌,不知所措。亚历克斯身为一个恶魔混血,对返祖表现出了十二分的抵触和拒绝,特别怕头上长出一对恶魔角来。还有许多混血为了追求返祖,使尽全力把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往深渊里塞。激动、兴奋、期盼,厌恶、惧怕……每一个人在面对返祖时,情绪都格外地强烈。“这样的态度过于正常了。”云羽笑了笑,说道,“反而有些让人惊讶。”艾伯特跟在她后面,说道:“这样的人以后会变多的,惊喜和恐惧的人也会变多,您会习以为常的。”云羽问他:“只要我习惯了,不管见到什么样的人,我都会觉得正常,是吧?”“这么说也没错。”云羽和艾伯特互相调侃着。西里尔走在最后面,一边挖着碗里的凤梨果酱,一边思考——金叶之树的时间启动了,万物都会变得繁茂强盛,果园里的凤梨会不会变得更甜呢?这时候,他们听见了吵闹的动静。“别拉着我——”来自白翡翠王国的炼金塔的导师奥兰登,正拼命地想要往南边跑,“我要去研究那棵树——!你知道那是什么级别的东西吗?那是神迹,神迹!”“老师,我们当然知道那是神迹……”两个学徒合力抱住自家导师,说道,“但是不管神迹有多神,您今天下午有课,您得去上课了——”“不行,我不要上课,我要去树那边——”“您不能这么任性!”两个学徒把奥兰登拖走了。已经一把年纪的奥兰登就像个任性的孩童,在被学徒们拖走时嚎啕大哭。云羽怔怔地看着远去的奥兰登,她对守护者们说道:“我觉得吧……这种精神状况,对深渊里的人来说才是正常的。”众所周知——深渊从不生产神经病,但深渊一向是神经病们的聚集窝点。西里尔点了点头,说道:“对,这样才是正常的。”艾伯特:“……”他不禁开始担忧主人和兄长的精神状况了——可别是在这地方待久了,被虐出斯德哥尔摩了。云羽忽然想起了预言之神:“对了,格罗弗呢?”她记得,在付出魔力的时候,那家伙的身体好像变得有点透明。他没问题吧?只是这样想着,云羽眼前就出现了画面——样貌清俊的吟游诗人坐在金色的树干上,怀里抱着黄金竖琴,纵情弹唱。一群天使守在树下,耳朵里塞着蜡团,一次又一次地拒绝那些想来触摸金叶之树的人。云羽晃了晃头,眼前的画面消失不见了。“他在金叶之树那边。”艾伯特问云羽,“您要不要去看一看您的树?”※金叶之树十分茁壮——树身粗壮,树叶丰茂,金色冠冕遮天蔽日。在金叶之树的周围,云羽能看见升腾的金色薄雾——缱绻的、轻盈的,就像流沙一样。金色薄雾淌过的地方长满了杂草,它们的根系非常发达,好在泥土柔软,狼人芬里厄薅草时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力气。“您终于醒啦?”坐在树干上的格罗弗低下头,说道,“为了不让奇怪的人靠近,我在这里守了好多天,可真是累死我了。”“你守了很多天?”艾伯特站在树下,抬头道,“守着这里的是迦南天使,你只是在树上弹唱……因为你具有魅惑效果的歌声,所有守在这里的天使都要使用耳塞。你确定你是在守树,而不是在添乱?”西里尔站在迦南天使莱德面前,指了指耳朵,示意道:“可以把耳塞拿下来了。”片刻后,迦南天使终于恢复了听力。格罗弗也被艾伯特从树上薅下来。“在深渊里,对这棵树来说,你才是最危险的。”艾伯特对预言之神的态度非常苛刻,“你不要总是靠近金叶之树,这样会显得你对它有所图谋。”“唉,我喜欢这棵树嘛……”格罗弗摸着树身,说道,“喜欢这种事,怎么能被叫做图谋呢?”格罗弗看着树身,眼神和语气里,都带着些许怀念。这位活过了漫长岁月的神明,似乎在透过这棵过于神奇的金叶之树,回想、怀念着已经逝去的过往。云羽问他:“在以前,世界上也有这样的树吧?”“当然了。”格罗弗回答道,“第一神纪的时候,世界上有四棵这样的树,与您的树一样繁茂、巨大……它们护佑着树下、树上的生灵,不断地调整生命的构成,发生着巨大的作用。”“这些了不起的树归父神所有,因此,那时的世界,被一些神明戏称为‘创世神的庭院’。”云羽一边思索着,一边继续提问:“后来呢?那些树怎么没了?”“为了获得对世界的掌管权,众神将已有的巨树摧毁了。”格罗弗叹息道,“他们试图重新种起属于自己的树,不过这件事不怎么成功,他们的金叶之树无法长成巨树——但是嘛……他们的金叶之树数量多的很,到处都是。”“这可能也是第二神纪生命繁荣的原因之一——在金叶之树的周围,生命会繁荣多样。”云羽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有盲区,她追问道:“那第二神纪的金叶之树呢?”格罗弗说道:“被父神毁掉了。”云羽一怔。“第二神纪结束的时候,世界破碎,濒临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