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驿还是摇头,深陷在自己的情绪中,他环住金筱的腰,不断认着错,让金筱不要离开他。金筱说好,不离开他,他不信,金筱说真的不怪他了,他还是不信。金筱无法,索性不说话了,腹诽自己,和个喝醉的人谈什么道理,何况林驿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说出口,让他说个痛快吧……圆月,一方院落,台阶下的火堆噼啪作响。台阶上的二人,拥着对方,一人喃喃低语,一人默然听着。林驿好似察觉了金筱的沉默,从金筱怀中抬起了头,金筱见他被打的脸颊泛着红,有些后悔方才的气急,抬手想要触碰。可她怕他疼,又把手放下,倾身靠了过去。她小心吹着那泛红的侧脸,冷不丁对上了林驿转来的视线。二人鼻尖相触,呼吸都滞了一瞬。好久没有……金筱的心跳快了起来,脑中忽而闪现起尹一弦那本“兵法”中的插图。她羞红了脸,吓得身子后仰,被林驿一把扣住了头。林驿唇间的酒香氤氲着她的脸,“阿月,别离开我。”金筱强留着脑中的清明……林驿与她额头相抵,“阿月,我爱你。”金筱:“……”“阿月,我……”废话真多!金筱低头,将林驿未说完的话封在了唇齿间……良久,她眯眼瞧林驿,被对方无辜又无措的眼神逗笑了,她离开他的唇,把脸埋进了他的脖颈间,嗅着他身上的酒香。她等不及他酒醒了,诉起这一年压抑着的相思:“林驿,我好想你。”“……”金筱明显感觉林驿的身子僵了,与她贴着的胸口,心跳声盖过了她的。她红着脸,离开了林驿怀里,起身,背对着林驿,往前走了两步,深吸了口气,忽而转身,拉起林驿,推开门,走进了屋。这是她住过的院子,是她住过的屋子。未掌灯,就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金筱拉着林驿穿过外屋,进了里屋。她将人推到床上,倾身吻了上去,回忆着“兵书”里的细节,扯着林驿的外衫。她的手被按住,她以为林驿紧张,亲了下林驿的侧脸,“乖。”黑暗中,她继续摸索,这下手被紧紧攥住。她察觉不对,撑身瞧他,隐约看清了他眼中的讶然。林驿:“……阿月?”金筱眨了眨眼,“嗯?”“……你……你这是作甚?”金筱脸颊滚烫,小声嗔道:“装什么装,明知故问。”“……”屋内很暗,也很静,风从窗入,拂着层层床幔。金筱的手一直被林驿攥着,攥得她有些疼,对身下的人多了些怨恼。她挣扎着双手,“疼。”林驿稍些松开了她,但仍握着,“为何?”“什么为何?”金筱一顿,仔细辨别着林驿的神情,“你……你酒醒了?”林驿叹了口气,“嗯。”金筱:“那你,断片儿吗?”林驿:“不。”金筱松了口气,手又开始不老实,“那继续吧。”“阿月。”林驿又锢住了她的手,“为何如此?”金筱一头雾水,“你不早想这样了吗?”“……”一阵不解的沉默后,金筱被带着转了个身,和林驿颠倒了位置,“林唔——”林驿欺身堵住了她的唇……不知过了多久,金筱才得以喘息。待身上涌上些气力,她看向坐在床边背对着她的林驿,总觉得林驿不对劲。林驿先开了口,“舍得下山了?”金筱:“?”“谁教的你这些乱七八槽?”金筱:“?”林驿又叹了口气,“阿月,你想好了吗?”金筱再也躺不住了,“你在说什么啊?”林驿回头,凝视着她的眼睛,“阿月,之前是我不对,对你太过患得患失,以致不顾人前,总想与你亲昵,甚至昭告天下,你是我的。”金筱敛眸,“何意?”林驿吻她额头,顺着她的脸颊滑至颈间,“我很珍惜你,也尊重你,所以,你确定要继续吗?”金筱这才反应过来林驿话后的意思,她不说话了。林驿轻笑,又像是自嘲,下了床,背朝着金筱:“你走吧。”--------------------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文~第107章 恼羞成怒走?金筱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驿,这还是方才那个抱紧她、怕她离开的人吗?林驿站着,她坐着,她不动,林驿也不说话。她踟蹰了会儿,闷声道:“嫁娶不过是形式。”林驿:“是承诺,更是责任。”金筱撑身前倾:“我不在乎旁人怎么说。”“我在乎。”林驿深吸了口气,微回过头:“阿月,我希望,今后的团圆节,都与你一起过。”短暂的语噎后,金筱知道,再说下去,她就是个渣女了,心里又不住地羞恼,一个移行术,离开了石紫山……夜色茫茫,金筱漫无目的地走着。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立在了金家的院墙下。放眼望去,街巷人潮不再,上空拉着的各色灯笼,随风晃着。金筱想不清楚自己为何来到金家,又或许是因着林驿的话,腾不出多余的心思。“阿月,我希望,今后的团圆节,都与你一起过。”这话在金筱脑中遍遍回响,她又何尝不明白林驿话中的情愫,以及为她名声的考虑,可二人相聚不易,何不珍惜眼下的……“咳!”金筱打断自己的思绪,抬手朝自己的脸颊扇风。算来,今夜是她主动在先,最后落这么个结果,她……她……金筱扇风的手,渐渐握成了拳,杵着眉心不住摇头:丢死人啦!她不就是看了本书嘛,怎就……怎!就!唉……可林驿呢?之前那么随性的一个人,如今怎也被世俗束缚了呢?是,她是答应过嫁给他,谁曾想世事无常。一个是石紫山的宗主,一个是享云阁命定的少阁主,先不论二人的身份不允许入赘和外嫁,就算是二人排除万难,修真界对两大仙门联姻,又如何看待?怕是要人心惶惶,孕育下一场讨伐了。金筱很清楚,时至今日,她与林驿的婚事,已不再是私事了。既如此,又何必在意那些个虚礼,两厢情愿,私定终身不就好了?林驿吻她额头,顺着她的脸颊滑至颈间,“我很珍惜你,也尊敬你,所以,你确定要继续吗?”方才这幕兀自出现在金筱眼前,她郁结:林驿何以在耍流氓的时候,让她觉得她才是个流氓?金筱气得跺脚,仰天长叹:再也不主动了!“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