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赶人。周池妄笑笑,风轻云淡的告诉她,“过年回家。”“想你的……”顿顿。宋轻沉立刻挂断了电话,原本还想回去再补个觉,现在却全然不困了,心跳在砰砰的乱蹦,听他说乱七八糟的话说多了,脑海中也开始在脑补画面,她晃晃脑袋,收起来自己的书本,往宿舍的方向走。强行说服自己,明天还有考试。只是睁着眼睛,对着昏黑一片的天花板,在夜晚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大学上到最后,离愁别绪仿佛格外多,前两年还都是开开心心的女大学生,从第三年开始就要准备各奔西东。打游戏打了两年的严之礼是名副其实的学霸,考试绩点依旧在前,只是比不过最努力的陈薇盈。他们学校里面的学生,考研的少,直接工作的多,许多人从大三学期末就开始找机会,不论是亲戚介绍的,朋友带入的或者是学长学姐内推的,许多公司一看到学校名字都会眼前一亮。陈薇盈开始准备考研,她告诉宋轻沉,她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回到大学里面当一个老师,最好没有负担,每天顶着一个大学教授的头衔,在街坊邻里面前耀武扬威,足以。这种想法还遭到了严之礼的嘲讽,“耀武扬威,你把大学名字亮出来就行了。”得到了陈薇盈一个白眼,“你懂个屁,人家只会把自己家里的傻儿子往你身上贴,问你想不想嫁人。”宋轻沉在旁边偷笑,只是问到她时,她神色晃晃,最后说,“我、我还没想好。”严之礼拉着她,“考公吧,早考早拉倒,就参加国家的,往北城考,不回去了。”“你看看吧,那些名校毕业去大企业的,等到30岁也会往回考。”顿了顿,又说,“反正我肯定不会回去了,我想要北城户口,不想再吃苦。”见宋轻沉不说话,又劝导她,“而且,你不是很想治好你说话的这个毛病吗?我听说,公考面试班就是干这个的,天天拉着你练说话,谁支支吾吾的进去,都要语言流畅的出来。”宋轻沉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犹豫的问,“真的,有用吗?”这么多年,也没能板正过来的毛病了。严之礼向她保证,“放心,就算不能根治,也会比你现在好。”于是,在宋轻沉大学的最后一年,她做了一个小小的决定,加入了浩浩荡荡的考公大队。只是周池妄偶尔问起来的时候,她藏着没说,直到快考试那几天,才告诉他,“我、我要去参加……国考了。”“你说,等你回来之前,我能,考上吗?”“听说,面试,很难,要能够流畅表达才行。“周池妄要读研,还有一年。视频中,他漂亮的眼睛透过摄像头盯着她,目光不晃,声音也沉。“考得上。”他笃定的告诉她,“等我回去。”第103章 完结篇(上)温热的气息远隔12小时的距离, 透过听筒,传过来。宋轻沉轻轻应声。像漫长的战役,快要大学毕业的那一年, 她仿佛真的重回高三, 疲惫的睡一觉过去,第二次早晨6点爬起来听网课, 卷子一套套的做,从慢到快,到把技巧滚瓜烂熟。第一场没考上, 卡在了面试。穿着标准正装去,还画了点寡淡的妆,问题的答案深深印在脑海中,只是说不出来, 磕磕绊绊。跟着严之礼一起去, 回来的时候重新埋头在试卷之前。严之礼安慰她,“人生的路有很多, 这次上不去还有下下次,而且, 你不是还有一场进了面试, 再试试好了。”宋轻沉点头。第二场是市里组织的, 她想好了,再上不去,还可以回港城。乔叔特地打电话告诉她, 不用过于紧张,实在不行, 还有其他单位可以安排。这也是周家长辈的意思。她在电话中沉默, 最后说, “我还想,再努力一把。”她心态很平。结构化面试可能是她这辈子都难以跨过的门槛,而现在,她已经站在了门槛前,退也前功尽弃。陈薇盈告诉她,有戏。“你笔试拉第二名这么多分,面试别着急,有戏。”宋轻沉连着背材料,对着镜子练习口语表达,足足一个月,也只是纠正到慢慢说不卡壳,去面试的那天,严之礼把自己专门买来的上岸锦鲤的挂件送给了她。