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一身上的火力大, 只不过拿他当火炉来暖身子的,溯溪是第一个。暖到次日天明,溯溪在邢一怀里醒了过来。醒来后, 他懒洋洋的不想动。“邢一。”溯溪早晨的声音有点黏糊, 他抬手捏了捏邢一的脸, 把邢一给捏醒。邢一本来就没有睡安稳,被稍微一碰就直接醒了过来。“不想起床, 陪我聊会天。”溯溪枕着他的胳膊,一只手在按着邢一的胸肌和腹肌:“你这是怎么练的?我都没有。”邢一的身材很有料, 肌肉结实有力,又一点都不夸张。邢一被他按着,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昨天的事。他嗓子一时间都有些发干。“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邢一说道:“你不用练就很好看。”溯溪看起来这么孱弱, 要是让他练肌肉,邢一怕他吃不消。溯溪戳完了肌肉,忽然把手放在跟前嗅了嗅。“好奇怪。”他当着邢一的面,嗅完了手指,轻声道:“我怎么觉得我手上有点味道?”邢一:“……”艹。邢一眼底闪过抹慌乱,昨天虽然是溯溪先动的手, 可他也犯了错!他看着溯溪还在嗅着手指,脑子都差点当机。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怎么圆过去!没等邢一想出来说辞, 溯溪就已经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闻错了?”他说着把手指凑到了邢一跟前, 长而卷的睫毛轻颤着,颤的邢一心头都跟着颤。“你帮我闻闻。”溯溪说道:“帮我闻闻是什么味道。”是我的味道。这句话在褚白胸腔里翻滚着,却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他只是面红耳赤的看着神色无辜的溯溪,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两个人目光对视, 片刻后, 溯溪欣赏够了大狗狗的窘态, 这才轻飘飘的把手给拿开。“你也没闻出来啊。”他揭过这个话题,好心道:“算了,不想这个了。”“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溯溪问道:“我睡觉可能有些不老实。”邢一眼底动了动,反问道:“你以前跟别人睡过吗?”溯溪笑笑:“你问的是哪种睡?”邢一噎住,他觉得这个话题有点跑偏。可跑偏的问题,他也想问。“就是那种睡呢。”邢一故作老成道:“那种成年人的睡。”溯溪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呢?”“邢一。”溯溪的指尖还戳在邢一的胸膛,他的语调漫不经心,偏偏勾的邢一喉咙都干了:“你觉得,我跟别人睡了么?”邢一的眼底滚烫,他盯着溯溪这张透着孱弱的漂亮脸蛋,良久,用力吞咽了下:“我不知道。”溯溪太勾人了。他根本无从判别出来溯溪的答案。两人微妙僵持了片刻,最后还是邢一闷闷的交代了自己:“我就没跟别人睡过。”溯溪对这个交代并不意外,这个傻狗勾,纯情的可爱。他逗够了大狗勾,总算舍得给个准确的回答:“不管是哪种睡法,除了你,我身边就没有躺过任何人。”邢一心头高兴,但又硬压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他憋了又憋,只干巴巴的吐出一个字:“喔。”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床上,谁也没有提起起床的事儿。溯溪像是特别喜欢他的肌肉,时不时就要捏一下。邢一被捏着捏着就有点遭不住,他身子往后面挪了挪,也不给溯溪保暖了。又在床上待了十来来分钟,邢一总算爬了起来。“溯溪,我想去个卫生间。”“去吧。”溯溪说着让他去,可自己却没有起床的意思。邢一见状,自己去了卫生间。他把花洒的水打开,淅淅沥沥的水声充斥在整个卫生间。大清早的开始洗澡,也不知道洗的是哪门子澡。溯溪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盯着卫生间的方向,漫不经心的给他计着时。半个小时后,邢一脸红红的走了出来。他干咳一声,欲盖弥彰道:“我睡出来汗了,洗洗干净一些。”溯溪:“嗯。”溯溪懒洋洋地坐了起来,去卫生间里洗漱。卫生间里萦绕的水雾还没有完全散干净,溯溪鼻尖耸动了下,隐约还能嗅到一些似有若无的气息。他不讨厌。溯溪在邢一这待了三天,第三天时。爱德华给邢一打了电话。“一,你这几天跟溯溪相处的怎么样?”“很好。”邢一说道:“他是个特别好的人。”爱德华笑了笑:“难得见你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可惜了,这人不能真给了邢一。“我跟溯溪的老板在一块儿,我们是想通知你一声,该让溯溪回来了。”“溯溪要跟他老板回去。”听到这个消息,邢一脸色瞬间臭了起来。“溯溪才留了几天,干嘛要这么急的把他叫回去?”爱德华无奈:“一,溯溪不是我的人。”所以把溯溪给叫回去的命令,也不是他发出来的啊。他对邢一很是欣赏,如果溯溪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他就赏给邢一了。爱德华通知完邢一这个消息,邢一接下来的情绪都是肉眼可见的差。