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轻咦一声。这是他第二次在噩梦中得到额外咒缚。别是丹顿最后的诅咒吧?安南有些忧虑的点开看了一眼。他突然沉默了。【西西弗斯之心(禁忌型):你不可因失败而绝望。】【此咒缚附着于自身,无维持费用且自动触发,在满足条件后自动解除】【当你的任意判定连续失败三次、并再度尝试进行判定时触发——】【在此次判定成功前,你适用于此项判定的所有能力临时+1】【此咒缚可无限触发,但每次触发此咒缚时侵蚀度+1;如在同一判定上多次触发,则在第二次触发时侵蚀度追加+2,共计+3;在第三次触发时侵蚀度追加+3,共计+6,以此类推】【一个失败者最后的赠礼,以及敬意——丹顿】这就是你……最后的波纹了吗?第434章 来迟一步的萨尔瓦托雷“胜利者……吗。”安南喃喃道。从丹顿所架构的噩梦,与他为自己设置的陷阱中……安南能够感觉得到,丹顿终其一生都在为了「胜负」二字而纠结。“真是,何其无聊。”安南低声喃喃道。丹顿心中充斥着近乎病态的,对「胜利」的偏执。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自卑感——他或许曾渴望获取他人的认可却求而不得,或是也曾连续在用尽全力之后跌入谷底。从他自己的恐惧碎片中就可以看出,丹顿心中最为恐惧的,是自己的力量突然失效。这点就可以充分说明,丹顿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一清二楚的。可他明知如此,却依然敢于执行如此冒险的任务。——为了神明而窃国。他并不渴求永生,按说就不该信仰腐夫。“或者说……他的目的并非是帮助腐夫,而是操控王室。”如此一来,安南也能理解——为何丹顿控制了四王子这么久,却始终没有找机会袭击去亨利八世、直接修改国王的记忆?原因很简单。因为丹顿并非是对权力的狂热追捧,而前往的诺亚王都。他并非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谋夺王位……他的欲望在于,他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将王室玩弄于股掌之间。唯有在他人的规则之下,取得胜利才会变得有意义。而且并非是行刺,而是潜伏十数年——如同游戏一般,操控着四王子,来如丹顿所愿的、执行他想要的一切命令。打算按照游戏规则,等待腓力王子以合法手段继承王位。腐夫不愧是对信徒筛选最为随意的神明。就连完全不信仰自己、也对自己所赐予的力量无所谓的信徒,只要有用的话也能一并接受。或者说……不愧是连老祖母也敢得罪的神明。这大概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腐夫连升华仪式都没完成,结果就反而成为了毫无弱点的神明……而祂自身的特点,就是生命力特别顽强。因此虽然最为弱小、甚至可能与强力的黄金阶超凡者都无法对抗。却也不怎么在乎来自其他神明的威胁。「比较能苟」这么个优点,就是能让他这么沉得住气。像是骸骨公的仪式场,如果能深入灰雾之中、再突破骸骨公亲自设下的诸多陷阱和结界,就能将它强行拆掉;而镜中人的仪式场,只要能够穿越到过去,也能将其打断。腐夫就不一样了。他的仪式至今还没完成……因此连拆都没法拆。因此他也是最弱的神明——只有七分之一的神力。当年腐夫所架构的升华仪式,原本是为了给他的君主所用的。而在他被君主所背刺后,他为了保命,就自己将仪式改动了一下、来强行完成自我升华。这一结果,也就是他的升华并不完善。他必须让七个国家的王室直系子嗣,完成「永生者」仪式。并在七个永生者中成为最后的幸存者,才能成为真正的神明。而在那之前,他只不过是七分之一的神明罢了。顺便一提,他完成的那「七分之一」的永生者,就是他自己。——腓力的计划,就是与腐夫一样,成为真正的「永生者」。如果他之前完全没有掌握任何超凡之力,也可以凭借分到的力量,瞬间成为白银阶超凡者中的上位存在。「永生者」并非只是长生不老的那种程度。他们毕竟是神之候选者。除却没有完成「四轮的运转」、没有获得「要素的完美精华」之外,其他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腐夫比他们的优势所在,也就只有这两点而已。一旦成为永生者,其生命力就将远超普通的神明;唯有其他同样持有「永生」真理的永生者才能将其杀死。或者说,是将属于对方的那份「永生之力」夺走。唯有下定决心断绝王室之血、完全抛却血脉与亲情的暴君,才能成为永生者。因此最后的胜利者,才能够称为「永生者之王」。之前安南并不知道腓力想要做什么。现在他大约有所理解了……从丹顿这边的情况来判断。——腓力应该是想要反杀腐夫。虽然不知道他的自信是从何而来的。但假若如此理解,那就可以解释,为何腐夫会如此果断的放弃了一个黄金阶的信徒与一个王室子嗣;为何腓力明知腐夫的仪式,却没有丝毫反抗。因为他也在同时利用腐夫。不愧是最屑的神,就连自己的信徒也比别人要更屑那么一点。骸骨公直呼内行。“这都是什么事啊……”安南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就在这时,他的房门被人砰的一声匆匆推开。一脸焦急的萨尔瓦托雷,与面容沉稳、身材魁梧的亚历山大团长冲了进来。他们看到正准备起身的安南,动作顿时僵住了。亚历山大仔细的看了一眼安南,顿时摇了摇头、暗自松了一口气。而萨尔瓦托雷还僵在原地,表情都凝固了、不知该进该退。安南挑了挑眉头,轻笑道:“你是来救我的吗,学长?真可惜……你来晚了。”“来、晚了?”萨尔瓦托雷干巴巴的重复道。“是的……”安南说着,看了一眼床边的那瓶药片,将其抛给了萨尔瓦托雷。“因为我已经自己把问题解决了……”他如此说道:“你这个医生,不称职啊。”萨尔瓦托雷有些狼狈、笨拙的接住药瓶,凑近一看。他才注意到,那瓶子里的药片已经失去了那种诡异暗淡的光泽、就像是普通的药片一样。而且每片都正好从正中间断成两片。“诅咒已经……被完全净化了?”萨尔瓦托雷喃喃道。他怔在原地思索片刻,突然小跑着冲到安南身边,捧住他的脑袋、仔细的打量着安南的表情。“别看了……”影子在他心中扫兴的答道:“的确是安南。你看不出来吗?他甚至比之前更加自信了,怕是丹顿被他吃下去了吧。真是可怕的男人。”抱歉,我什么都没看出来。萨尔瓦托雷在心底喃喃回应道。毕竟他没有那种透过眼神看穿内心的神奇技能。不过看上去,倒是感觉安南心情的确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