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好似清醒。“别、别送我回家。”周池妄脚步一顿。“我爸爸看到我这样,会、打死我。”实际上,自从那次失手错伤,她的父亲就没有对她动过手。周池妄在打电话,准备叫人,忽而手中的电话被宋轻沉按住。她踮起脚尖,盯着他的眼睛,问,“我、我看出来了。”“你今天晚上,在生气。”“为什么?”周池妄抿唇,目光垂着,声音平静,“你喝多了。”“我,”她打了个嗝,“我没有。”“周池妄,你说奇怪不奇怪。”今天晚上的宋轻沉有些话多,也不够乖巧,“我好像,从小就能知道,你是生气还是,高兴。”“你这个人,情绪都、都藏在没有表情的脸,下面。”“可可,可我还是知道。”周池妄单手环着她的腰,眯着眼睛,鼻翼间除了酒气,还有她的体香。像是最后一道防线。他忽而放下手机,揽着宋轻沉往旁边走去,进入一家酒店,然后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带着宋轻沉往上走。她一路喋喋不休,在对他说话,从他的小时候说到她的高中,却还在执着于最初的问题。被放到酒店客房的大chuang上时,她还在笑,“我真的能感觉到,你、你生气了。”房间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周池妄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的惺忪醉态,忽而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生气。”宋轻沉抬起眼睛,看他,“是因为我今天晚上,也、也很难过吗?”“可是我真、真的难过啊。”“为,为什么,有些事情,非要等到快分开时,才能知、知道呢?”周池妄漆黑的眼眸中仅剩下她的身影,嗓音又沉又凉,“你可以难过,为你的同学,你的朋友,可唯独……”他停顿,后面的话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不能为了姜彻。”情绪在外溢,听到她曾经写过的信,看到两个人相互对视的眼神,看到姜彻怅然若失的样子,他给自己画的囚、笼也在逐步坍塌,在侵蚀他的心思。借助酒水。周池妄让自己冷静,然后对她说,“这个房间留给你,钢笔也在你包里,明天早晨,我来接你。”说着,他转身就走。才走两步,忽而感觉到衣角被扯住。宋轻沉在床上翻了个身,趴在上面,拖住他的衣角,轻颤着问,“只留下一根钢笔就,够了吗?”周池妄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对上她莹亮的眼眸。她说,“可是,我不想只留下一根钢笔。”“毕竟,我今天晚上这么难过,都是,因为你。”第90章房间中, 仅剩下一盏清冷的走廊灯开着,从门口蔓延至房间内,帘幕半遮半掩, 夜幕四合, 月光白晃晃的溜进来。灯光昏暗,周池妄的眼底更暗, 站在床边。喉结上滚,嗓音也沉,“说清楚。”宋轻沉却不想说清楚, 她晕的难受,青年的脸在眼前变成了重影,晃悠着打转,她摇摇头, 忽而双臂往上, 环抱住青年的脖颈,把他拉下来。盯着他。“亲、亲我一下, 我就,就……就告诉你。”在笑, 还打嗝。酒气弥漫。周池妄垂下视线。宋轻沉很轻, 悬在他身上, 热烘烘的往他身上拱,喃喃自语,“你身上, 好香啊。”温言软语,让他退无可退, 站在溃败边缘。少女咯咯直笑, 轻盈的问, “为什么,要躲。”“不是喜欢我,很、很久了吗?”最天真的审判者。悬吊他的理智,也叩问他的良心,让他深陷灼灼烈火,还要把他拉出泥潭。天真的少女忽而抬头,盯着他的喉结,含允上。声音被压在呢喃间,“你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周池妄喘出一口燥热的闷气,将人往下压,按住她乱动的手,眸底暗无光泽,“会怎么样?”宋轻沉笑着抬头,又亲一口,往上研磨,湿润的贴上他的唇角,“会早点动心。”周池妄身体微僵。下一刻,他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凶狠的压上去。最后的理智线,还是断了。呼吸在缭绕,周池妄气势汹汹,单手掐住她的腰,用着快要吞噬她的力道,将她桎梏于胸膛和床面之间。唇角发麻。宋轻沉不知道被亲吻了多久,腿脚也发麻,错乱的呼气,在颤抖,手指根根收紧,扯住他的衣领。唇角被反复、用力的研磨,温浪潮涌攀升,炙热的气旋席卷而来,脑海中翻江倒海,她摇着头,眼眶胀胀的。想挣扎,却又无力挣扎,跌入温暖的环抱,手心贴上炙热的胸膛。月光也在摇晃。…………撕扯的痒意蔓延,宋轻沉全身哆嗦,思绪渐行渐远,朦朦胧胧间,仿佛听见远方有钟声响起。咚。沉甸甸的心跳声大的刺耳,盖过青年沉哑的闷哼,他手指滚烫,捉紧宋轻沉的手指,狠狠的压在柔软的被单,与她厮磨、亲吻,发泄身上躁动的热气。月光高了一些,顺着窗帘往内渗,一半明亮,一半昏暗。宋轻沉疲惫的睁开眼睛,沉沉的往下倒,懒靠在周池妄的肩头,浸入舒服的温水中,撞上周池妄深暗汹动的眼眸,背脊被按在了冰凉的瓷砖墙壁。一觉天明。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手机在枕边震动。宋轻沉不耐烦的挂断,很快又有人打进来,她翻个身,睡眼惺忪的点了接通,迷迷蒙蒙的问,“喂?”“轻沉,你在哪?怎么晚上没回家?”宋轻沉骤然惊醒。是父亲。想从床上坐起来,却感觉浑身发疼,尤其腰间僵硬的动不了,背脊也酸疼酸疼,她盯着天花板。发呆。半晌之后,才搞明白自己身处于什么情况下。同学聚会,玩游戏,喝酒,后来被周池妄扶出来。然后呢?摇晃的记忆。做了。跟周池妄。她捂住自己的额头,对着父亲说,“昨天晚上,玩、玩的太嗨了,有点晚,就、就睡在了同学家。”说话时,浴室的推拉门被打开,周池妄赤luo着上半身,露出流畅好看的胸腹肌肉线条,似笑非笑的挑眉,“同学家?”宋轻沉瞪了他一眼,不愿意交流,裹紧身上的被子,听见电话那头父亲问。“我怎么听见男生的声音?”忽而严厉。“你睡在男同学家里了?””没、没有!”她躺靠在乱七八糟的被褥中扯谎,“是女同学,就我那个朋友。”“昨天看电视,太晚了,我先补个觉,中午之前肯、肯定就回去了。”慌慌张张,说话也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