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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1)

如今她被抓回院子里关着,二爷一步都不让她离开,就是铁了心要囚禁她,将掌控权牢牢握在手里。他这样占有欲、掌控欲极强的人,手段这样厉害,她哪里敌的过。方才他不过几句话,便轻易扭转了她的情绪。她就仿佛那只被他豢养在精致牢笼里的雀,偶尔得到他一点甜头,被他的喜怒哀乐影响,便被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可她忘了,回祝府之后,连哥哥一面都还没有见到,还不知道哥哥现在是否安全,可她方才居然毫无顾忌地和二爷说这样的玩笑话……想到这里,柔兰秀气的眉紧紧蹙起,贝齿将唇瓣咬的泛白。抱着自己的男人已经停下脚步,鼻尖嗅到屋内燃着的熏香,柔兰知道是回到屋子了。“既然到了,二爷放柔兰下来吧。”她声音很轻,低着眸开口。祝辞唇边的笑意淡去,眯眸看着她。“怎么了?”不过才这么些时间,小姑娘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方才还不是羞怯得紧?“方才、方才是我逾矩了,”她磕绊说着,眉头紧蹙,竟开始挣扎起来,像是要从他怀里下去,“已经到了,二爷放我下来吧。”感觉到她的挣扎,祝辞神色更沉。“念念。”他低声叫了她的名字,声音里隐带警告。这嗓音沉而带冷,轻而易举地勾起了昨日夜里令人畏惧的记忆,柔兰推拒着他,此刻的挣扎幅度变得大,像是害怕地要从他身边跑开。祝辞就站在床榻旁边。一步之处就是悬挂着穗子的拔步床,上面铺着蚕丝做成的被褥,被熏香熏得柔软又舒适。他本想抱她回来,在这屋子里,像最开始那般温存相处。可为何才不过片刻,便又成了这样?怀里的人还在挣扎,极软的身体近在咫尺,每一次接触都能勾起他心中深压的,那些不可言说的,疯狂的念头。“念念,你确定么?”他暗了眼神,哑声问。柔兰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便被他一把扔下,跌进床帐里。随即他重重覆了下去,箍着她的腰,在混乱扬起的被褥中准确地寻到了那抹桃花胎记。冰凉柔软的唇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柔兰便无法抑制地轻颤了下。那温度分明冰凉,却又矛盾的炽热。灼烫得她想要逃离。这一次和之前浮于表面的吻不同,她脖颈一痛,吃痛地蹙眉,随即便是惊慌与不可置信。二爷居然咬她!柔兰用尽力气想要推开身上压着的沉重,害怕地眼眶都要红了,声音小小哽咽着,“二爷!”可她的哀求并没有引起男人的同情。两只手被反剪到头顶,他只用一只手便将她两只手腕牢牢锢住,令她再动弹不得。祝辞于馨香埋首中抬起头,略掀起眼皮看向她。此刻他的眼尾似染上了水一般的红,眼眸似墨般极黑,深不见底。这让他看起来较平日的温雅随和大相径庭,眼底浮现的皆是她看不懂的浓烈情绪,即便一句话不说,便足以让人心颤。此时她动都动不了。柔兰终于怕了。她脑中混乱一片,泪珠子滚出来,慌乱中什么都说不出,只摇着头。祝辞复又低下头,靠近了她一些,哑声道:“念念。”“会喜欢的。”第53章 摔他身上了。窗外夜色漆黑, 星子高悬,庭院里似乎很安静,可柔兰却似乎听见极远的地方有人在说话。祝府偌大, 在永州这样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方, 祝家的占地范围依旧无出其右。其他院落隔得远, 可她还是听到了模糊的开门声, 那应该是丫鬟夜里端着茶点回来,推开了吱呀作响的院门。接着便是扫帚划过地面的簌簌声,是小厮在清扫。更远一些, 还有角落里偷闲的丫鬟小厮压低了声音在说悄悄话。那些喧嚣的声音隐约钻入耳中, 在漆黑安静的屋里,她也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身体冰凉的触觉剥夺了她所有注意力。许是因为已是十一月中旬, 夜里降温寒冷, 因此, 若没有被褥盖身, 便会觉得凉气浸入身体。她微弱又无助地颤抖着,背后是用蚕丝制作而成,由永州绣工最好的绣女缝上祥云荷花图的被褥, 象征着和美融洽。分明被这样柔软的被褥包围着,本应该觉得温暖舒适, 她还是觉得皮肤上被刺激得起了鸡皮疙瘩, 战栗的感觉从每一次脉搏跳动中传出,让她想从这样的氛围中逃离。