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降神情一顿, 脸上的笑意转化为紧张和无措。“你是…认真的吗?”他说话有些结巴,因为着急气息紊乱,语气稍急。看着凌霜降慌乱的眼神, 谢妄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 带着几分犹豫。他有些懊恼刚才的直接。但今天凌霜降让他介绍男朋友的那番话, 确实刺激到了他。以至于他才如此着急。“是认真的。”谢妄轻声说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不是强迫, 也不是直接确认关系。”凌霜降手指攥着安全带,指尖微微泛白:“你喜欢我?”“嗯, 一见钟情。”说这句话时,谢妄自己笑了出来。似乎如此玄幻的感情,只存在于小说中,生活中更现实一些。凌霜降心情复杂, 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形容收到谢妄告白的感觉。就好像是混着甜味的咖啡, 不能忽略那股微甜意,混在一起与味蕾碰撞, 异常复杂。“我想想。”凌霜降小声道。谢妄怕他因为这件事分心, 声音低沉:“不用太早给我答案, 我可以等,到你高中毕业再说。”凌霜降望着他, 有些不明白谢妄的想法。既然如此, 为什么这么早跟他告白?八个月的等待, 应该很煎熬。似乎猜透凌霜降的想法, 谢妄解释:“提前跟你说, 确实不理智, 抱歉。”凌霜降张了张嘴, 最终什么都没说。谢妄:“但万一小霜降对我也有好感, 那便会等毕业后跟我谈恋爱,期间不会被人抢走。”凌霜降唇角渐渐上扬:“原来,你在打这个算盘。”谢妄丝毫没有羞愧,反而扬起眉:“我聪明吗?”凌霜降:“嗯,聪明。”“我会等着你,所以你不用着急。”谢妄认真看他,“一直等。”这种甜言蜜语,可能是恋爱中情侣之间经常性的承诺,多半被爱情冲昏头时的发言,但谢妄说这句话时,却给了凌霜降足够的信任感。凌霜降抿着唇反问:“万一这期间,你有喜欢的人,你也会继续等我吗?”谢妄笃定道:“不会有喜欢的人,我只喜欢你。”纤细浓密的睫羽轻轻颤动。撩起眼帘,凌霜降的眸子染上一层水汽。“花言巧语。”回到酒店,两人之间的气氛夹杂着一丝尴尬。凌霜降道了句“我去收拾行李”,便匆匆离开。看着他溜走的背影,谢妄扬了扬眉,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第二天上午,两人返回苏州。依旧是两小时的车程,这次路上两人之间有些沉默。凌霜降始终看着窗外,似乎很怕与谢妄的眼睛对视。谢妄理解他心情的起伏,没有逼迫他,平稳的开车带着他回家。凌家门口,谢妄帮凌霜降将行李箱提进房间。林音辞没在家,庭院里很安静,鞋踩在石子路的声音格外清晰。凌霜降看着谢妄帮他把行李安置妥当,犹豫着说道:“谢谢,中午留下吃饭吧。”谢妄转身,拍了拍手逗他:“阿姨没在家,小霜降给我做饭吗。”凌霜降应了一句:“嗯,或者我们出去吃。”谢妄问:“作业写完了吗?”凌霜降顿了顿:“晚上我可以补。”“你最好还是现在写,晚上早点睡,我就不打扰你了。”谢妄迈着长腿朝门外走去,转身深深看他一眼:“自己在家把门关好,下次有机会再见面。”凌霜降:“谢妄哥——”忽然,谢妄被喊住。凌霜降匆匆跑回房间,从行李箱里面取出一幅素描,抱着来到谢妄身边。“送给你。”谢妄不明,抬手接过。看到那幅素描画时,他猛地愣住。上面那个,正在操控无人机的人,是他。不得不说,凌霜降的水平确实很高。不但身形比例符合他本人,描绘得很好,就连五官和神态都惟妙惟肖。谢妄将画保护好,站在凌霜降面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眼眸深沉复杂:“阿降,我很喜欢。回家后,我要把它挂在床头。”凌霜降抿着淡淡的笑意:“嗯。”不久,黑色汽车离开,他站在门口远远望着,直到汽车离开后才关上门。他回到房间,没有精神地收拾行李,里面忽然滚出来一枚白色锦盒。轻轻打开,盒子里是一枚金色王冠的吊饰,上面刻着“金榜题名”几个字。指腹慢慢摸索着小王冠,凌霜降的脖子上还戴着谢妄送给他的护身符。叹了一口气,凌霜降躺在床上,心情烦闷,似乎有些不舍。而谢妄,才刚刚离开而已。晚上,林音辞回家,看到凌霜降正在写作业,敲了敲门:“什么时候回来的?小谢呢?”凌霜降:“他怕打扰我补作业,把我送回来就离开了。”林音辞有些意外,上前摸了摸凌霜降的额头,“有没有给小谢买礼物?”“买了。”凌霜降垂着眸,淡淡说道。