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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节(1 / 1)

婢女们追出来给太子披了外衣,就着烛光立刻翻书。太子看书的速度还是很快,从第一页翻到最后,原本以为就要结束,谁知道后面竟然还有两页附录。再翻开一看,两个不同的纺织机图纸画在上面,还有详细的解析步骤,保证让每一个工匠看到,都能做出同样的机器出来。下面的注释也说明了物件的作用。可以快速给棉花去籽,还能让棉花变得更加松软,使用的时候减少用量,去年买的棉花,今年重新弹几次,就跟新的差不多了。太子最后合上书的时候,也没感觉脚底有多冰冷,心里反而一团火热,努力让自己平静了片刻,这才道:“来的人何在,速速去休息,请大夫来诊治,确保一路奔波不要生病。”说过后,又看了看手里的几本书,抬头看了看大雪纷飞的汴京:“等书交上去,全都有赏。”这话说得虽然轻飘飘,但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不止是跑来送书的长随,更有写书的,著书的人,为这本书奔波的人。全都有赏。这个赏,还不会太小。第二天清早,皇宫冷冷清清,如今过年期间不用上朝,连修屏风的谭清都回家休息,圣人又懒得去后宫,干脆继续自己下棋。但早上刚起,饭都没吃完,太子风风火火跑过来,圣人少见他近几年这么莽撞,眼里倒是有些笑意:“这么早做什么,明日才是宫宴。”大年三十是宫宴,今日二十九,一般都在家里陪家人。说着,圣人让太子坐下来,忽然想到早些年的过年,那时候太子还没被他赐府单住,皇后也还在身边。可是一晃都好多年了。太子坐下来,却掏出一本书出来,惊喜道:“父皇你看,这是焦家人托我转交给您的。说您帮他们焦氏一族洗刷屈辱,他们无以为报,特以此作为新年贺礼!”新年贺礼?圣人这辈子收到无数贺礼,什么时候一本普通的书也成贺礼了。等圣人缓缓打开,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就像他年轻时候的模样,等看到后面的纺织机,他已经站起来,脸上的笑容更是不同。当年他姓谢的因为为政以德四个字,就决定追随他儿子。如今这几个字也能用到他身上。圣人想到谢太傅,竟然笑了下。“传下去,开年头一件事,就是派人扶持农桑,务必在今年棉花种植前把此书传到南军国各地,所有适宜种棉的地方,都要有这本书,还要任派当地官府前去教导。若是有为令不从者,可报给当地巡察使。”圣人说过后,又指了指后面的图纸:“再命天下工匠研究此物,若是能提高速度,朕重重有赏。”在发号施令的时候,圣人似乎找回当年的一些锐气。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把这些事全都吩咐下去。等这些事情做完,他死后的史书一定会很好看,也算他这个皇帝没有白当,也算在先皇英明治下有些功绩。不会在百年之后,后人评价他在先皇跟太子之间的是个庸碌皇帝。只是圣人不会承认这一点,他怎么会有错呢。太子不假人手,圣人说什么他写什么。赏焦十一,焦十五。赏所有焦家人。赏宿勤郡荆思华。赏送书人。赏供焦十一,焦十五笔墨的纪彬。赏当地县令。赏太子。等圣人说完,又道:“后日金明池前庆年,你同我一起上彩棚高台,带上你家太子妃跟长子,朕携太子,太子长子,一起登高台,与民同乐。”太子手指握了握,答了声是,叩谢父皇。等太子从宫中出来,长舒口气。他就说这纪彬是福星,果然没错。这次封赏给汴京带来的震动比当初禹王被软禁的时候还要严重。因为太子要同圣人登高台,与民同乐。太子跟圣人僵持的父子关系终于好起来了。被软禁府中得知消息的禹王,眼里再无光彩,他早就完了,这次不过是盖章定论。他又何必折腾这一出。汴京里有人丧如考妣,有人欢呼,有人喜极而泣。