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姜陵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好吧,我也就是想一想。”此时,黑羊寨上人群涌动,听到钟声,所有山匪都跑了出来,聚集到了广场上,虽说谈不上井然有序,但至少是在短时间内就聚集的8九不离十,也算有组织有纪律了。吕青山站在场面中央,兄弟们都站在他对面,不多时一个彪膀大汉也走到了三当家身边。此人正是二当家丧啸,只是此时玩家们还不认识他,但猜也猜得到这人是二当家了。丧啸站在吕青山身旁,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两人谁也不看谁。场间一片吵闹之声,也不乏有人对站在稍远处的三位玩家指指点点,而两位当家没有出言组织纪律的样子。赫尔都有些不耐烦地咬牙道:“山匪就是山匪,像野狗一样。”姜陵和蕾雅没有接话,姜陵看着三当家和二当家的背影,眉头微皱地在思考什么。蕾雅则以自己的念力去观察场上所有人的实力,当然,她还没有仅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水平,也没有能力以念力将场间的百十来号人都查看到,她只是选择性的抽查而已。再说若是她放肆查看过去,无形的念力波动会很明显,也会引起三当家的不满或者猜疑。不一会,场间突然音量渐小,转眼间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声吹动山林的沙沙响。“嗯”赫尔先是一愣,随后听见了脚步声。大当家的,从山上走了下来。他步伐沉稳,身姿笔直,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肃然,他一边走一边朗声开口道:“兄弟们,想来大家都听说剿匪队即将抵达咱们黑羊山了,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啊,或许马上你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哟,你们怕不怕。”“怕个卵子”“干他娘的”“老子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场间顿时炸了锅,总计九十二人,人人抢着开口,奋力吼叫,似乎这样就能显得自己无所畏惧。其中骂娘的自吹自擂的自然不在少数,有的人面带煞气,有的人张狂地笑着。直到大当家走到二当家与三当家身边站定,缓缓抬起了手臂,这个举动就如同按了遥控器一般,场间又在弹指间再无杂音。这种王者霸气顿时糊了姜陵一脸,他看着大当家的背影,这位穿着随意的男子,此时就是站在顶峰的王,振臂一喝千呼百应,抬手一指众人缄口,这真的只是一个土匪的头领你说他是万人之上的将相王侯姜陵也会相信。姜陵面色却反倒沉了几分,他感到有些担心,因为此时来看,这黑羊寨卧虎藏龙,大有文章啊。那么剿匪队,是不是也非比寻常,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剿匪行动呢“倒地问题出在哪里”姜陵心头喃喃自语,此时手中的线索已经有了很多,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把这个战场的真正剧情推测清楚。这边大当家面向众弟兄微微一笑,想来应该说些鼓舞人心,激励士气的话,让大家做好死战的准备,谁知大当家出乎姜陵几人意料地缓缓开口道:“回想起来,我们黑羊寨成立已经十二年了,我做大当家的位置,也坐了八年。这八年,我给你们定规矩,讲道义,让你们不能放开了手脚去抢银子抢女人,坏了规矩还要被罚,甚至今天还有兄弟因为这破规矩掉了脑袋。呵,咱们黑羊寨呀,活得像是一群山野农夫,哪里像是无法无天的土匪。我知道肯定有诸多兄弟对此有所怨言,那也都是我大当家的不是,我在这个给大家告罪一声,你们要怪就怪我吧。”大当家目露沧桑,继续开口道:“不过也正是因为咱们没有做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加上地处方元和釜越两城之间,两边的巡防队都怕死,推卸责任,等着对方去管,所以这十来年一直也没有什么剿匪队来找咱们麻烦。”“这是第一次。”大当家叹了口气,随后道:“我也怕这是最后一次。”“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出动人马的,想必这一次剿匪队之中高手众多,有着一次就将我们彻底剿灭的信心。”“这一次,必然有很多兄弟要死在这黑羊山上。”“我也不敢保证最后一定会胜利。”