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意识到不正常,大手捂住自己的胸膛。钝痛越来越剧烈,毫无缓解的趋势。他疼得脸色惨白,抿着唇,没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过了许久许久,疼痛才渐渐缓解、消失。他坐在地上,神色更加严肃。不出意外,他的病情恶化了,他能感觉到身体全身不对劲。兴许、活不过一周。他的目光落在苏俏身上。他必须尽快送她离开!江肆闭上眼睛,伸手准备为她拿下衣服去烘烤。可手刚伸过去,苏俏忽然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江肆,她眸色一亮:“你醒了……”“嗯。”江肆松了口气,起身拉远和她的距离。他问:“醒了正好,有没有力气脱下衣服?”“啊?”苏俏有些懵。江肆:“别多想,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烘干。”说完后,他主动退出木屋,并将草帘遮上。苏俏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润状态。而她的头格外沉重,全身提不起一丁点力,喉咙也干疼干疼的。这是重感冒的迹象。江肆在外面,她也不是扭捏的人,将睡衣睡裤脱下。艰难的起身,把衣服递了出去。江肆已经在火堆边搭建好木棒,他接过衣服后,把苏俏的衣服挂在上面烘烤。随后,脱下自己的外衣递进去:“暂且将就一下。”苏俏就那么躺在草上,皮肤扎得很不舒服。略微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接过了衣服。她得尽快好起来,尽快出去找战深!裹好自己后,她又闭上眼睛休息。这一睡,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江肆一边烘烤衣服,一边确定周围的环境。这是格外偏僻的地界,连飞机也不会从上空飞过。一直等下去,不会有结果。他趁苏俏睡熟的时间,到山里砍柴。砍了一堆轻便的木柴后,他又用匕首将竹子划破。竹条拥有韧性,可以将木头全数编排在一起。忙活到彻底天黑,才总算做出一艘粗糙的船只。天黑下来后看不见,他只能将其放在木屋边。期间衣服早已烘干,苏俏已经换好了衣服。江肆进去后,苏俏再度陷入熟睡状态,静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也放轻声音,格外小声的在旁边的小床上睡下。草帘做的窗户打开,可以看到外面的满天星辰。耳边是不知名的各种虫鸣声,寂静安宁。江肆侧头看向一旁的苏俏。从未想过,有和她这么单独相处的时间。她能留下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几天,难得。倘若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秒,该有多好。只可惜……江肆收敛起不该有的思绪,准备入睡,却忽然发现有些不正常。他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手臂伤口处,这才发现伤口又流血了!兴许是在做木舟时崩裂了伤口,他却没有察觉。他立即起身,走到河边、借着月色包扎。看着被染湿却也没有察觉的里衣,他眸色越发深邃。这一夜,他在河边坐了许久许久。修长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衬托下,有抹莫名的凄凉。他看着河边的一幕幕,小木屋,小木柜子,灶台等,心里忽然做了一个决定。苏俏再次醒来时,屋子里有明媚的阳光。可喉咙竟然一阵阵干疼,疼得难受。她准备说话,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扁桃体发炎了,还很严重。这种情况下,需要输液才能快速好转。仅仅凭借草药,恐怕……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出去,就见江肆正坐在河边,仔细的检修一艘木船。看到她出来,他拧眉:“继续去休息,明天水位下降,河水不会湍急,你可以离开。”苏俏不能说话,只能鼻音“嗯”了一声。他的病情已经稳定,可以一同离开了。总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江肆看了眼木船,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绳子是靠竹条捆绑,一旦断裂,后果很严重。他叮嘱:“你继续休息会儿,我去找些东西。”苏俏点头。江肆起身走进山林里。苏俏看了眼木舟,满目期待。可以出去找战深,总算能和战深见面了。不过……喉咙很干疼,没法说话,滋味十分难受。如果这么恶化下去,身体没有好转,还是虚弱无力,可能明天漂流在河边,很有可能出事。她看到旁边有不少草药,应该是江肆找来的。她拿了其中一些草药,放在之前做出的石罐子里捣碎。将所有的汁液捣完后,她倒入小碗里,仰头喝。入口的是比黄连还苦的苦味,格外刺喉咙,哭得她五官都紧紧皱了起来。苏俏却咬了咬牙,一口喝下。良药苦口利于病,为了回去见战深,拼了!喝完后,头有些晕,她又回房间休憩。兴许是她弄了十倍的高浓度,下午午睡了一会儿后,她醒来时,喉咙竟然舒服了不少,能发出声音。不过奇怪的是,天已经黑了,江肆竟然还没回来!苏俏看了眼山林的方向,夜色笼罩下,山林格外阴森。她眉心微皱,眸底升腾起一抹担忧。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她环顾四周,忽然有发现!奇怪!木舟不见了!刚刚她进木屋休憩时,木舟就放在木屋旁边的。可是此时此刻,旁边竟然空荡荡,毫无木舟的痕迹!难道是江肆自己带着木舟走了?这不可能。江肆不是这种人!苏俏正在疑惑时,忽然!“叽哩呱系里腊哔!”一道女人粗狂的嗓音传来。说的是土著语。难道!苏俏抬眸看去,就见几个高大的身影从山林里走出来。他们身材格外魁梧,每个人都足有一米八几。女人也接近一米八,身材上肌肉发达,看起来壮硕野性。皮肤漆黑,眸子格外精亮。苏俏眉心顿时拧起。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这片区域的土著人!而且他们是直奔着她走过来!即便隔得很远,她也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凶神恶煞。他们这么找来,是不是江肆在他们手中?江肆被他们抓走了?那些人看到她竟然醒了,眸底闪烁着不悦的光泽。朝着她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