也有人等着听谢阁老的名字。但圣人像是把他忘了一样。谢家半是高兴半是难过,除了谢阁老的长子,如今已经四十七,只有他知道自家老父亲没事,似乎过得还可以。这话是谭清儿子谭承乐说的。什么看戏听曲,还养鱼养兰花,不仅如此,每日还能听人说书,甚至想自己说一段,被谭承乐拦住了这才罢休。那救了老父亲的纪彬,不知道从哪弄来几块不错的海贝,甚至还弄来绝迹来的砚台,反正那的日子真的不苦。长随还不好意思地说,大夫把脉的时候,说谢老身体比五十多岁的人都要好。可他却不能说出来,只能装作一脸难受。等他弟弟妹妹知道自己是装的,只怕这家主位置难保。只是现在还不能透露,还要再等等。被谢家,还有很多人担心的谢老确实没什么事。这会在吃纪宅里为过年准备的糍粑点心,只是他年纪大,谭承乐看着不能多吃。门前的百戏游人今日才离开。听说今年也赚了不少钱,明年估计还会过来。不对,听他们领头的讲,等到春社的时候就来。百戏游人们也看出来,纪滦村的人真的很有钱,春末再来一趟,也能挣银子的!估计明年开始,他们纪滦村村民,也不愁没娱乐活动了。从什么游人都不愿意来,到百戏游人一年来三次,肯定算进步了吧?纪彬也去凑了几次热闹,蔡运他们过来的时候,还跟着打了几次马球,只是他们队伍里有引娘,柴力燕芷游。只要是他们四个组队,基本没人能打得过,每次都要拆开他们,最后打得着急了,还要拆开夫妻搭档。笑得人也是没办法。只是冰天雪地的,马儿容易打滑,只好约定三月后再来比比,现在都是在前面玩投壶。剩下的时间则在理今年的账目。引娘这边算得清楚,纪彬只不过大致过一遍。就算是这样,账目也看的纪彬头疼。从上次算过账的五月开始,到现在正好八个月,五月那会手头有十二万九千两银子。这几个月纯收入是两万五千九百二十五,当然这是没算棉花的,那个要另外再讲。纯支出多了些,过年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家里雇了人,还去趟兴华府,救人那会花费不少,安置老夫子的家用等等,更别说宅子钱也在里面。八个月零零碎碎加起来,一共花了一万七千一百五十二。最后还有给荆高庄思华的三万两银子。好家伙,下半年花的比两个铺子,两个作坊加起来都要多。但算算就知道了,新宅子刚住进来,花销肯定多了不少,再有一趟兴华府之旅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即使那个海坊东西不贵,但架不住他们买的多啊。雇人之后各种费用直线上升。当然生活体验也是直线上升,这没什么好说的,该花就要花。再者讲了。他家的棉花钱还没算。这个账目清清楚楚,到手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有这一项,家里就算再多花十倍都不是问题。所以现在手头的钱很清楚了,压箱底的一百万,加上今年的棉花一百五十万。再有手头的十万零七千。手里的现钱一共是二百六十万七千两!看起来好多钱。不过纪彬对这些钱心里有数,所以显得不那么吃惊,要是有人看到他算账,估计以为数字平平无奇。实际上让普通人看了,估计心脏都要跳出来。而且如果他想做海上生意,其实这些钱会花得很快。是的,纪彬走了几次兴华府,很难不对海上贸易产生浓厚兴趣。毕竟离海边真近,还有合适的天然港口,如果不走海上买卖,实在是亏了。但他也没那么着急,总要在内河积累经验之后,再试试隔壁的海运。年前跟卢火长等人说的买条内河的船,这话可不是作假,他确实对水上贸易很有想法。这些事对他来说还早,如今只是积累财富的阶段。而且卢火长愿不愿意跟他合作还是两回事,这要等年后再说了。现在二百六十万七千的银钱,纪彬取出二十万七千当平时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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