他在纠结,谢妄跟他告白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林音辞。林音辞见他精神不佳,以为他累了,问清楚他还剩多少作业后,和李婶去厨房做饭。国庆节的作业倒是不多,几套模拟题,凌霜降六小时就做完。晚上吃饭时,凌霜降看着手机,计算着谢妄已经到滨潭,给他发了一条问候短信。李婶道:“霜降是不是累了,看着胃口一般。”凌霜降:“嗯,回去就睡觉了。”这时,林音辞发现凌霜降脖子上的吊坠换了款式,之前的是某个朋友送的平安符。“阿降,新买的项链?”凌霜降没隐瞒,将里面的小皇冠展示给林音辞看,“谢妄送给我的。”林音辞发现小皇冠背面刻着凌霜降的名字,温柔笑了笑:“挺好看的。”李婶眼神意味,但什么都没说。吃完饭,凌霜降匆匆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却发现谢妄没有回复他。心里乱成一团,凌霜降有些担心谢妄的安全,根本睡不着。一直到零点,谢妄才给他回复:“刚下班,大概下午四点下的飞机。”凌霜降松了一口气,回复:“好,晚安。”谢妄:“还没睡吗?是不是在补作业?早知道我陪你补一补。”凌霜降抱着被子,内心忐忑,最终还是发去消息。“写完了,等你的消息,所以没睡。”这条信息发完,凌霜降立刻将手机塞在枕头底下,闭上眼睛,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心脏“怦怦”乱跳,凌霜降长长舒了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得这么直接。果然,电话响起。凌霜降握着震动的手机,按下接通键:“我要睡觉了。”这句话,闷闷的,带着点撒娇。谢妄低沉的嗓音传来:“抱歉,工作太忙,一直没时间看手机。”凌霜降忍着强烈的羞耻心,喃喃回复:“不用道歉,我又不是你男朋友。”谢妄忽然轻笑一声:“想当也可以,你毕业后我去提亲。”一来二去,又回到这个话题。凌霜降脸臊得不轻:“睡觉了,晚安。”谢妄笑了声:“嗯,晚安。”—国庆假期结束,凌霜降的学业忙碌起来,也即将准备申请国外大学的相关事宜。办手续报名时,林音辞问:“阿降比较倾向于留在国内还是国外?”凌霜降:“还不确定。”林音辞看着他:“我记得,之前国外这所大学是你的首选。是最近想法变了吗?”凌霜降抬起眼睛与林音辞对视,随后又轻轻垂下:“滨北也挺好的,毕竟是国内最好的大学。”林音辞点点头:“滨北是不错,但是艺术系肯定没有国外这所好。”凌霜降这次没有说话。林音辞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再想想。”“嗯。”一月又是一月。转眼间,凌霜降的第三次考试冲进年级前五,班级第二。小胖看着他的成绩单,羡慕不已。“阿降,你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好,是不是偷学了什么宝典?”凌霜降缓缓摇头:“没有。”小胖打量着他:“最近总感觉你心事重重的。”凌霜降心里的事没地方倾诉,一直闷着很难受,便告诉了小胖。小胖分析着:“如果从艺术类就业角度,肯定是国外见识的比较多,机会也多。但滨北也是那么多人梦寐以求的大学,从那里毕业,肯定也一堆人抢着要你。”凌霜降眉心纠结:“其实最主要的是,在滨潭的话,我能离一个人比较近。”小胖来了精神,立刻八卦起来:“谁啊?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吧?”凌霜降没回答,想越过这个话题,可小胖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询问这个人的身份。小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人是凌霜降的男朋友。最终,在小胖的百般发誓和死缠烂打下,凌霜降松口。“之前有个男生说,等我毕业后,想追求我。”小胖有些失望:“啊?就这个?”凌霜降:“嗯。”小胖问:“这个男生,长得帅不帅?是大学生吗?还是已经工作了?”凌霜降:“工作了,很帅,也很有钱,工作能力超级强,经常给我讲题,什么都会。”小胖听得快流哈喇子,但忽然清醒起来。“不对!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打算半年后追求你?”凌霜降:“是这个意思。”小胖疑惑挠头:“为什么不现在追你?”