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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1 / 1)

他眉心沉下,立即伸手,力道蛮横地将那小姑娘抓回来。掌下的身体似乎在拼命挣扎,那小姑娘极度慌乱之下,竟抬手就要打他一巴掌。祝辞眼神骤冷。不知为何,虽然意识混沌,但是他心头怒意却登时腾起。还敢跑?下一刻,他冷笑一声,将小姑娘要打人的手臂轻易折到身后。把人压到墙角,扯下脸上的阻碍,胡乱吻了下去。第76章 “臭男人……”不久之前——登福酒楼在相邻的那条街上, 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算远,步行就能到。李溯道带着柔兰穿过人群。李溯道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身淡粉衫裙的小姑娘, 长发荡在身后, 纤腰莹莹一握, 走在身边, 空气里便好似都泛起香气。虽然带着面具,可面具底下一张芙蓉面,任谁看了不心动。人潮拥挤, 李溯道带着柔兰穿梭其中, 目光便不自禁往旁边飘。他看着身边倩影垂落在衣袖下纤细的手,心中忽然冒出许多违背礼法的念头——他很想牵住那只手。因为人多, 不时便偶有碰撞发生。走动间, 有人不小心差些迎面撞上来, 李溯道便想把柔兰揽到身边, 手伸出去,却拉了个空。但这也不是刻意的。柔兰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避开他的触碰也是自然而发, 但已经无声在两人之间划下隔阂分明的分界。李溯道不由想起方才在街道中间看见的马车,心中复杂之余, 又腾起嫉妒。穿过人群, 心急如焚的小姑娘在人群中踮起了脚,终于眼前一亮, “登福酒楼在那里!”话音刚落, 她便急匆匆一头扎进了人群。李溯道大声叫她,声音却淹没在人海里,几乎听不清。眼见着那道纤细娇小的身影消失不见, 李溯道慌了,赶忙追上去。拨开人群,李溯道满头是汗地跑到登福酒楼大门外,可瞧见门边站着的身段婀娜,笑脸迎客的女子,又不敢上前了——他不知道念念进去了没有,若是她不在,他却进去了可怎么是好……大门边的女子瞧见来了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脸皮又薄,笑着迎上来,“公子可也是来喝酒的,快往里面请……”李溯道脸都涨红了,却又抗拒不了,被那些女子拥了进去。登福酒楼在东溪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同永州的红胭楼差不多,装潢华贵。楼阁木栏,酒香飘散,一楼大堂内有歌伎抱着琵琶,朱唇轻启,歌声婉转动听。酒楼大堂内有许多男子,一些正边饮酒边高谈阔论,一些则摇头晃脑地听着那歌伎唱曲。这里的人虽比外头少了些,但仍是人头攒动。柔兰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找莺娘子,她想找个人问问,可来来往往的不是男子便是陪在男子身边的伎子,她不敢上前。小姑娘沿着角落走,干净的瞳仁倒映出头顶悬挂的灯光,四处看了一圈,紧了紧脸上的面具。她有些害怕,只有脸上这一点遮挡能让她心下稍微安定一些。正绕过一个转角时,离得很近的一桌有人道:“你们知不知道,今晚登福酒楼来了大人物,把三楼的雅间都给包了?”“你莫不是胡诌吧……”另一人凑近了些,“谁啊?”“嗤,我怎么知道!”立即便有人不屑道:“还以为是真的呢,你不知道说个屁啊!”“嘿!你还别不信,我前头去茅房,回来的时候见楼上安安静静的,一看就知道和一楼这儿不是一个档次的,我本想悄摸地上去看看,直接给守在上头的人撵下来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可就要挨打了!”“当真?那会是谁?”因是隔着些距离,那些声音听得不甚清晰,柔兰也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早点找到莺娘子。小满失踪,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找不到。四处香风阵阵,柔兰脚步匆匆地正穿过短廊下,瞧见不远处似站了几个说笑的女子,看上去像楼里侍酒的伎子。她心一喜,正想过去问一问路。谁知,面前却陡然多了一个挡路的男子。男子浑身酒气,喝得醉醺醺的,脸红得如刷漆,显然是个醉汉,看起来醉得神志不清了,把她当成了这酒楼里的伎子,笑着拦了下来。就是脸上还带着面具呢,怎么的,难不成是脸上难看不敢见人?不过,这身段倒是一绝,他在酒楼这么久还没见过比眼前这个身段还要好的。“叫什么名字啊?看你一个人,我点你了。”男子咧嘴笑着,就要伸手来摸她。只是,这一摸摸了个空——那男子眯缝起眼,看了看面前,果然是不见了。跑了?好不容易瞧见一个最漂亮的,怎么能让她跑了!男子怒上心头,朝四周看去。另一边角落里,柔兰回头看了一眼,明澈的杏眼紧紧皱着。