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说道:“贫民区的味道太难闻了,简直令人作呕,我要到郊外换些新鲜空去。”两位执事又跟着说了些拍马屁的话,朱吉面无表情,垂手站在了一片已经泛黄的麦田旁。这麦子与现实世界不同,麦秆足有半米高,上面挂着饱满的麦粒,散发着麦子的淡香味。朱吉闻着麦香眼睛微眯,忽然神色骤然冷漠了起来,片刻后,他冷然道:“农田里除了低贱的农奴,还有天变境的强者若无敌意,请速速现身,不然当作你挑衅我新阳教。”“哎呀,莫要误会。”麦田里,姜陵站起了身,头上顶着些麦穗,礼貌笑道:“我只是在找点东西。”朱吉冷眼看着姜陵,而另外两位执事更是面露寒意,警惕地盯着姜陵,他们两人都是地转上境的实力,若不是朱吉发言,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姜陵的位置。姜陵毕竟念力方面还境界不足,潜藏也没办法避开天变境的念师侦查。有风拂过麦田,麦子如同波浪一般起伏着。朱吉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后负手漠然道:“找东西这个理由是不是太过敷衍了。”另一名执事怒然道:“大胆,你是何人潜藏在此意欲何为”“真的是找东西。”姜陵挠了挠头,迈步向几人靠近了些。“站住”一名执事干脆抽出腰间佩剑,喝道:“报明身份”“我只是路过。”姜陵停住了脚步,随后一低头,笑道:“我真的在找东西,你看,就在这。”说着,姜陵又俯下身,在麦田里摸索了起来。朱吉冷然盯着姜陵的身影,随后突然抬起了手,对准了姜陵。另两名执事对视一眼,也向姜陵靠近了过去。“就是这个”姜陵突然直起了腰,脸上带着笑意,左手握拳举在半空,像是一个偷了糖的孩子。朱吉眉头微皱,他觉得姜陵绝对有问题,但是目前也只能说是可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姜陵意图不轨。若是姜陵是一个地转境的人,朱吉已经挥手把他杀了,但毕竟是一个天变境高手,朱吉也不想在不明朗之前就把事情直接激化。朱吉犹豫片刻,还是放下了手,冷然道:“你可以离开了吧。”“好。”姜陵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这边两名执事谨慎地看着姜陵的背影,随后将佩剑放了回去。谁知姜陵突然又转过身,举起拳头道:“你们不想看看我在找什么么”朱吉眸子寒光一闪,再次抬起了手,他心中的那份不安已经越发明显,他决定抢先出手。可下一刻,姜陵摊开了手掌,里面有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圆润洁白,莹莹发光。朱吉眼神微亮,惊讶的一时没有出手,即使是他也没有见过这般大小的夜明珠,那两名执事更是双目瞪圆,很是吃惊。“你看这夜明珠,它又大又圆,就像你的脑袋,它又空又扁。”姜陵随口就来了一段ra。下一刻,朱吉眸子闪过杀机,现在,无论如何他都要这小子去死,无论是为了消除心中的不安,还是这份新增的贪欲。两名执事干脆向姜陵迈步走了过去。姜陵微微一笑,望向了朱吉。朱吉眸子一凝,念力凝聚,他正对着姜陵,一阵无形的念气波动直接打了出去,如同无形的利刃盘旋而过,麦田上迅速出现了一道划痕,这条直线上的麦子都被念气斩去了麦穗。若从天上俯视,麦田像是一张画布,似有一支笔从画布上划过,直奔姜陵而去。姜陵嘴角挑起一丝冷笑。朱吉心中的危机感骤然提升,他心生寒意,猛然转身。一把看不见的无形巨锤,狠狠砸在了他身上。朱吉口吐鲜血,身体向后倒去,直接陷进了麦田之中。那道念气波动继续朝姜陵疾驰而来,但是失去了朱吉的控制,姜陵自然轻易便躲开了。两位执事大惊失色,回头就要去相助朱吉主教。但是下一刻,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下被麦子缠住了,他们用力要扯断这些恼人的麦子,按理说以他们的力气,刻意挣脱之下,即便是锁链也能挣断。但是这些麦子,似乎比锁链还坚韧。“嗯”一位执事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目露惊骇地看了一眼姜陵。“已经来不及咯。”姜陵随手掂着那颗从月魔堡里扣来的夜明珠,朝两位执事腹黑一笑。顿时那两人脚下的麦子疯长了起来,眨眼间竟是比他们还要高,而后这些麦子如同涡流一般将两位执事狠狠缠住。