不过还好爱德华人不错,他承诺了邢一:“我还会找机会让溯溪的老板再带他出来的。你放心,我跟他老板的合作还要持续很久,在这段时间,你们是自由的。”挂断电话,邢一回过头,去找溯溪。“溯溪,你跟着你老板。在做什么工作啊?”邢一看着溯溪的身体,总觉得他过得不好。溯溪没正面回答,只说是一份做惯了的工作。“你老板让你回去。”邢一说道:“那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也可以继续住在这儿。”“住在这儿?”溯溪注视着他的眼睛,问:“我住在这里,你养我么?”邢一点了点头:“养啊。”他强调道:“我打拳挣钱还挺多的,你吃的这么少,住在这里也没关系的。而且我一个人吃也是吃,再做上你的饭也不麻烦。”邢一说的认真,认真到让溯溪有那么几秒钟,真的考虑了住下来的可能。但几秒钟之后,他又恢复了冷静。“不用了。”溯溪垂眸,眼底的情绪让人窥探不清:“做久了的工作,辞起职来很麻烦。”邢一只是个打拳的,哪怕他赚了不少的钱,也还不够。不够把他带走。邢一听到这话,有点低沉。不过转眼他又打起了精神:“爱德华说,以后跟你老板还要合作,到时候你还能过来的。”“嗯。”最后一夜,邢一抱着溯溪,一整夜都没怎么闭眼。次日,溯溪离开。邢一回到拳场,心情烦闷之际,在拳台上打趴了不少对手。爱德华对他的表现很兴奋:“一,你真的很强!”邢一打的越厉害,他的拳场就会越受关注,而他赚到的钱也会更多!从某种程度来说,邢一是他在这个拳场的摇钱树。邢一对夸赞并不在意,反正也不是溯溪夸的。溯溪在回去后,两个人的相处又变成了微信聊天还有视频。不知道是不是视频像素的问题,邢一总觉得溯溪在回去之后,脸色好像更不好了。不止脸色不好,溯溪还时不时就会消失上两天。“溯溪,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没有。”邢一每回问,得到的都是否认的回答。而爱德华承诺的没错,在他跟溯溪老板的长期合作之下,溯溪又被带出来了好几次。溯溪出来后,还是住在邢一这里。邢一绞尽脑汁的给他补着身体,但短暂的这么补几天,完全不顶事儿。“邢一,我好疼。”深夜,溯溪蜷缩在邢一怀里,说梦话的时候不是叫疼就是喊冷。邢一心疼的要命。他一开始对溯溪有杂念,还会强压着自己不去想,还会进行着自我谴责。可随着跟溯溪的一次次接触,他悲哀的发现,他堕落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想溯溪。他喜欢溯溪。时间一点点过去,爱德华跟溯溪的老板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爱德华严重警告着邢一:“一,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联络溯溪,我跟对方的合约即将终止。”对这种警告,邢一理都没理。他现在就在努力攒钱,多攒点老婆本,再多给煤球崽崽攒点见面礼。溯溪身体不好,养起来要花很多钱的。煤球崽崽很久没见到,他要给崽买最大的房子。邢一勤勤恳恳的赚着钱,担着养老婆和养崽崽的责任。直到那天,溯溪向他开了口:“邢一,我想要一笔钱,一笔很大的钱。”邢一愣了愣:“多大的钱?”溯溪说了个数字。邢一“喔”了一声,算算自己的存款,刚好是他的全部积蓄。“你把卡给我。”邢一回的自然:“我给你打过去。”他答这么快,倒是让溯溪沉默了几秒。“谢谢。”溯溪顿了顿,轻声说道。邢一不在意道:“没事,那是我攒的老婆本。”他现在还没有老婆,所以老婆本暂时用不上。溯溪看了看他,认真道:“这笔老婆本,我会还你的。”邢一瞄着溯溪的漂亮脸蛋,其实想说——不用还老婆本了。给我一个老婆就行。可他不敢。在那笔钱打过去之后,溯溪跟邢一的感情好像都在不知不觉的升温着。他们两个去了很多地方,拳场,游乐场,餐厅,酒店。溯溪指着街上豪华的酒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今天夜里想住在那儿。”“好啊,我去订。”对自己抠门的邢一,对溯溪从来都是毫不吝啬的。他订了最好的套间,带着溯溪去住。溯溪住在里间,他原本是住在外间的。可微醺的酒意,让他晕乎乎的有点睡不着。里间里响起了水声,是溯溪在洗澡。再然后,声音减弱,消失。邢一看着里间,眼睛都盯的有点酸。他正要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发现里间的门没被关上。邢一看着没关的门,还有那条门缝,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了门口。他抬手,用着巨大的意志力,想把门给关上。可里间传来了轻微的声音。他要关门的时候,硬生生停了下来。透过门缝,他清晰的看见溯溪背对着他,坐在了床上。溯溪很白,瓷白的肌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是白的晃眼。他坐在床上,睡衣散落……而他,在轻轻的呢喃一个名字:“邢一。”溯溪在叫他。溯溪在偷偷的叫他。这个认知让邢一浑身的血液都骤然翻涌,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溯溪,盯着溯溪的一举一动。不知道盯了有多久,他再也忍不住,彻底推开了眼前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