“拜托,”她说,“这次一定要上,不然白瞎这笔试成绩了。”宋轻沉反而轻松,盯着她课桌上贴着明星海报。上面用闪光字写着一句话。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她小声说,“愿梦想成真。”去体检那天,宋轻沉在嗡杂的地铁内呆了一个多小时,才换乘到二号线,人流繁杂,赶上早高峰,涌入涌出也只是一瞬间。她随着大流走,却在换乘站的立柱前站定了好一会儿。地铁站的电梯墙面上,立柱边,铺天盖地的贴上了姜彻毕业演唱会的地推,用各种各种精致的图片包装起来,分角度分样子,像是要包圆一整个换乘站。还有几个人在往墙面上贴,而旁边则是站着几个人,手中拿着一叠看起来像是传单一样的应援袋。看见她时,亲切的叫她,“这位小姐姐也认识姜彻吗?”宋轻沉的目光往墙面上看。几年过去,姜彻的事业蒸蒸日上,他性格不受拘束,也不媚粉,每天依旧我行我素,据说连自己的微博账号都不肯交出去,捐款的时候有他,怼人的时候也有。去年,姜彻把《玫瑰荒漠》拿出来改编,参加某个唱歌综艺的时候拿出来唱,副歌部分也变了调,也改了词,从遗憾唱到痛心,最后大爆出圈,热度居高不下,一度连挂热搜。采访中,有人问,“你歌词中的这个她,是你以前喜欢过的女生吗?”过分一点的,还挖出来了姜彻的前女友名单,放到他面前,“能否透露一下歌词中写的这个人,是具体指谁呢?”“这个时候拿出来唱,是因为还放不下故人吗?”问题之尖锐,让身边跟着的小助理冲上来挡话题,顺便安排姜彻走。“额姜彻先生唱的这首歌里面的人是……”话音未落,又被折返回来的姜彻抢过话筒,对准摄像头,“放不下,又能怎么样?”依旧散漫,依旧不羁。宋轻沉也只是看了一眼墙上的海报,收回视线,迟疑的点点头,“认识的。”能过来盯着地推进度的,该是大粉,或者站姐。女生对着她笑,“漂亮小姐姐眼光很好哦,姜彻的毕业演唱会欢迎小姐姐过来看。”说着,递给宋轻沉一个包装袋,里面装着应援手幅,和一根应援发卡。宋轻沉原本想摇头,却被塞进了手心中,“小姐姐是要回学校吗?可以的话也可以帮我们宣传一下哦。”拎着一袋东西,回到宿舍时,发现只有陈薇盈一个人在。她在写毕业论文,同时还在准备研究生复试,一回头,看到宋轻沉手中拎着的应援袋,激动的跑上去,“woc你从哪弄来的?”宋轻沉含糊的说,“地铁站,有地推。”“所以姜彻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坏心情的吗?”“那,送你了。”被陈薇盈冲上来抱了一下,“好人有好报,以后记得跟你老公说,是我身先士卒,给他挡掉了吃醋的机会。”“顺便问问你老公,能不能给我弄来一张姜彻演唱会的门票。”宋轻沉:“……?”陈薇盈还在耍嘴皮子,“我保证对他感恩戴德,以后周家的股票有我一份子。”宋轻沉:“……那,记得别追高。”默默的说,“小心割肉。”旁晚时分,宋轻沉收到了来自姜彻的电话。大学这几年里,姜彻忙归忙,但是也会经常给她发消息,只是她能无视就无视,微信对话框内,仿佛姜彻一个人的独角戏。可他偏偏还演的上瘾,沉浸其中,发的乐此不疲,仿佛宋轻沉是一个不会过多回复的树洞。看到手机屏幕中那个熟悉的名字,宋轻沉的眉头轻蹙了一下,直接挂断,只是没有几秒,那边又打回来。宿舍内剩下两个人都回来了,严之礼提醒她,“宋轻沉,电话,谁给你打的,这么坚持。”宋轻沉无奈,含糊不清,“家里……亲戚。”随后走到门口,接起来。那头是男人低沉的笑声。“想让你接个电话真不容易。”宋轻沉没有过多寒暄,兀自往楼道里走,“有,什么事吗?”“听说你考上北城公务员了,还是广电文宣口,恭喜你,以后可就是我上面人了。”宋轻沉敛下眉眼,脚步随意的在楼道内走,走向另外一个没有什么人的楼梯口,然后坐下来。“谢谢你。”有些客套,还有一点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