两人试着拿剑斩断这些麦子,谁知不出片刻的时间,他们就已经被麦子淹没了,被裹成了两个枯黄的茧。这两个茧慢慢缩小,一开始还会有剧烈的颤抖,那是里面的人在不停挣扎。慢慢地,颤抖消失了。姜陵转头望向另一侧。朱吉瞪着眼睛看向魏赢,无比惊恐,声音都控制不住地尖锐了起来,他嘶吼道:“你还活着”魏赢面无表情一巴掌拍了下去。第二百四十三章混乱之城六城西有着一座连绵的建筑,在它们最中心拱卫的,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庙宇。庙宇中央有着一座足有十丈高的镀金铜像,这人身披长袍,气宇不凡,但是却面容模糊,看不真切五官。但这非但没有影响神像的威严,反而使其变得更加神秘而雄伟。虽说现在云层厚重,但终究还是有光芒照耀下来,落在神像上,那神像周身便起了一层光晕,真的如若神明降世一般。有些虔诚的信徒跪拜在神像下,不断的嗑头祷告着,目光赤诚,语气谦卑地说道:“愿太阳神的光辉照耀着我。”这便是新阳教的信徒。这里自然就是新阳教的圣地,太阳神庙。新阳教与城主府和沙帮两方势力不同,它的影响范围实际上更大,风隐大陆西部很多城市都有新阳教的信徒,自然也有新阳教的庙宇。但是新阳教的第一任教主是在德城创立的这门宗教,所以德城自然是新阳教的圣地,也是新阳教底蕴潜藏的地方。这里有很多实力叵测的执事和主教,和更加强大的大主教,以及在数十万信徒眼中如若神明的教主。教主和大主教平时极少露面,只有在教义中规定的几个重要日子才会出面,平时教内的事务自然都是主教和执事在打理。偶尔大主教才会插手,自然都是因为一些紧急的情况。此时神庙后方的一处偏殿,一位容颜苍老大主教正坐在院内的水池前闭目养神。下一刻他张开了眼睛,看向身前的水池。池子里有十二朵巴掌大小的荷花,按理说已经是初秋时节,这些荷花理当枯萎凋零,但是这十二朵荷花,大部分还是娇艳欲滴,亭亭净植的。只有一朵例外,那朵荷花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的枯萎了下去,如同用尽了所有的生命力。见状,那对沧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意。这荷花的枯萎,意味着有一位属他管辖的新阳教主教死去了。新阳教已经很久没有死过主教了,甚至执事都很少出事。早年新阳教创立初始,在这混乱之城自然是屡遭波折,时常与其他帮派摩擦、争执,流血事件经常发生。后来历经波折,新阳教总算是在这德城站稳了脚跟。在那之后,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们较劲了。因为他们是有宗教信仰的。也许有信仰的人会认为没有信仰的人是傻子。但大家都知道有宗教信仰的人一般会变成偏执的“疯子”,那些虔诚的信徒,为了维护自己的信仰,他们什么都愿意付出。没有人愿意与疯子做对。新阳教也极少挑衅其他帮派,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平民百姓和一些新入德城的闲散人员身上,所以新阳教真的很久没有死过人了。大主教沉吐一口气,喃喃道:“两百斤玄精铁出世,各大势力探出爪牙,德城此时乱上加乱、高手如云。但是是谁杀我新阳主教呢”大主教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片刻后,三道身影走进这处偏院,恭敬地跪在了地上。其中位处中间的那位是个女子,她的刘海遮住了左半边脸,而露出的右半边脸,倒是也能看出几分姿色,可称美女。而就这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子,竟是一位执事长。她面色肃然开口道:“死去的主教是朱吉主教。”大主教没有张开眼,开口说道:“查清楚。”“是。”三位主教起身就要离开。“沈方。”大主教叫了一个名字。另外两名主执事长伐微顿,见大主教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便快步退出了院子。而那位女子留了下来,她再次跪倒在地,应道:“沈方在。”大主教问道:“现在城里什么情况”沈方快速而话语清晰地回道:“沙帮一个时辰之前召开了长老会议,据传几位长老发生了激烈的口舌争斗,沙经天似乎依旧没有明确表态。”