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卓心疼不已,却又被何雨墨这番话说的无力反驳,作为战神,他是称职的护关将领,可作为丈夫,不必何雨墨责问,程卓心里也清楚,自己并不那么称职!“墨儿,你受委屈了……”何雨墨将脸埋在夜风怀里,也不哭也不闹,就只是这样,两人站在大门口,头顶一盏孤灯,紧紧相拥,片刻,又是毫无征兆的,何雨墨松开了自己的臂膀,侧过身子,脸上已然没有表情,淡淡的说:“进来吧,别在门口傻站着了。”说罢,没再抬头看程卓,转身便是进了屋内。程卓轻叹一气,踱步进屋,锁上了大门。客厅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着,诺大的厅堂悄然无声,死一般的寂静,程卓和何雨墨,并肩坐在沙发上,苍虎站在沙发后头,一言不发,也不敢多嘴。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也许还差着几分钟,何雨墨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客厅之中,“在嘉禾医院,你把我从手术台上救下,我以为我的苦难结束了,”“后来,你为我治好了烧伤,我的容貌恢复,我以为自己的折磨消失了,”“再然后,你拒绝了黄世仁的提亲,把我从爸妈家带走,我以为幸福的生活就要开始了,可是,事实证明,是我天真了……”程卓心里阵阵隐痛,刚要开口说话,何雨墨却没有停下话头的意思,“我想的有多简单,程卓,你是知道的,”“我只想和你一起,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再生一个,或者两个孩子,”“我想要的,就只有这么多,我不知对你说了多少遍,你总答应我说你能给我这样的生活,可是,我看不到半点这安宁日子的希望……”何雨墨说着这些话,面无表情,本来应该是声泪俱下的哭诉,何雨墨这异常冷静的表述,反倒是让人听着更加揪心。程卓想要伸手去搂住何雨墨的肩膀,却被何雨墨将手拿开,缓缓转过头,红着眼眶,声音微微颤抖,“程卓,自从那日,大伯在这里,给我们跪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过的上安宁日子了,平凡二字,注定与我无缘,”“我已经不在奢求宁静,我只希望我们两个的心是紧紧连接在一起,彼此没有隐瞒,没有隔阂,可你,什么都不对我说,整日在外头不知道忙些什么,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说到这,何雨墨克制了许久的情绪终究是没有绷住,一滴不争气的眼泪,缓缓流下,划过何雨墨清秀的面庞,从下巴尖低落,啪嗒一声,打在地板上。程卓眼中,除了痛心,便是十二分的内疚,柔声低吟,“墨儿,你说了这么多,我都没有资格反驳,”“这段时间,你受了足够多的罪,吃了太多的苦,我都知道,也很心疼!”“作为你的丈夫,我所想的一切就只有保护好你,可有些事,尚未调查清楚之前,告诉给你听,只会对你造成伤害……”程卓这番话是发自肺腑,心之所向日月可鉴,但男女性格的差异就在于此,大部分男性相对理性,而女人,却是容易情绪化,被感性操控,程卓全然以为何雨墨不会接受自己的这套说辞,可何雨墨开口后说的话,却是出乎意料!“程卓,你担心我会受到什么伤害?”“你是不是想觉得,我父母勾结土匪这样的事,我若是知道了,会接受不了?”何雨墨说完这番话,脸上七分不悦,三分哀愁,程卓着实吃了一惊,“墨儿,你怎么知道?”何雨墨扬了扬眉毛,说的轻描淡写,“我怎知道,你且别问,先说说,你为何早一步知道却不告诉我?”“没有……墨儿,你属实误会了,我也是今天早些时候才刚知道此事……”“这不重要!就算你比我早知道不久,那又如何?若不是我先说出来,你并不知道我已知晓此事,会主动选择告诉我吗?”程卓有些乱了方寸,腾地站起身,“墨儿,你是什么性格,我太了解了!”“你当初,为了让你父母不难做,割肾,改嫁,都是顺从!”“你看重他们,胜过在意自己!若是让你知道了他们犯下罪行,你怎能平复的下?”何雨墨眼角含着泪,不卑不亢,也是站起身,义正辞严!“那你看我现在,像是无法平复的样子吗?”“程卓,诸多借口,你就是不愿承认自己有诸多事情隐瞒与我,”“这个事儿,我是知道了,我不知道的,还不知有多少你没告诉我的!”程卓一愣,确实未曾想过,在自己的猜测中,何雨墨若是知道父母勾结土匪之事,定是不能安坐,可现在,何雨墨虽然面露愠色,可并不是因为父母犯罪,而是丈夫对自己不够坦诚!程卓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这一番话,恐怕伤了何雨墨的心,上前一步,拉住何雨墨的手,双眼柔情似水,“墨儿,我欠考虑了,你别放在心上……”“我爸快不行了。”何雨墨说出这话,面容淡定的就像说了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程卓龙目圆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墨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何雨墨脸上全然没有悲伤,只是有些许无奈,看了程卓一眼,只字不言,默默地抽出被程卓握住的手,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发呆,程卓只觉心中一腔怒火涌上来,不是愤恨,不是哀怨,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自己明明恨透了不把何雨墨当人的何袁杨慧夫妇,此刻听到何雨墨面无表情的说出,何袁将死,这一消息,程卓却忽然觉得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龙怒无处宣泄,程卓扭头转向苍虎,声音振聋发聩!“苍虎,你也知道此事吗!”“这样的消息,为何不告诉于我!”苍虎在后方站的好好的,忽然被武王这一番奚落,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明白程卓此时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