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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1 / 1)

“帮我把这个号码拉黑吧。”肖小晓心想这是多讨厌发信息的人,像对什么脏东西一样。——“阳阳,下来。”——“我们谈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理所当然地没有等到回复,第四条“阳阳,别太任性”已经是“发送失败”。贺乘风收起了手机。他不该来的,再忍忍,再等等。他一直都是理智型动物,做任何事都要先经过理性的判断。很残忍的是,他的理性告诉他——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张向阳。即使他成功了,即使他真的如愿以偿得到了想要的财富、地位,他也永远地失去张向阳了。这很重要吗?这应该不重要。张向阳这么普通的一个人,得不得到又有什么所谓?既然不重要,他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胃痛,止痛药也压不住。很厌恶看医生,讨厌那种躺在那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感觉。小病,不治也能好,大病,得了就是他的命,死了一了百了,所以不需要医生。“师兄,你感冒这么厉害,吃药了吗?”“没有,小事,过两天就好了。”“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好……”张向阳很着急,又说服不了他。贺乘风看他眉眼皱起,心中毫无波澜,心道真烦,又不是病在他身上。“没关系,”他温柔地笑,“别担心,你这么担心,我比得了感冒还难受。”张向阳脸一下红了。他局促地握着两只手,半晌,他磕磕巴巴道:“师兄,我抱抱你吧。”贺乘风淡笑,对这种拙劣的安慰手段觉得很无聊。人的爱真的很没有创意,喜欢他,说的好听,其实也不过是一种占有欲,比起别人,可以和他更亲近。“好啊。”他无所谓地抱住他,心想真是腻了,还是找个机会甩掉吧。“师兄,”张向阳把他抱得很紧,轻声道,“感冒传给下一个人就好了,你把感冒传给我,你马上就会好的。”额头渗出了薄薄的汗。真奇怪,过去五年从未想起过的记忆忽然就跃入他的脑海,清晰的连每一个动作、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神态表情都丝毫没有偏差。张向阳醉了,醉得迷迷糊糊,脸上还有笑容。他站在床边很久,注视着那张单纯得像白纸一样的脸。他很好奇。这张脸会痛苦吗?会流眼泪吗?会变得阴郁吗?流血受伤了,还会对他那样毫无芥蒂地笑吗?张向阳……张向阳……他怎么能一点变化都没有……活得那么痛苦,为什么还不肯接受自己是这个世界里的弱者该被淘汰的命运?他为什么不痛苦?为什么还能一次次爬起来?为什么还能爱上另一个人?还是太心软了,当初放手放得太痛快了,应该狠狠地折磨他,让他恐惧得听到他的名字就发抖为止。“这位先生,你没事吧?”路人好心地上前去询问脸色惨白的俊秀青年,青年一抬头,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简直让人大白天都要背上出冷汗,他忙后退了一步。胃痛得不正常,贺乘风想他是病了,或许是很严重的胃病,去医院吗?双脚有点发软,他掏了手机,剧痛袭来,掌心一抖,手机砸在地面,同时砸向地面的还有他的膝盖。会议室里正在商量案子,电话忽然“嗡嗡”地开始震动,张向阳拿出手机,是个陌生的市内电话,看上去像是座机号码,不知道是客户,还是又是贺乘风来骚扰。他眉头微皱地划开,打算如果听到贺乘风的声音就立刻挂断。“喂,你好,请问是张向阳张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女声,听着明快又着急。张向阳忙道:“是我。”“你好,这里是市一院,你朋友现在急性胆管炎要马上做手术开刀,你是他的紧急联系人,你现在能过来吗?”张向阳立刻站了起来,他急道:“是陈洲吗?我马上来!”“呃,不是,是一位贺乘风贺先生。”电话那头一下静了下来,几秒之后,有了回音,很冷静的声音道:“你搞错了,我不认识他。”护士满脸懵地看向病床上的男人,“他说搞错了,他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报错电话了?”病床上的人已疼得冷汗淋漓,面上依旧很有风度地笑,“让我自己签字吧。”护士无奈,刚要去拿同意书,座机又响了。她连忙去接。电话那头问:“我不来,手术能做吗?”护士心道原来她刚才没打错啊,“能是能,他到底是不是你朋友?患者说没家属没亲人,就你一个朋友,你能不能来?”过一会儿,护士又挂了电话,她看向患者,神色有些同情,“你朋友说他不能来。”患者的脸上却仍是笑容,“他刚才是不是问你,如果他不来,你们能不能给我做手术?”护士惊讶地说是,似是在诧异他是怎么猜出来的。剧烈得足以让人打滚的疼痛忽然就变得可以忍受了。贺乘风笑了,他笑得浑身发抖。张向阳。怎么样都没变啊。他再怎么想染黑,好像都做不到。真是失败。眼角笑出了眼泪,贺乘风道:“你帮我骗他,说他不来,我就会死。”“你不要说话了,医生马上要来给你做手术了。”“你帮我骗他,他会来的,”疼痛让他的大脑受到了刺激,思考的能力下降,说话的声音变得又轻又缓,他道,“我再欺负他,他也还是一样好……”护士心道这是疼得开始说胡话了。病人不仅疼痛,还发烧,胡话说个没完,反反复复都是让护士帮他骗一个人,骗那个人如果他不来,他就要死了,这样,那个人就一定会来。谁都没理他。一直到手术结束,把人推回病房,也还是没人理他。他没有死,他想骗的那个人也没有来。第83章傍晚的公园里人越来越多,老人带着孩子出来玩,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尖叫与笑声。陈洲过来时,周英驰正坐在长椅上,注视着不远处带孩子滑滑梯的老人,她也在笑,笑容里有些掩藏的伤心。陈洲一直不远不近地看着。也许他不该来,周英驰的伤心,他无法解决,改不掉的东西,无解的题,花再多的心思也只是浪费时间,既然这样,干脆就不去做,什么事都迎难而上的是傻子。“妈。”周英驰听到声,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陈洲叫她第二声,她回过头,真看到自己是儿子时,她睁大了眼,眼里还残留着一点亮光。母子俩的眼睛很像,明亮而有神。周英驰很快反应过来,她忙低下头去掩饰脸上的神情。“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家里没人,我想你可能在这儿。”周英驰低着头,她想到什么,笑了笑,用怀念的语气道:“二十几年了,这小公园一点没变,你小时候喜欢玩的沙坑都还在。”那么小的孩子,手软脚软,走路都常要摔跤,玩一会儿就要回头看一眼,看看妈妈还在不在,她在不远处看着,既盼儿子能独立一点,坚强一点,自己一个人多玩一会儿,又盼着他充满依恋地回头。太矛盾了,为人父母,既甜也苦,三十年,从那么小的孩子长成一个大人,到底是好还是坏?周英驰忍不住抹了下眼睛,“天气变换,眼睛干得不舒服。”陈洲没有拆穿她,他绕到长椅前,在母亲身边坐下。“风湿又犯了吗?”“没有,”周英驰放下手,“最近一直保养得挺好。”“那就好。”周英驰听了他的话,心里止不住的难过,从那天起,她没有一天不难过的。她说:“他跟你说了?”“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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