凌霜降:“他怕耽误我学习,还有就是早恋不好。”小胖摸着下巴分析:“也就是说,这个人多金帅气,一心一意等着你毕业,然后开始追求你。期间不谈别的暧昧对象,只等着你一个人。”凌霜降轻轻点头。小胖啧了声:“你说的有钱,是指多有钱?”凌霜降:“家里有几架飞机。”小胖差点跪了:“霜降,你是不是在逗我?这种男的死绝了ok?他会不会看你又单纯又好看,然后故意欺骗你,本质上其实是个穷光蛋吧?”凌霜降:“不会,我们两家认识,算是知根知底。”小胖震撼道:“所以霜降你也是个超级富二代?”凌霜降轻轻摇头,继续写练习题。这件事依旧在小胖脑袋里挥之不去。临放学前,他追上凌霜降:“我总觉得,这种人不会存在。你想啊,他已经工作了,那么有钱那么帅,周围肯定一堆表白的,怎么可能眼巴巴等着你毕业然后追求你?我不是说你没有魅力的意思,我是觉得他有一定概率把你当备胎,其实还有许多暧昧对象在谈着。阿降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别为了他一股脑去滨北。”凌霜降点点头:“谢谢。”—小雪过去,大雪而至。每天晚上,凌霜降都会刷题到深夜。几乎每天谢妄会陪着他一起,碰到他不会的题,还能顺便教他。谢妄也很忙,有时凌霜降已经准备睡觉,他甚至还在工作。有时还要一周奔于三个国家,晚上视频谢妄身后亮着日光。从谢妄走的那天起,两人再也没有提起那个毕业后的约定。凌霜降知道谢妄不想打扰他,但每每看见视频里的谢妄,他总是忍不住想在杭州发生的事情。他有时候甚至会想,谢妄真的愿意等他吗?在他的眼中谢妄很优秀,身边更不缺乏优秀的伙伴和朋友。或许这个约定只是一时的头疼脑热,将来谢妄遇见喜欢的人,就不会再跟他有交集了。凌霜降压力很大,本身就敏感的性子让他想得越来越多。一边忙于学业,一边思考这件事,长久的疲惫让他最近这几个月状态很差,就连谢妄跟他视频时,都发现了他的不正常。“霜降,你是不是病了。”视频里,凌霜降脸色蜡黄,眉眼间没有一点精神气。“最近有点累,第四次考试要开始了。”几天不见,谢妄发现凌霜降的下巴越来越尖,整个人虚弱清瘦。“我给你寄过去一些保养品,你按照说明每天吃。就算为了成绩,也不能把自己累病。”凌霜降:“嗯。”日复一日,凌霜降第四次模拟考成绩出炉,全年级第二。得知这个消息,林音辞非常高兴。街坊邻居的消息也很快,提着礼物登门道喜。这天,亲戚们来凌霜降家吃饭。凌骁没在餐厅看见凌霜降,去他的卧室找他。凌霜降正在睡觉,凌骁在外面敲了敲门:“宝贝,醒了吗?”一分钟后,凌霜降没有回应,凌骁直接推开门,走进他的房间。现在是上午九点,凌霜降房间里窗帘的遮光性很好,仅仅有一些微弱的光亮洒在他露在外面的脚踝上。这时,凌霜降突然醒来。“你怎么不敲门。”他平时很少生气,但这次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卧室闯进外人,眉心紧紧拧起。凌骁笑了笑:“小懒虫,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凌霜降沉着脸:“出去,我要换衣服。”这时,凌骁发现他脖子上的项链,饶有兴致道:“金色吊饰挺好看,阿降在哪里买的。”凌霜降不想再跟凌骁说话,穿上拖鞋抱着衣服,走进卧室里的卫生间,将门锁好。吃午餐时,林音辞见凌霜降始终没说话,担忧地问:“阿降,身体不舒服?”凌霜降:“嗯,有点感冒。”凌骁关心道:“家里有感冒药吗?回头我去买一些。”林音辞:“有,我去拿。”吃了点药,凌霜降不得不提前离开,回屋休息。亲戚们道:“霜降是不是累病了?学习太用功了。”林音辞愁得吃不下饭:“大家先吃,我去照顾他。”从这天开始,凌霜降大病一场。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一场普通的小感冒,却越来越严重,逐渐转化成肺炎。谢妄在跟凌霜降聊天时,凌霜降没有告诉他这件事,只是借口拿到保送名额,最近不需要熬夜学习。谢妄恭喜完他,加上最近工作又忙,没有多想。这天,林音辞陪着凌霜降从医院复诊出来。寒风拂过,凌霜降打了个寒战。“今年的天气怎么这么冷。”林音辞望着天,觉得这个冬天隐隐有暴雪的前兆。没过三天,特大暴雪突袭。这场暴风雪几乎影响着所有的人,不少主要道路因为暴雪封住,街上的商店暂停营业。还有一天,是凌霜降的生日。凌家因为地理位置,附近的街道受灾严重,每天能吃到新鲜蔬菜已经是奢望,生日蛋糕根本订不到。这天,凌霜降清早便发起烧来。林音辞一边照顾他,一边琢磨怎么帮凌霜降准备生日蛋糕。