“所以我想,趁着剿匪队还没来,大家,该走的就走吧。”大当家如此开口。谁也没想到说着说着大当家竟说到了这一步,话语间竟是提议要散伙,这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场下兄弟一片嘈杂。一位黑脸大汉似乎在黑羊山中较有威信,站出一步朗然道:“大当家你这是信不过弟兄们啊说什么我们都是七尺汉子,还能大难临头就转身逃跑么”另一位年龄稍长的男子也摇头道:“八年了,咱们在黑羊山八年了,甭管是做山林野人还是绿林好汉,大家做了八年兄弟,怎么能说走就走”“大当家的,你这不是把兄弟们当孬种看么”“就是啊,怕死的话咱还出来做什么山匪”“打他娘的”众人纷纷开口,义愤填膺,没人退缩。大当家再次抬起手,随后点头道:“我当然知道大家都是兄弟,我也知道大家没有孬种,但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不是在用什么狗屁激将法,我就是和大家说句实在话,这仗,不好打。”说着,大当家看向那黑脸大汉,突然道:“老黑熊,八年前你惹了祸端,被方元城的追捕,才不得已逃到了此地,这八年来,你每次偷偷回方元城说是去喝花酒,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那些攒下的银钱都给了谁么你若是今日死在此地,谁能帮你照顾家中老母亲”黑脸大汉闻言面色微变,欲言又止。大当家又看向那年长的男子,说道:“上衫老哥,你比我来的早,十二年前闹饥荒,你逃难到这里,原本全家父母兄妹五口人,却各自走散,只剩了你自己。这些年你也费劲心思打听他们的消息,一直无果,难道你就不想找到他们,再见一面么”上杉双肩颤动低下了头,一时无言以对。大当家看向所有人,有些慨然说道:“也许我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罪恶,但是谁心头还没有个牵挂我凌震不想让大家跟着我拿掉脑袋开玩笑,想走的就走吧,自己去库里取些盘缠,去你们想去的地方,做点正经事去吧,未来路,还远着呢。”第一百二十九章赤和村篇十三眼看着大敌当前,黑羊寨大当家的凌震,将大家聚集在一起,却不是来布置战术,也不是来鼓动人心,而是很直白地告诉大家,这一次战斗将九死一生,不希望大家都留下来玩命,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场间兄弟们都钦佩凌震的为人,自然也知道他此言不会是试探人心的套路,而是的的确确在奉劝兄弟们逃命去吧。黑羊寨的众多山匪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他们是一群难民、流寇、逃犯和混子组成的团体,最初的时候更是胡作非为,无法无天。在八年前凌震孤身上山之后,以武力服人,而后以忠义服人,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山寨头把交椅,立下了诸多规矩。这些年,黑羊寨众人的确没有劫掠过赤和村的穷人,也没有狠辣凶恶地屠杀无辜的人,但他们也没少从过往的商队身上揩下油水,遇到不配合的车队也曾拔刀战起,血溅五步。劫富的事没少干,但济贫的事却没干过。凌震也没有打过类似“替天行道”的幌子,他就是单纯地带领着九十几人在这山上落草为寇,只是与其他山匪相比,多了些底线,这个底线虽然谈不上“良心”,但可以说是“人性”或者“道义”。但毕竟是做山匪的,被剿匪队来围剿一番,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有些人贪生怕死,应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凌震看着场间众人,微微皱眉道:“我不想和你们啰嗦,也不是在吓唬你们,这一场仗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们不用管什么兄弟情深、什么江湖道义,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场间安静了片刻,但没有人挪动脚步,直到片刻之后,那被叫做黑熊的黑脸大汉往前走了两步,朝向凌震微微躬身。他说道:“大当家的,我当年之所以闹事杀人,就是因为那人侮辱我兄弟,我才一刀劈了他,而后让官府追捕。今天这么多兄弟在这,我黑熊怎么会逃跑呢就算我死在这,我母亲也有邻里街坊照看,饿不着冷不着,我这当儿子的,早点下去等她又怎样她可不想自己儿子是个孬种”这边上杉老哥也轻咳一声,淡然笑着道:“我的父母兄妹走散多年,我的确想他们,我还会找去他们,说不定哪一天我攒够了银子就拍拍屁股下山啦,不过今天我不能走,我怕万一和你们再走散了,我去哪找你们去啊。”