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现在是不行了,就是不知道,大皇子殿下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又想到厉王与厉王妃的这桩婚事是大皇子及贵妃娘娘一手促成。周文阳甚至还起了一起看戏的心情,不知等到日后,大皇子落败之后忆及此事,是否会后悔?至于周家那个已经嫁进大皇子府的女儿……若是可以,便将人接出来,若是不行,便也只能放弃。现在的周家已然是千疮百孔,经不起一点波澜了。第86章顾砚书并不知道, 短短片刻功夫,周家家主脑子里便掠过了如此多的想法。他现在的心思都在突然到来的秦戮身上:“王爷怎么来了?”“恰好从兵部那边点完卯,听下面的人说你在这里, 便顺路过来看看。”顾砚书满面惊喜的模样, 让秦戮觉得有些手痒。最后秦戮选择顺从自己心中的想法, 伸手揉了揉顾砚书的脑袋, 随后帮顾砚书拢了拢身上略微有些凌乱的大氅。“哦~原来只是顺路啊~”顾砚书看着秦戮, 眼中满是笑意。从兵部出来, 无论是秦戮想要去军中还是回王府, 都不会顺路到归园居来。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秦戮这是专门小绕了一下。“怎么样?谈的顺利吗?”秦戮只当是没有听出顾砚书的调侃, 面色未变。这番反应,倒是让顾砚书感觉有些无趣。要是换做以前刚刚成亲那会儿,这只小鹿的耳朵指不定会因为被戳穿了谎言而红一下。哪像是现在, 成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老油条了。但嘴上依旧老老实实地回答着秦戮的问题:“挺顺利的,成交价和我想的一样, 二十五万两。”“手中的钱够么?”秦戮对此并不意外。“够的, 这几日茶楼和陶然居那边生意都不错,特别是邀月阁和陶然居。”顾砚书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前不久才花了四十八万两买下了周家的绸缎生意。要是茶楼和陶然居没开业, 顾砚书一时间还真拿不出来这二十五万两。然而玻璃比顾砚书想象中的更受欢迎。更别说邀月阁那边,也比顾砚书计划中的更加顺利。前两天还来了两位富婆, 直接办了黑卡会员, 一口气便是两万两入账。想到这里, 顾砚书的一双眼睛直接弯成了月牙状:“不仅够了,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王爷还得靠我来养呢!”若是旁人的妻子说这样的话,丈夫指不定会觉得受到了侮辱。秦戮不仅没有丝毫介意, 反而还顺着顾砚书的话点了点头:“好,本王到时候便直接问王妃讨饭吃。”站在不远处的止戈则是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别问,问就是王爷现在吃软饭吃的很开心!顾砚书眸中笑意更甚,看着秦戮的双眼仿佛装着星星:“王爷今日还是第一次来这归园居吧?不若和我一起逛逛?”“好。”对于顾砚书的提议,秦戮当然不会拒绝。随后,顾砚书便带着秦戮去看了自己打下的江山……不对,是自己创立出的产业。归园居中的一切都是由顾砚书亲自设计完成。后来虽然因为事务繁忙没有亲自监工,但也能对其中的一切如数家珍。秦戮跟在顾砚书的身后,虽然没有说话,但从其表情以及眼神也能看出,对于顾砚书的话,他听得很认真。两人在归园居中闲逛,并没有做任何遮掩,来归园居中的不少客人都看到了。当即,京中原本已经平息的那一个,关于厉王与厉王妃之间鹣鲽情深顿时便卷土重来,还有甚嚣尘上的意味在里面。而这个时候,顾砚书已经带着秦戮走到了茶楼后半段的休憩区。看过了一楼的棋室,顾砚书便带着秦戮到了二楼的说书区域。这个时候,恰好是说书先生正在说书的时间段,顾砚书便带着秦戮搭着听了一些,恰好也可以考察一下说书先生的业务水平。今日说的,恰好是近来京中最为流行的《一代名相》。只见先生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喉咙之后,便伸手拍了一下惊堂木——“上一回咱们说到了这贺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为自己报名之事,今日我们便来说这好事多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听说书先生这情节提要,原本坐在座位上,姿态放松神色悠闲的听客们脸上的表情顿时便紧张了起来:难道贺三科考之事黄了?想到这里,不少人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脊背,整个人呈紧绷状态。恰巧这个时候说书先生已经开始说到了后续:贺三替自己报了名,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为止做下的最为大胆的事。即使回家的路上用了两个时辰,但在父母问到贺三报名之事时,贺三的心脏依旧狂跳不止。好在贺家人对贺三并不关心,在得知贺三已经帮贺五报好名之后,并没有在意贺三脸上明显的异样。接下来,贺家的日子便归于了平静。因为贺五已经报名童生试,先生对其较为重视,功课的布置上比以前多增加了一些。贺五贪玩成性,自然是将这些功课丢给了贺三。功课的数量多了,贺三做农活的时间自然也少了些许,到底还是被贺家父母发现了异样。好在贺五和贺三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直接替贺五遮掩了过去。贺家父母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还是被糊弄了过去。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很快,便到了童生考试的前一天。科考对于贺家这样一个连秀才都没有出过的人家可是天大的事,贺家父母想也不想,便全家出动送贺五去县上。反而是贺三,被留在了家中照看,顺便做第二天的农活。贺家的这一个安排,直接把贺三给打蒙了。留在家中,还要顾上农活?那他要如何去参加科考?直到贺家其他人出门,贺三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就在贺三着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贺五学堂中的夫子却突然上了门。原来夫子早就已经知道了贺五的学问不是自己所写,甚至还在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贺三才是执笔之人。这次建议贺五下场参考,也是见贺三已经年满十六,学问也不错,不好再耽误,想给贺三一个机会。若是贺三有机会却不知道为自己报名,他便当做全然不知此事。毕竟连自己都不知道争取之人,旁人如何再劝也无用。但现在贺三既然已经为自己报名,说明心中到底还是有一股气在。夫子心中欣慰的同时,也知道贺三的难处。直言让贺三只管去考场,贺家的农活他会帮忙解决。贺三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峰回路转之事,连忙同夫子道谢之后便赶在贺家人之后去了考场。但去到县上后,贺三又面临了第二个难题:他要如何在贺家父母的眼皮子底下进入考场?随着考生们一个个进场,时间越来越少,贺家父母依旧站在考场外没有任何离开的迹象。最后贺三一咬牙,决定赌上一把。飞快地跑去不远处的裁缝铺,用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买上了一套规整的新衣服,然后买了一支劣质玉簪子。将自己捯饬了一下,直接钻进了正在排队入场的学子之中。整个过程之中,贺三的心脏都处于嗓子眼的位置,尽量将脸对着贺家夫妻看不到的位置,甚至不停地在心中设想着被发现后要如何应对。结果让贺三没有想到,他居然顺利地从贺家两老的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在贺三接受检查的时候,贺父倒像是有所察觉,但在看到贺三身上的新衣服和头顶的玉簪之后,还是打消了念头。毕竟贺三做工的钱有多少他们都是知道的,全都交给了家里身上一文也没留下,哪里来的钱置办新的行头?况且贺三从小就没上过学堂,怎么可能来参加科举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