这时,凌霜降的手机响起。林音辞拿起,发现是谢妄打过来的。“小谢,我是阿姨。”谢妄听到林音辞的声音,连忙问:“阿姨,您那边现在怎么样?我在新闻上刚看见。”林音辞:“不算太严重,过几天路上的雪就清了。”谢妄:“阿姨,我刚回国。明天我想去给霜降过生日,您看方便吗?”林音辞犹豫着:“我们这里汽车暂时开进不来,也挺危险的。你再等等,安全第一。”谢妄轻轻叹息,蹙眉陷入两难。明天是凌霜降十八岁生日,也是成人礼,他缺席,总说不过去。“阿姨,可以把电话给霜降吗?我想跟他说几句话。”林音辞看了正在睡觉的凌霜降,和谢妄解释,“霜降刚吃完药睡着了,他醒来时我让他给你回电话。”谢妄坐在车上,当即直起身:“霜降生病了?”提起这件事,林音辞便忧虑。“嗯,肺炎刚好,又发烧了。”“肺炎?什么时候的事情?”谢妄语气有些急切,让司机前往首都机场。“我没听霜降跟我说这件事。”林音辞安抚他:“霜降可能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谢妄:“霜降生病多久了。”林音辞:“有一个月了。”根据时间线索,谢妄算了算,既懊恼又后悔。但凡他多想想,都能察觉到最近这些天,凌霜降身体不太正常。谢妄:“阿姨,您那里缺什么东西吗?我先派人送过去一些。”林音辞劝他:“社区每天都有送菜的,你不用担心我们。”谢妄:“好,需要帮忙您立刻告诉我。”刚挂下电话,金特助告诉谢妄,凌霜降家附近,因为暴雪,高速公路封了很多,他们就算下了飞机,也很难开车过去,是无用功。谢妄思索着:“先去看看情况。”—凌霜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林音辞正在厨房忙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发现烧已经退了。不一会儿,林音辞端着饭送过来,并告诉了他谢妄那件事。等凌霜降再用手机给谢妄回拨时,显示对面无人接听。咳嗽两声,凌霜降端着鸡蛋糕,问道:“明天就是我生日了吗?”林音辞:“嗯。”摸着凌霜降的额头,她继续说:“妈妈想办法明天给你做个生日蛋糕,我们阿降的成年礼,总不能太简陋。”凌霜降轻轻咳嗽着:“没有就算了,等过两天情况好转,再补也可以。”林音辞点点头,替他将被子披在身上,“小谢听说你生病了想过来看你,但路都封了,车根本进不来,我就没让他过来。”凌霜降没说话,轻轻点头。到了晚上,林音辞为凌霜降准备了长寿面。虽然食材并不丰富,但上面放着一颗溏心蛋,看着非常有食欲。见凌霜降吃得很开心,体温也恢复正常,林音辞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居委会说,大后天路就通了,到时候你想去哪里玩,妈陪你去。”凌霜降想了想:“等您忙完最近这单吧,我暂时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林音辞心疼地看着凌霜降,总觉得他最近藏着心事。这天晚上,凌霜降再次失眠,始终处于半睡半醒之间。脖子上的吊坠触感清晰,这让他不得不想起谢妄。他应该是,喜欢谢妄的。亮起台灯,凌霜降起床将窗帘拉开。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明天天气预报说,是个晴天。睡衣比去年宽松很多,凌霜降喝了几口热水,正准备休息。这时,门口响起短促的敲门声。凌霜降没动,确认门口真的有人后,穿上厚实的羽绒服,小跑着过去。“谁?”他站在门前,没有立刻开。“我。”凌霜降指尖一怔,随后心脏狂跳。门打开后,谢妄提着生日蛋糕,略显狼狈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原本干净的裤子,从膝盖处便被淤泥打湿,黑色皮鞋也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黑色羽绒服上,有雪迹,有污泥,甚至还被划破。但那盒生日蛋糕,却被套在袋子里,保护得干干净净。原本整齐修整的发型,稍稍凌乱。但那双深邃的眼眸,足够温柔。凌霜降嗓音沙哑:“你怎么来的?”谢妄:“走来的。”从机场到这里,路程有多遥远凌霜降想都不敢想。他红着眼眶,看向谢妄。这时,谢妄抬手看了眼腕表,不动声色数着什么。零点一到,他道了一声:“小霜降,十八岁生日快乐。”凌霜降向前迈了一步,搂住谢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