有两人起头,其他人也全都跟着向大当家的躬身,誓死不走。“黑羊寨就是老子的家,还能走哪去。”“我们不会走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谁怕谁啊”“这把破刀多久没砍人了,再不用都要生锈了剿匪队敢来,咱就砍他丫的”大当家看着眼前这帮弟兄,眼神复杂,悲伤和恼火之中带着欣慰,他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咱们生死由命成败在天来人,取酒先取一半给兄弟们壮壮胆子,剩下一半,等打赢了再喝”不一会二十几坛酒从酒窖中搬了上来,酒碗不够用,就两三个兄弟共用一个碗,众人很快就喝到了一起。凌震转头看了一眼姜陵几人,示意给他们也送去一坛酒,随后对众人开口道:“对了兄弟们,这三位年轻人,是来帮助咱们黑羊寨的,暂时也算咱们兄弟,到时莫要杀红了眼。”姜陵三人向大当家的点头示意,这边有位肥胖的汉子将手中一碗酒饮尽,随手在嘴上抹了一把,非常直接地问道:“大当家,这两个小子,还有个娘们,这三人哪来的呀信得过不”“老彪,你别看人家年轻,更别小看这女子,就他们三个随便拎出来一个,能打你连你老子都认不出你来。”凌震豁达笑道:“至于这三个家伙可不可信,得问你们三当家,他带回来的人,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们就找老三说理去。”众人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继续喝酒。凌震这时转过身,看向吕青山,小声问道:“你觉得胜算多少”“五成。”吕青山沙哑地开口道。凌震沉吟了片刻,看着吕青山仅露在外面的眼睛,道:“得死多少弟兄”吕青山低下了头,没有回答。凌震叹了口气,黯然道:“希望酒窖里剩下的那一半酒能喝得完。”突然凌震端起一碗酒,转身来到了二当家丧啸面前,他看着丧啸缓缓说道:“八年前我抢了你的位置,当了老大,让你做了二当家,你还恨我么”一脸凶相的丧啸闻言怔了片刻,随后摇头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当年败给了你,输了心服口服,有什么记恨的。”凌震和他碰了一下酒碗,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后拍了拍丧啸的肩膀,转身又离开了。“此战过后,无论我是生是死,这位置都还给你。”丧啸扭头看着凌震的背影,瞳孔微颤,眸子底闪过一丝精光。黑羊山上,三十四道身影迅速在林间穿梭,人人黑衣,人影幢幢,如同一片乌云一般,逼近了黑羊寨。燕北凛一边快步前行,一边说道:“前田,一会由我对付大当家的,你对付三当家的,也就是戴面具的那人。”前田疑惑道:“那二当家的呢”“不用你操心。”燕北凛漠然回了一句。“是。”“至于其他匪徒,随便杀好了。”燕北凛眼中闪过寒光,道:“不过记住一点,今天就算不能彻底剿灭黑羊寨,也不能让那个大当家的跑掉”“明白。”前田满口应下,但此时他心中却满腹狐疑。实际上,从一开始这位燕大人找到巡防队大营时,并亮明其身份的时候,前田就非常惊疑。他不明白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跑到巡防队来要求出兵剿匪,虽说理论上燕大人没有这样的职权,但实在是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一方面是因为他强大的实力,一方面是他所代表的势力神庭这神明的使者,极少插手俗世之事,向来都是听从神明的旨意,做着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么,怎么也会带兵剿匪了虽说前田心里疑惑,但他自然不敢多问半句,神庭在这世界的位置可是不比皇权要低,甚至犹有过之。再者说,有神庭特使带队剿匪,成功率也会大很多,自己随之并肩作战,捞一把功勋自然不在话下。问题就是,此次剿匪行动究竟暗藏着些什么呢前田自然也是个人精,他可没有盲目乐观,实际上他一直琢磨着所有的可能性为什么神庭特使要来剿匪,但就是猜不准确。倒是有两条可能性最大的情况,第一,黑羊山上藏着宝贝,引动神庭特使来取。第二,黑羊山上有某个人,值得神庭特使亲自出手。如今听闻燕北凛说出务必留下黑羊寨大当家的这话,前田就几乎确认问题出在这大当家的身上。可是前田却还是琢磨不明白什么人值得神庭的特使亲自出手。剿匪队由木岸带路,不多时已经接近了黑羊寨的寨门,木岸躲在树后,低声道:“这里就是黑羊寨的大门,看样子有人放哨,需要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