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厘算了下:“三百块你要还五十年?”云野正想应下,又怕惹怒了她,只好勉强地说:“也不一定,等我以后经济条件宽松了,一次性付清也不是不行。”“行了,”云厘想早点收拾好行李,“你有什么事?”云野又开始来回踱步。云厘不耐:“快点。”云野这才吞吞吐吐开口道:“我想让你帮我带个东西给人。”“给谁?我明天就回南芜了。”云野为难地解释道:“我同学,她哥哥从南理工毕业后留南芜工作了,就全家一起搬过去了。”云厘觉得麻烦,直接拒绝:“哦,你寄快递。”“东西是我粘好的,寄过去怕散架了。”云野语气讨好,连称呼都换了,“姐,拜托你了。”云厘没再推脱,反而问道:“男的女的?”“……”云野小声回答:“是女生。”云厘狐疑地瞅他:“你早恋?”云野这下说不出话了,憋了好一会儿,勉强说道:“没有,就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你别跟爸妈说,不然咱爸得打死我。”云厘思考了会,依旧拒绝:“那我要和她见面吗?我不想去。”“求你了云厘。”云野急了,“我熬了好几个晚上才做好的,她马上过生日了,我之前答应过要送她礼物的。”云野愣头青的模样让云厘想起了追傅识则的自己,她勉强点头:“行吧,你把东西给我。”云野眉眼弯起,惊喜道:“真的?”而后立刻溜回房间,又快速溜回来,给了云厘一个已经包好的小盒子,叮嘱道:“这面朝上,千万不要晃坏了。”云厘拍了拍桌子:“放这。”云野不放心:“你要手把手交给她。”“……”云厘难得觉得云野这么墨迹:“好。”送走云野,云厘好奇地端详着盒子。盒子用粉色的磨砂纸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听了云野的絮絮叨叨,她也不敢尝试晃盒子。转了个方向,云厘看见盒子背面写着隽秀的四个字——“给尹云祎”-第二天下午,云永昌主动提出要送云厘到机场。云厘想早点到,两人便提前出了门。一路上,俩父女一直没说话,临近机场,云永昌才念叨道:“在南芜要自己照顾自己,不要去危险的地方。”“知道了。”云厘心情复杂。下车后,她低声说了一句“我走了”,便匆匆进了航站楼。航空公司在航站楼的f排值机,云厘找了个位置坐下,现在离起飞还有两个小时,她等了四十多分钟,见到傅识则拉着行李箱进门,四处搜索了会便朝f排的第一个窗口走去。云厘腾地跳起来,快走到第一个窗口的黄线外,傅识则值机后,转身便见到云厘不太自然地笑着。云厘说出事先编好的理由:“我定的航班取消了,所以我改成了今天的飞机。能等我一下吗?我也去值机。”他似乎也不意外,拉着行李到人群外等她。“刚才那位先生,他叫傅识则,是我朋友。我可以和他坐一块吗?”云厘取出自己的证件。值机柜台的工作人员有些怀疑,但也没说太多:“那位先生乘坐的是商务舱,您的是经济舱。”“……”云厘的唇角抽了抽,她记得公司只有经济舱可以报销啊。心里滴着血,云厘问:“那升舱呢……”第33章升舱五百元,在云厘的承受范围内。一掷千金换来和傅识则多待两个小时,云厘感觉自己被抽了魂魄。心里淌着血往外走,云厘看见傅识则站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气质引人注目,在等她。云厘意识到,其实也挺值得的。进到候机区,两人去买了咖啡,在登机口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傅识则将风衣的帽子一套,腰靠着椅背,低着头。感觉他在睡觉,云厘也没吵他。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隔了几分钟,云厘把手机屏幕熄灭。把手机放在腿上,蹑手蹑脚地调整角度,通过反光偷看傅识则。屏幕中的人忽地看了过来。云厘呼吸一滞,收回手机,假装无事发生。傅识则:“你看得见的话,我也能看见。”声音有些低哑。她到底是为什么觉得傅识则不会拆台。云厘辩解道:“我想想看看你有没有在睡觉。”“没有。”回复很干脆。傅识则没打算继续睡觉,云厘打开e站给他放了几个视频,他不甚上心地应着。两人靠得近,云厘想起前几天给他准备的小惊喜,咬着下唇问:“你有看见我给你塞的那个东西吗?”见傅识则没什么表情,她有点不详的预感:“就是有个月亮然后我还塞了张便利贴。”“写了什么?”傅识则垂着眼喝咖啡,看不出在想什么,见云厘迟迟不语,他又抬眼,“说说看。”“……”云厘焦急得想原地跺脚,她问:“宣传册你扔了吗?”傅识则:“扔了。”“算了……”云厘懊恼地刷着手机,鞋跟一下下地靠在地上。登机后,云厘也如愿以偿地坐在傅识则旁边。飞机遇到气流连续颠簸,广播里乘务员说了好几次话,云厘的右耳由于气压原因,听不清广播里的声音。云厘看见机舱外深灰厚重的云层,电闪雷鸣仿若直接落在机上,闪烁的时候惊得她闭眼。她的第一反应是,这次坐飞机,她没有买航意险。云厘坐立不安,再加上听不清广播里的声音,她瞅了窗外一眼,还是犹豫着戳了戳傅识则的手臂。傅识则动了动,将眼罩往上扯了点。云厘:“飞机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傅识则侧过身,开口说了几个字,云厘只能看见他的唇动了动,却听不清楚。傅识则重复了几次,见云厘一脸困惑,只好直接贴着她的耳。云厘没有听清楚话,却感受到了扑在耳上的湿润。从脖颈往上都在发热。机舱中的灯暗了下来,座位震颤起伏,轰鸣声在耳蜗环绕。在所有感官都单一的情况下,云厘感觉那温热湿润的气息屡次扑到她右耳上。扑通、扑通。心跳加速到它能承受的极致,云厘忍不住别开脸,小声道:“我还是听不见你讲话。”傅识则:“……”她失措地背过身,几乎是冷静了许久才回过身,摸摸自己的右耳,似乎没那么烫了。坐正身子,云厘转头,傅识则已经摘掉眼罩,他贴着机舱,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眸子倒映骤现的雷电,并不受影响。云厘:“你一点都不怕么?”傅识则摇摇头。云厘:“我有点怕,你可以和我说说话不?说了我就不怕了。”傅识则打开了和她的微信聊天界面,输了句【你听不见。】发送后递给她看。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没有信号,界面上一个感叹号提示信息没有发送成功。云厘:“那我们就用手机聊天。”一个人讲话有些奇怪,云厘接过傅识则的手机,在同一个界面输入【飞机晃得好厉害,总感觉要掉下去了。】她往上看,傅识则给自己的备注是‘云厘厘’。三个字串在一起,像卖萌一样。云厘:【我叫云厘,你是不是一直记错我名字了?】傅识则接过手机:【嗯。】却没有修改备注的意思。云厘:【那留着这个名字吧,也挺好听的。】傅识则:【嗯。】云厘:【待会可以一块回去吗?我想拼个车,有点晚了打车有点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