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有习俗:若在书有“永结同好,百岁无忧”的符箓下拥吻,这段恋情就会得到天命赐福。清禾听了这段说法,微笑着吐槽:“原来您也知道,那祓除邪祟的符箓不适合用来庆贺女儿节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当然。”精准吐槽好么。“……好。”神灵放弃辩说。看来某个小姑娘根本不知道,此处女儿是为谁。清禾还是好奇:“赐福能力是真的么?”“是。”但更详细的神灵没有做以解释。之前万年,谷圣洞天的符箓为何没能向凡人赐福,而今时今日,又为何突然有了效用。原因就如同他方才未曾解释神灵的女儿节,指向的是哪个笨蛋姑娘。神灵觉得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万年中,人类令他厌恶失望透顶,不愿再做分毫辨说。可万年后。那个总喜欢抓错言语重点的小姑娘出现了。神灵这才发觉,自己天生具有的,向世人赐福的能力,原来并非摆设。或许它生来便注定,只会为在意之人奉上最为垂怜的祝福。谷圣洞天与女儿节的两道符箓,是神灵只为清禾而设的辟邪护符,是他未曾言明的心声。愿她诸邪不侵。愿她百岁无忧。清禾无奈地打量四周。“他们急什么呢。”清禾看着身边一道道身影化作流光快速掠过,接着争先恐后地冲向洞天入口,再被小洞天“呸呸呸”的一个个惨嚎着吐回来。接着其中大半又都被后面人狙击,谁都不愿意别人比自己更先进入洞天。刚才还有人觉得见血不吉利,劝阻薛义不要下杀手,结果现在洞天不过提前开启,就叫这些人丑态尽出,前方杀做一团,修为低些的人别想从那绞肉机全身而退。场景堪称惨烈至极。【你想插队吗?】赤霄不理解她为啥会觉得无语,【那让祓神大人再给你开个入口不就行了。】哦,忘了她的外挂就是祓神。那还急什么。清禾咣当一声又坦然躺平。“那让他们先挤着吧。我什么时候进去都一样。”毕竟她又不是冲着洞天里的天材地宝去的。她要端走的根本是这片洞天——祓神血肉。祓神问:“想回……家了么?”祓神怎么样都可以。因此见清禾似是不喜欢这群人的吵闹,便表示可以直接除根,拿了血肉就走。因为清禾上次用了“回家”的言语,祓神也用家称呼了那个地方。“不行。”直接杀上大族老窝,当然可以杀的血流成河尸山血海,但那样毫无意义。她是个小气鬼。想让那些人痛苦,懊悔,恐惧,再付出应有的代价。直接死了太便宜他们了。结果那帮人打到天黑也没停手,影响了绝大数人。清禾等的不耐烦,觉得另外开门过于兴师动众,就用雷罚把他们劈得横七竖八,然后坦然走进洞天。嗯,横七竖八,正好十五个人。进了洞天她才发现,自己不是第一批进入洞天的人。那十五个修士灵力虽然高强,却也不是难觅敌手,修为在出窍期以上的修士,还是能够通过的。在清禾之前进入洞天的这九人便是此等情况。他们有男有女,共同点是均为天之骄子。然而此时此刻,却都被困在一道深渊面前,露出凝重之色。没错,进入洞天后是一道幽深狭长的隧道,幽暗难明不知通向何处。而在人们谨慎地走到隧道最尽头后,就会看到一道宽度不见对岸,弥漫着浓重白雾的无尽深渊。深渊之侧,除却自己恐惧空荡的心跳,与无尽空灵的风声,其他什么也听不到。没人知道深渊底下是什么,但在这种神灵创造的洞天秘境,任何含有危险讯号的行为都有可能是导致本人坠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导火索。所以无论修为有多高,也没人敢逞强。场面相比外面,称得上十足的文雅克制。这里有几人是认识的,他们都是北荒部洲大家族的新生代,因此有所结交。此刻出师不利,便凑在一起,谨慎地交流彼此情报,不知又藏着多少勾心斗角。“看不懂。”清禾古怪地看他们一眼,抬步就向前走。“姑娘请留步。”“此处秘境危险,不如加入我等,交流情报,共同应对当下诡谲之境。”穿着霁蓝色道袍,手执折扇,外表俊雅的青年上前一步,似乎是向她释放善意。接着青年诉说了他们都如何试探过这道深渊,又遭遇了什么挫折打击。清禾纳闷,随意向那虚空处一步:“这不是挺好走么?”众人震惊目光中,少女竟稳稳站立于那片禁绝灵力的虚空之处。“怎、怎么可能?”“姑娘如何做到的?”“无论何等轻身功法,到了此处皆会禁绝,你怎么飞身的!”清禾认真思索了一番,最后答道:“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你们是在秘境探险。”“我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这已经算是极其委婉的实话实说了。须知道,谷圣洞天极其清楚谁是救它脱离苦海的活菩萨,若不是祓神在侧,这小洞天现在只怕恨不得做她贴心小棉袄呢。既如此,她自然是抬脚就有台阶送上,谈何危险?第二十四章 光影清禾回首,神色慎重地提出一种假想。“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在秘境探险。”“而我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被甩在悬崖上的天之骄子们:……换作以前,无论是谁敢和他们这般嚣张言语,只怕第一句话没说完,就会被撕烂了嘴。如果更残暴些,指不定性命都会交代于此处。毕竟北荒部洲的现状就是大族只手遮天,而且这种情况也已流传万年。若是看不惯,大可以流亡去其他部洲,西岐部洲便不错,那里群雄割据,弱肉强食,正是“公平”。反正北荒就是这样,不喜欢滚。可清禾实力强劲,而且来路神秘,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清禾目光从崖上的年轻男女身上划过。北荒的俊杰们,修养气度确实比外面众人都要高一个档次——特别讲究一个欺软怕硬,不像薛义无脑冲。换做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只怕从她第一个字吐出来开始,就要发作找死了。“姑娘说笑了。”还是最先与她搭讪的青年打破僵局。他将清禾刚才的话当成玩笑般就此揭过,委实情商颇高。“在下别离宫少宫主,暮听风,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她露出微笑:“山野之人,姓名无足挂齿。”“若我一定要知道呢?”暮听风仍是那副如沐春风的和善微笑,可内容却渐渐加码,多了试探之意。暮听风凝视着她:“我对姑娘一见如故,十分合意。偏偏我这人又极喜欢交朋友,倘若姑娘不允,在下定会十分伤心。”清禾坦然道:“那你还是伤心吧。”暮听风微微眯起眼睛:“姑娘对实力,便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