黑暗中她听不到祝辞的声音, 他始终没说话, 也没有离开。“二爷……”小姑娘的手紧紧攥着被褥,声音因为害怕而哽咽着。她睁着眼睛,因为环境漆黑一片, 因此瞳仁里映不出任何光线,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心里好像有一根死守的防线,却崩离了。羞耻让她她恨不得立刻从这里消失。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下来,是被刺激的。“没事。”祝辞于黑暗中淡道。像是安抚她。他的嗓音始终平静,一如平日温雅低沉,好听,只是隐约带着些哑。夜里黑暗,寻常到了时辰,祝府晚间时都会在院子里点灯照明,防止夜里有人看不清路,此时,时辰差不多了,庭院外的灯罩里点起了烛火,暖黄的光线透过窗纸照进来,洒在漆木的地上。即便屋中没有点烛,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但庭院里的光线已经足够略略照亮屋内。柔兰眼泪直落,哭得一塌糊涂,只是没出声,都被她咬着唇压在喉咙里。不知过了多久,祝辞抬起头。他眼底神色极深,视线下落,微微离得远了些,垂眼看着蜷缩在被褥里的小姑娘。男人身段颀长如竹,挺拔高隽,墨竹衣袍依旧如方才整洁,自然垂落脚边,除却衣袍上现出些折痕,其余看不出什么差别。他低声道,嗓音里含着淡薄的笑,似叹息似深意重重。哑声道:“不欺负念念了。我先下离得远一些,好受些了吗?”这句话初听时,好似关怀备至,可柔兰听得明明白白,这简直是二爷故意说出来,在她快控制不住的神智上碾磨。什么叫不欺负她了?这话说出来当真是装好人。柔兰哽咽着,脑袋转向一旁,水光氤氲的杏眼看着旁边的床架,丝毫不想搭理他,一句话都不说。她咬着唇,还在掉眼泪,眼尾红红的,看着好是可怜的模样。察觉身前的人离开来,立即拉起被褥,把自己牢牢裹了起来。祝辞微扬了眉,见她这副不说话的模样,似是了然。他转身走去旁边,去拿干净的白布净手,边走边道:“念念不满意吗?或是还想……”“没有!”柔兰立即道。她抱着被褥坐起来,一直往后退到角落里,一双明澈的眼无助地看着他,秀气的眉头蹙着,生怕自己一个说错了便又遭殃。也是这一睁眼,此时,她才看清了二爷此刻侧对着她,站在窗边的模样。他自是极稳妥的,即便经过方才的动静,站起身时依旧是那样矜贵疏阔的贵公子模样,只除了衣裳上的褶皱,其他和之前毫无分别。因为要去擦手,他便走到放置铜盆的红木架子边,随手拣了条干净的布巾。红木架子离窗户近,那庭院里点烛火的光线透过窗纸照进来,将他颀长身形勾勒出来,像极俊的画中郎君。屋内静谧无声,祝辞没有说话,只垂着眼皮,安静地用白布将手擦干净。于是柔兰的注意力便不由自主地,带着害怕地落在那只手上。那只手确实好看,骨节分明,白皙干燥,五指极修长,宛如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出来的工艺品似的。动作随意,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净。可她现在到底是怕了这手了。然而不仅仅是手上,因男人侧对着她站着,柔兰这个方向只能看见他半边侧影。他垂着眼,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淡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觉得那唇上还有未曾舔舐去的水泽。方才的记忆轰然涌起,她紧绷着身体,心中不适时宜地想起一句话——就好似……好似看见原本矜贵的,独坐高台不染尘埃的人,被染脏了。二爷这样的人,衣冠履带素来皆是有条不紊,怎么能、怎么能……祝辞擦净了手,将布巾搭回红木架子上,转身走回来。只是他才走一步,便见拔步床里的身影又立即往后缩了缩,只余一双眼睛含着眼泪看着他,像是怕极了,眼中全是警惕。“还不舒服吗?”祝辞询问,若有所思,“可我记得,方才念念的模样可是……”“二爷!”柔兰耳尖烧得厉害,瞪着他,眼里残存的泪光还蓄着。“好,不说了,那现在呢?”祝辞注视着她,轻笑一声,“可还有哪里不适?”“没有了,当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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