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和吴悠是在江让三岁左右离婚的。江家生意做的大,财大气粗,在南城算是龙头企业。这样的家族,自然是要遵循强强结合。吴悠家祖辈出过将军,后来弃军从商,白手起家,生意也是做的顺风顺水。两家各取所需,利益至上,很快就联姻了。吴悠和江宏没什么感情基础,就和所有联姻夫妻一样,仅仅维持着表面的体面。吴悠虽然对江宏称不上喜欢,但毕竟是自己老公,时间久了,多少生出些感情。这便才有了江让。可江宏就不是个安分的。生意场上逢场作戏的不是没有,吴悠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当有女人找上门,说自己怀了江宏的孩子,吴悠便再也不能忍。那年江让三岁,吴悠和江宏吵得天翻地覆。纵使最后证明,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江宏的,但吴悠铁了心要离婚,甚至连江让这个亲生骨肉也不想要。江让聪明,天生懂事早。在别的孩子懵懂时,他已经能分辨出大人的眼色。吴悠走的那天,他是有察觉的。小小的身体,眼神里却有着不似孩童般的冷冽和坚毅。他拉着吴悠的手问她,能不能带他一起走。可吴悠蹲下身,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乖乖听你爸的话,妈妈有空会回来看你。因为这句话,江让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许多天过去,他没等来吴悠,等来的却是她结婚生子的消息。吴悠嫁的是个京市富商,婚后两人生了一对龙凤胎,也就是陆寻和陆觅。陆寻是哥哥,却天生体弱。医生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吴悠便天天守着他。有一年春节,吴悠把江让接去京市。就因为除夕当晚他不小心打碎一个碗,把陆寻吓了一跳,吴悠便劈头盖脸骂他。骂他和他爸一样,都是她生命中的煞星。自此,江让再也没主动找过吴悠。后来陆寻年岁渐长,身子骨要比小时候好很多,吴悠好似又想起江让这个儿子,隔三差五打电话,偶尔回来南城看看。纪也垂眸。江让说这些的时候,挺平静的。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他。可纪也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讥讽和失落。她伸手,从身后抱住江让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肩胛骨上。感受到江让微颤,他没回头,微弱的灯光落下,将他的身影映衬得格外寂寥。纪也眼底忍不住红了。在她心中最最意气风发的少年,好像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可他心底最深处,最想要的,可能只是简单的,属于他的母爱吧。江让转身,就看到纪也眼角微湿。他勾唇,眼底扬起一抹兴味,沉声问,“你哭什么?”纪也吸了下鼻子,抬眸。小姑娘素颜,脸上干净纯澈,不谙世事。只见她凑到江让耳边,轻声道,“江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江让喉结轻滚。喉咙口翻涌的,除了酸痛,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欲动。他的额头去抵她的。愉悦盛满胸腔,笑得恣肆懒散,“怎么陪,陪我睡啊?”明明是充满色.气的一句话,从江让嘴巴里说出来,浑得透底。纪也的心止不住狂跳。须臾,她手揪住他的衣摆,轻拧下。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胆量,抬头,亲吻他的唇角。江让听到她说了句,“好啊。”作者有话说:咳咳明天尽量早点更新,懂?第42章闪烁的电视屏幕下, 有一丝情绪饱满溢胀,冲破屏障,与那双幽邃深暗的黑眸撞个满怀。江让支起的腿放下, 冷白的指尖提起桌上的啤酒罐,漫不经心笑了下。“纪也, 别开玩笑。”他嗓音喑哑, 冲淡了懒倦,有些晦涩。纪也却伸手, 眉目间多了几分笃定。她挑过他手上的瓶罐,仰头, 去亲他唇角边, 那抹微湿的酒渍。舌尖轻舐, 有淡淡的酒味。江让微怔。撩下眼皮, 透着月光看她。小姑娘闭着眼,睫毛轻颤,很紧张, 也很主动。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搭在她肩头的针织衫顺着滑下,掉在真皮沙发上, 发出微弱的响声。纪也抬头, 吮过酒渍的双眸好像也已经有些醉了。她喊了声,“阿让。”纪也从来没有这样喊过他。因为不知道可不可以, 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少年的背薄削又宽阔, 肩胛骨微收, 在最好的年纪, 英俊隽肃。纪也却从来不知道, 其实他也有渴望的人事。江让微屈的指节收紧。纪也脸颊绯红, 眸底泛着光, 认真道:“至少我,是真的好喜欢你。”话音落下,有片刻的静止。只有电视画面,无声闪过两人的脸。须臾,啪嗒一声,江让把酒罐往茶几上搁,随即便快速覆上去,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来势汹汹,不同于以往,带着凶狠和欲念,和直白,就快要将纪也吞噬。江让的指节按着纪也的趾骨,用了狠劲,维持着动作,不让她动。直到他的唇撤开些,呼吸灼热滚烫,每个字咬得沉。“纪也,是你先惹我的。”说完,纪也的身体就被抱起。再转眼,两人已经来到江让的卧室。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做的所有准备,在江让身上都变成了无用功。少年的狠劲和念想,远远要比她想象的更加肆意。抽屉哗啦一声打开。江让去够第一层的东西,塑料包装被他咬开,他的目光紧锁住她,复又沉下。纪也偏头,脸红得就快要滴血,可她余光还是看到了他的动作。“你为什么会有……”他还随身携带的吗?江让勾唇,重新覆下来,嗓音哑到极致,“曾斯宇放的。”“……”夜半落了场疾雨,风雨交加,连炮仗声都消停下来。紧紧拉起的窗帘,倒映出在狂风中摇曳的树影,沉浮在中式悬窗上,声声点点入耳。寂静的屋子,点缀出丝丝白织的光。弄堂外的河边,有摩托车轰鸣声,尖刺的穿梭而过。纪也全然听不到。有汗,顺着蝴蝶骨浸湿,闷得就要窒息,暖气片却仍在角落嗡嗡作响。……冬日的雨下个不休,停歇已经是后半夜。悬窗微敞,吹走片刻的热意,又狠狠关上,阻绝那最后一点凉气。纪也抬手都觉得费劲,按亮手机,已经三点了。可身旁的人,好像还有没使完的劲。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浑身就像被重物碾过,比跳芭蕾舞还累。江让却还不餍足,那微屈的冷白手背上,泛着青筋,格外明显。感受到他的气息,纪也身子一抖,往旁边躲。“不要了……”她是真的有点吃不消。江让咬着她后颈的软肉,松开,“睡吧。”随即他起身,走到悬窗边,点了支烟。窗户被支起些,缭绕青烟顺着湿气散出去。纪也迷迷糊糊睡过去,睡前就听到打火机的声音,还有江让光着上半身的背影,颀长挺括,每一寸肌理都恰到好处。等江让抽完回身,小姑娘已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