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总督区潭州市熊山自然保护区。如今,这里早已经被世人遗忘。假若不看地图,便是很多荆楚人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自然保护区存在。没办法!自从百年战争结束后,熊山便被列入了第一批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从此受到严格的保护。只有少数护林员和当地的环境保护部门会定时进入这个地区察看。现代后,环保部门学会了使用卫星,来的次数就更少了。于是,这个保护区成为了真正的被遗忘之地。山路上,长满了苔藓与荆棘。两侧的山谷,郁郁葱葱,已经出现了春天的意韵。前方不远处,有着一个建在山腰上,用于休息的小凉亭。灵平安走到小凉亭里,看了看,然后回头问道:“过了这里,就是祖地对吗?”老迈的胡奶奶,在胡诺诺的搀扶下,点了点头:“少主说的是!”胡奶奶说着就吁出一口气。自从两百年前,灵家先祖带着他们的祖先,连夜离开了这片故土。整整两百年,没有任何人敢回来。因为……这里的整片山区,都已经成为了一个可怕的强大仪轨的一部分!灵平安走出小凉亭,便登上了山顶。向前望去,一个山谷出现在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木,盘根错节的藤蔓,还有闻到春天的气息,开始活跃的鸟兽。而山谷对面,有着一个小小的山坡。山坡的形状,远远看着,好似一只飞鸟窝在群山与树木之间。大抵,这就是落凤坡的来历吧?灵平安抬起头,看向那山坡的上方天空。气体在旋转着。群星闪耀!仿佛有另外一片星空,倒映在这个世界的影子。星光点点落下,山坡之下,一条条好似锁链一样的巨大物体,从其中深处。它们彼此交错着,形成了一个晦涩、不详与可怕的符号。而在这个符号的尽头。两个影子,互相交织着。“原来如此!”灵平安眨眨眼前,眼中的异象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刚才所见的只是错觉。但,他明白,那就是事实!靈氏的祖先,曾在这里举行一个无比强大且诡异的仪轨。仪轨召唤了禁忌。而禁忌引来不详。于是,为了镇压这禁忌与不详。靈氏的祖先,选择了自我牺牲。以自身为祭品,召唤了某位可怕且强大的远古神明。那位神明,牺牲了自身的神躯与神国。将那些禁忌与不详,化作一个符文,镇压于此!显然,这一切都与他有关!甚至,就是他诞生的缘故!灵平安看着那片祖地,然后回头,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胡、王、张、鹿诸人道:“你们先在此等我……”“我过去看看,等没有危险,再来接你们!”“是!”众人齐齐鞠躬。灵平安又将贝斯特交给胡诺诺,然后嘱托起来:“诺诺……你带着贝斯特在此…有危险的话,贝斯特也能保护你们!”喵呜,小黑猫乖巧的叫了一声。“嗯!”胡诺诺认真的点头。于是,灵平安踏步向前,走向那一切的起源。他穿过崎岖的荆棘小路,走过茂密的灌木丛。所过之处,荆棘枯萎,灌木凋零。看似平静的地下,有着数不清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最终,灵平安走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片已经长满了杂草,落满了腐质,只有几片砖瓦的痕迹暴露在外面的废墟建筑。他抬起头,看向头顶,那个充斥着不详与禁忌的符文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灵平安能看清楚那符文上方的身影。一男一女,一阴一阳,互相交织的影子。这两个影子,时而神圣非常,时而恐怖无比,时而诡异万分。耳畔,种种禁忌与污秽的语言,不断的回荡。灵平安看着,轻轻伸手,往地上一抓。数不清的腐质与土壤,被他轻轻抓起来。被掩埋了两百的废墟,重新暴露在阳光下。而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地方。那是一间崭新的石屋。当灵平安看到它时,石屋的形象立刻就变了。眼前的建筑群,也开始腐化。绿色的粘液在滴落。啪嗒啪嗒!所有的木屋,都仿佛活了过来。地基下,一条条好似羊蹄一样的巨大脚状结构的肉块,缓慢的苏醒。屋顶上的瓦片,不断的颤栗。好似是一颗怪诞的树木的树冠!不!那是无数的触须,在晃动。墙面开裂,一片片褶皱的粗糙绿色皮肤从中挤了出来。吼吼吼!苏醒的怪物们,发出了尖叫。黑山羊幼崽!伟大母神最宠爱的生物。森之黑山羊最温顺的孩子们!但仔细看的话,其实这些可怖的东西,早已经死掉了。它们的肉身已经腐烂。它们的肢体,流出浓汁。它们体内的可怕神力,被这片建筑物所化的仪轨,不断抽取。并混入那头顶的符文。组成维持这仪轨的能量!看的再仔细一点的话,便能知道,这些可怕的黑山羊幼崽,是主动自杀的。它们在自杀后,甚至主动配合起人类。以便人类能将它们的血肉与灵魂,与这周围的泥土混合起来,烧制成砖瓦,炼制成仪轨的一部分!而这里,在这片废墟的脚下,起码有着数百头黑山羊幼崽的尸体。其中有着数十头死去的黑山羊幼崽的心脏还在跳动。这些可怕的生物,哪怕是死了。也依然足以扭曲并摧毁一整个世界的生态!而在活着的时候。黑山羊幼崽,是黑暗母神的孩子、使者。每一头黑山羊幼崽,都能轻易毁灭一个世界的生命!而现在,数百头黑山羊幼崽,都死在了这里,化作了砖瓦,成为了祭台与仪轨的一部分!灵平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他抬起头,看向头顶的符文:“妈妈……就是黑暗母神!”不朽的三柱神之一。孕育万千子嗣之森之黑山羊,就是孕育和生下他的母亲!灵平安其实早就知道了。但他一直不愿承认。如今,事实就在眼前,他不想承认也不行了。但………仅靠黑暗母神,只能孕育出怪物。所以……爸爸是谁?灵平安这样想着的时候,他手上一直拿着的那张贴纸便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