那醉汉虽然没有发现自己,可也朝这里摸索过来了,眼看着就要走到她附近这一片,她咬了下唇,无措之下,看了看四周。可这里没有离开的路,只有盘旋而上的楼梯,上面是二楼,不时有伎子走下楼梯,经过她身侧往外而去,香风阵阵。有几个伎子见她戴着兔子面具,经过时都好奇地瞧了她一眼。小姑娘犹豫一瞬,狠了狠心,踩着楼梯往上跑。虽然听那些人说楼上是贵客的雅间,可她此刻孤身一人,若是被抓住,下场恐怕更可怕。她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因此并没有注意身前。见那醉汉没有跟过来,她微舒了口气,步伐却没停。只是不想,下一刻猛地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即便隔着面具,她的额头也被撞得生疼,轻呼一声倒退一步,眼眶立即生理性地泛起泪花。她正想要道歉,抬起头的一刹那,她整个人如被雷劈,霎时间僵在那里。怎么会是……怎么会是二爷呢?她兔子面具后的脸色登时煞白,有一瞬间竟觉得自己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惶然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面前的男人俊美如玉,只是他似是醉了,一贯清明冷漠的眼似蒙了层雾气,莫名的多了些蛊惑的意味。他没有认出她,对,她如今还带着兔子面具,他认不出的。二爷认不出的。小姑娘惊惧地退后一步,扶着楼梯的木栏,如受惊的兔子,转身就要往下跑。只是还没走一步,她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她被压到墙壁上,脸上的兔子面具被男人一把拽下来,随意丢到地上。先是天光大亮,刹那过后,眼前的光线却因为逼近霎时间暗下来。极度慌乱的情况之下,她全身的力气好像都消失了,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可偏偏她的意识又极清晰,周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感觉得异常清晰。背后是冰凉彻骨的寒意,可迥然不同的,面前却是足够灼烫她,令她从头到脚都滚烫起来的温度。她整个人被铺天盖地的沉水香笼罩,置身其中,连跑都没办法跑开,这种几乎刻进她记忆里的香气让她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男人似是因为醉了,因此唇齿间力道极重。如同铺天盖地而来的骤雨,只是一味的索求,又狠又重。小姑娘彻底僵在那里。她很快反应过来,眼里沁出眼泪,又是恨又是恼的,用力想把他推开。可是她的力道同祝辞比起来,几乎是蚍蜉撼树,丝毫胜算都没有。他只稍微用了点力气,便轻而易举地将她的两只手反折到后面,只一只手钳制着,另一只手则按着她,一丝一毫都不让她动弹。她从没见过二爷这样。酒楼底下的喧闹声依旧很大,与此同时,似乎有脚步声从楼梯下传了上来。柔兰清醒过来,意识到什么,急得泪珠滚落。她被迫呜咽一声,又有些喘不过气。片刻后,她终于从他的桎梏里挣脱出一只手。心中陡然升起不知名的委屈和埋怨,小姑娘竟猛地把发簪拔下,用力握在手里。只是那只纤细的手在空中颤了半晌,还是当啷一声砸落在地上。她唇齿用力咬下,果然听见祝辞一声闷哼。醉酒时的人感觉到痛便会自发退开,动作皆不受控制。柔兰也终于获得了呼吸的空隙,她腿一软跌在地上,不敢在这里多停留下去,便强撑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掠过他跑了下去。不多时,小姑娘狼狈跑开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走上来的正巧也是登福酒楼的歌伎,她正要走去二楼,陡然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跑下来,杏眼通红,脸上带着泪痕,不由多看了几眼,只觉得奇怪。又走了几阶楼梯,转过拐角时,那歌伎看见天青身影,惊喜地一眼认出,“二爷!”见地上凌乱地散落几样东西,那歌伎又惴惴不安地过去,试图搀扶,“二爷您怎么了?”祝辞没有说话,把歌伎的手挥开。他此时头痛得很,浑身不适,心中似有沉沉的情绪压抑,无法得到发泄,极为烦躁。“二爷,您怎么了啊……”那歌伎颤声问着,快哭了。唇齿间火辣辣的痛,铁锈味弥漫开来,祝辞闭上眼睛,那痛终于让他找回了一些理智,缓慢道:“让赴白带人过来。”歌伎慌忙点头,提着裙子就往上跑。不多时,等到贺陵、邵同奚带着赴白下来时,站在转角的男人已经恢复了一些。赴白吓得差些从楼梯上滚下来,到祝辞身边道:“二爷,发生什么了?”贺陵和邵同奚看着男人有些凌乱的衣襟,和染了血迹的唇,都惊愕地杵在原地,不敢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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