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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1 / 1)

云厘驾着车回去。在家里等了许久,张妍忻都没有回复她。云厘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也没有接。她寻思今天自己似乎没有得罪对方。云厘给傅正初打了个电话:“傅正初,我想问你一件事。”傅正初听她语气严肃,不禁也有些紧张:“厘厘姐,怎么了吗?”“你小舅有个发小去世了,你知道原因吗?”云厘卡顿道:“我不想直接问你小舅。”她怕提到这个话题后他会受到刺激或伤害。傅正初:“我爸妈之前和我说过是意外去世了,没有和我说具体情况,还让我在小舅面前不要提。”云厘一下子有些茫然:“那你知道你小舅当时……”她没继续往下问,因为她不确定傅正初是否知道傅识则休学的事情。见她没说话,傅正初猜测了下她的问题,主动回答道:“之前小舅状态不是很好。厘厘姐你也看到他那时候都不喜欢说话的,就回南芜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傅正初停顿了一会,继续道:“但小舅现在挺好的,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厘厘姐你不要太担心了。”“好。”和傅正初继续聊了两句,云厘便挂了电话。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疑了。傅识则在云厘面前几乎没有保留全数袒露,唯独谈及那个发小,他却很回避。毕竟,很多时候,回忆也是很伤人的。云厘此刻回忆起他那些故作轻松的语气、强逞的笑容。她却在里面感受了受伤。他被伤得很深,全然不愿意回顾这段往事。她上网搜了下unique战队获得的奖项,在某一个新闻找到了全队成员的名称。傅识则(队长)江渊 周迢……在网上搜索江渊和西伏科技大学,云厘却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她伏在电脑前,原已经和傅识则说好今日不见面,她仍是拿起钥匙出了门。见到那走来的挺拔身影,脸上的神情轻松自若。坐到副驾后,傅识则留意到她的心事重重,偏了偏头:“怎么了?”“没。”云厘没有提今天发生的事情,傅识则瞟了眼她握得紧紧的方向盘沉吟了会,问:“今天吃饭不顺利么?”这件事他迟早也会知道,云厘故作镇定地提到:“没,我在的那个组的组长好像是你同学,他钥匙扣上有个unique的小徽章。”傅识则目光微定,默了会,问她:“什么名儿?”云厘:“周迢。”第75章傅识则的记忆进入短暂的空白,是极遥远的名字,片刻,他才缓缓地“嗯”了声。车内的氛围猛然变了味。云厘用余光瞥傅识则,他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淡淡道:“他人挺好的,你应该会喜欢这一份工作。”似乎是某个点被触发,他的情绪很明显下降了许多,在表情上却没有外显。云厘望向两侧,找了校园树林的死路开了进去。车停在尽头。两侧郁郁葱葱的常青树,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大片的绿叶遮蔽日光。云厘盯着他如一潭死水的眸子,解开自己的安全扣,往前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想传递给他全部的力量。云厘后悔刚才自己提了这件事情。原本她以为,她在这家公司工作,傅识则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她的组长是周迢。与其一直隐瞒,不如一早就告知。如果他对此存有芥蒂,她就换一份工作。云厘直接问道:“要不我换份工作吧?有些offer我还没拒。”“没必要。”傅识则垂眸看她,“周迢是我很久以前的朋友。他人不错,你和他共事,会很开心的。”周迢是傅识则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当年江渊出事后,周迢和其他队友联系过他很多次。他都没有回复。其他人都能理解。他和江渊两人从初中、高中、大学一直在同校同班。两人同进同出,名列前茅,关系情同兄弟。他们都以为他是受不了江渊离世的打击。其实也很久了。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渊已经离世三年多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你有知情权。”傅识则脸色有些苍白,云厘抿着唇,摇了摇头:“你不用告诉我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不知情并无所谓。”云厘扣紧他的五指。她希望他再也不会想起不开心的事情。傅识则这一次却没有像以往那般保持沉默。也许是他自己的内心也痛苦了许久。也许是他也想抓住一丝希望走出来。“失眠越来越严重了。”傅识则轻声道。因为他最近经常会梦见江渊。陈今平的生日要来了,意味着,江渊的生日也要来了。时隔三年多,傅识则依旧觉得,那个人应该活着。和江渊一起到西科大上学,傅识则原以为这是少年逐梦的开始,而一切也如预期般发展。大一下学期,江渊提议参加无人机竞赛,他们和室友一起组了一支队伍。几人年少气盛,卓尔不群。取队名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unique这个词。那一次,去后街吃完烧烤后,傅识则抬头看着天上半弯的月亮,定下了他们的队徽。没找教授指导,他们几个硬是熬了一个月的夜,常常摸黑离开办公室。但那时候却也从不觉得辛苦。都是刚成年的少年,再加上十五岁的傅识则,立志要拿全国第一。慢慢看着那无人机搭起来,算法越来越完善,试飞了无数次,最后摇摇晃晃飞起来的时候,几人在办公室里欢呼。他们互相推着到草地上。傅识则站稳,操纵无人机在空中穿梭,逐渐缩为一个圆点,他仰起头,跟着无人机跑,其他人欢呼着跟在身后。他们拿了一等奖。宣布获奖的时候,傅识则原想保持镇定,却在其他的人带动下,也不受控地笑起来。他们拿了不止一个一等奖。从最普通的比赛一直走到国外。每年的参赛成为了他们几个人的默契。直到江渊自杀。从小到大,江渊的性格一向很温柔,在人群中往往也处于聆听者的角色。江渊从不说自己想要什么。但明明他们说好了,什么事情都要和对方说。日子对傅识则而言都是一样的,从小到大,他中规中矩地上学、上补习班,空闲的时间就和江渊出去玩或者闹事。一直到读博,日子也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两人日常各自在实验室待着,累了便喊上对方挂在走廊栏杆上聊天,喊对方吃饭,一块儿早起和晚归。傅识则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他们开始有了脱节。史向哲对他重点栽培,他越来越忙,江渊喊他时,他往往也无暇顾及。只是有那么个印象,刚把文章改完投出去,他松了口气,喊上江渊去楼下咖啡厅坐着。傅识则熬了几天夜,疲倦得不行,扯开个笑:“总算投出去了。”“……”江渊看着他,没有露出以往那种温柔的笑,表情像是不知所措,茫然道:“我去医院,医生说我重度抑郁和焦虑。”傅识则对这两个词没有太大概念,他瞥了江渊一眼,迟疑道:“我先查一下?”江渊点头。傅识则越查越觉得不对劲。江渊这样的人,和他在一块时都是带着笑,甚至经常开导和安慰他,怎么可能有抑郁症和焦虑症。傅识则理智道:“医生开药了?”“开了好几种。”江渊从包里拿出药盒,傅识则很不是滋味,将药都装回盒子里,“没事儿的,就听医生的。”江渊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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