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鸳鸯见他这样,红了眼眶,低泣起来。“你要一起玩吗?”贾蓉扬起脸,天真无邪的问,也不等鸳鸯答话,他把她的手按进了泥土里。“快,种起来。”贾蓉用泥土将鸳鸯的手盖住,笑的灿烂。他越是这般笑,鸳鸯眼泪流的越汹涌。“不玩了,抓蝴蝶去。”贾蓉丢下鸳鸯,就跑去了别的地方。鸳鸯看着他的身影,紧咬着唇,眼神逐渐坚定。“你想去蓉哥儿那里?”贾母眉头轻蹙。鸳鸯点头,“老太太,大爷那,现在不能离了人,宁府众人虽也用心,但难免有懈怠的时候。”“像今儿,大爷跑过来,她们竟然没一个跟着的。”“你要知道,他脑子已经让烧傻了,你跟着,没有前路。”贾母叹声,心里有着悲凉,贾府好不容易出了个麒麟儿,却成了这般。如何不叫人唏嘘。大抵真是气运到头了,衰败之局注定无法挽回。不然,蓉哥儿如何会遭这等事。“望老太太全了我的心意。”鸳鸯没有丝毫动摇,坚声道。“你既执意,就去吧。”贾母声音疲倦。鸳鸯跪下磕了一个头,略收拾了几件衣物,就往宁府过去。贾蓉听闻了这事,微愣了愣。“大爷,我以往就觉得鸳鸯姑娘待你不同,果然是心里藏着爱慕的。”六顺嘿嘿笑了笑。“你这都傻了,鸳鸯姑娘不仅没院里,反而选火坑跳,大爷,你这不收了房?”六顺朝贾蓉挤眉弄眼。贾蓉瞥了他一眼,“闲的你,做事去。”“大爷,你这就真不心动?”六顺不怕死的凑上去,再来了一句,然后麻溜的跑路。不跑肯定又得挨敲啊。他是要娶媳妇的人,被打傻了可怎么好。贾蓉失笑,想到鸳鸯,一声轻叹。一直以来,他并没觉得鸳鸯对他有男女之情,毕竟,那个姑娘,活的清醒通透。最不会去攀附什么。但昨日,她瞧着自己哭成那样,贾蓉就知道了她藏在心底的心思。回想起过往,其实是有些端倪的,只是他从未细心去想过。随着自己走的越远,中状元,平海寇,鸳鸯在他面前,就不像以前那么亲昵了。刻意拉着一点距离,似是怕旁人猜测什么。尤其是贾赦那事后,贾蓉即便去贾母那里,都极少见到鸳鸯,她在刻意躲着他。而这种刻意,被贾蓉理解成,她厌烦和贾府的男子有任何瓜葛,不愿再被别人闲言碎语。对此,贾蓉虽有些感伤,但也随了鸳鸯的意,再未寻她说过话,即便撞上,也只是点个头,没有其他。如今想来,她哪里是怕被人闲言碎语,她是不愿自己受人议论。不愿他被卷入进去。疏远则是担心,有人会把贾赦的“意外”往他身上猜想。这个傻姑娘,用她能做的,默默守护着他。而这一切,贾蓉一无所知。若不是自己“傻了”,鸳鸯怕是会一辈子把这份爱慕藏在心底,不表露分毫。自己在云端时,她不挤入,跌下泥潭,她却甘愿陪护左右。这种炽烈而纯粹的爱意,贾蓉如何能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