“金家的酒楼天字号房间住进了五位客人,主事者应该是金家四爷。朴家的当铺从今早便已经关门,但上午时分有七人从后门走进了当铺,身份不能确认。宋天成杀了他的城主府管事,那管事应该是齐家的人。齐家的商行却并没有一点动静。”“据传、似乎、应该、不能确认。”大主教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词。沈方顿时头颅更低,声音微颤道:“属下无能。”“至于齐家商行,怎么会没有一点动静。”大主教淡淡摇了摇头,道:“齐家的人必然也到了,而这份平静,却预示着更糟糕的事情。”沈方恭敬点头,随后又补充道:“而且今日有几位身份不明,但实力不俗的年轻人进入了德城,出身不明。”“具体人数”沈方的脑袋恨不得插进面前的土壤里,但还是只能回答道:“也并未查清。”“唉。”大主教轻叹了口气,随后道:“也不能怪你们,毕竟今日德城注定满城风雨,不是我们新阳教可以掌控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沈方试着问道。“事关重大,我这就去请示教主。”大主教站起了身,随后说道:“先向外界表明,我们新阳教正在全力追究是谁杀死了我们的朱吉主教,其他事我们并不关心。还有,不要光注意三大家族和城主府以及沙帮的动静,这混乱之城里,还有很多蛰伏着的野兽和蛆虫,他们不敢和三大家族去争玄精铁,但是会乘机做些什么事情,那些事情,有可能会亵渎我们的神明。”“属下明白。”沈方应道。“去吧。”大主教摆了摆手。沈方低着头,倒退着离开了。大主教转过身,走向了教主所在的后殿。他走到门口,随后却并没有敲门,而是恭敬地跪了下来。刚刚在执事面前威严无比的大主教,此时恭敬的像是一个最普通的信徒。他没有出声,而过了片刻,也没有声音从里面传出。大主教便神情肃穆地开口道:“请下圣谕。”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回复传来。等待片刻,就在大主教又要重复一遍的时候,终于有声音从殿内传出,那是一个庄严而沉着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拜服的魔力。“那些自诩神仆的家伙,就要来了。”闻言,大主教那沧桑的眸子一凛,神色惊异。他没有问教主是从何而知、消息是否准确,因为教主说的话,必然就是真理,也是真相。不等大主教发问,那声音再次响起:“还有几位无根之人降临到了此地。”大主教神色再次微变,他能够明白无根之人是什么,所以更加惊讶。怪不得新阳教的执事查不到那些人的身份,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这世上的人。“城内有些潜伏的恶徒和不为人知的辛秘,就要浮出水面。”教主缓缓说出了这样三个消息,大主教突然明白今日的事情只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峻,顿时低下头来,恭敬道:“请教主明示。”“此次混乱,我们新阳教需明哲保身,切莫插足这潭浑水。”“可是我们的主教被杀。”大主教开口道:“这是亵渎神明之举”“杀我主教,此仇自然是要报,但不是今天。”教主的声音依旧平静而威严,他说道:“这是有人要逼我们新阳教入局。”“逼我们入局”大主教心中重复了一遍这话,顿时细思恐极,随后额头不由浮起一丝冷汗,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重视此事,没想到其中潜藏的危机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凝重道:“这局是奔着我们新阳教来的”“并不是,今日之事的关键还是那两百斤玄精铁,只是此物太过珍贵,引得多方势力插手。而在乱局之中,别有用心之人要借此机会搅动风雨。别说是我新阳教或者沙帮,哪怕是三大家族,稍有不慎,也必然要伤筋动骨。”伤筋动骨,似乎并不是很严重的结果。但是对于屹立大陆数百年的世家大族,他们可是太多年没有伤筋动骨过了。能够让三大家族都伤筋动骨的争端会是什么样子那一定是一副非常恐怖的画面。这两百斤玄精铁如同一个漩涡,而另外一股或者几股强大的力量,将这漩涡搅动的更加猛烈。而仅有几十年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