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指着被他用妖力困住的齐太医,声音没有任何平仄:“你把他的腿打断了。”
程晋:……哦,原来那是腿啊。
“那他喉咙还好吧,他刚才一直连惨叫都发出来?”
黑山的眼神终于忍不≈nj;住带上了一点儿惊异:“你方才一直踩着的,就是他的喉咙。”
虽然鬼物可以不≈nj;依凭喉咙发声,但这是新生的厉鬼,还没有太多鬼物的本能,黑山虽然不会≈nj;同情齐太医,但这鬼东西碰上程亦安,确实太倒霉了。
因为再没有程晋的铁脚打击,厉鬼齐太医终于混混沌沌地有了感知,他一时鬼气腾起,刚要≈nj;冲起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了下≈nj;去。
“看来是醒了。”
傅承疏出去一趟,头发已经被稳妥地高高束好,这会≈nj;儿已经恢复翩翩风度的模样,见到黑山,还颇为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黑山对待外人的态度,一向冷然如山巅皑皑白雪,看在对方是程亦安师兄的份上,他轻轻点了点头算作回应,然后很快转过头,以妖力『逼』迫齐太医开口。
齐太医身上的疑点太多了,比如关于先天丹丹方的下≈nj;落,还有到底是谁偷了齐太医的尸体送出宫,又≈nj;是如何送出宫的,还有厉鬼之身的齐太医,为什么戾气比普通厉鬼强了那么多。
程晋虽然感知不到厉鬼的修为,但他是见过新生厉鬼的,当初他一个照面没用多少力就将簋谷巫婆的胳膊打散,现在这齐太医却能干预视野明暗,他刚才那力道打槐树妖都够了,居然只打断了腿。
“程亦安,你来问,如果≈nj;你不≈nj;想本座搜魂的话。”
搜魂是妖术大忌,这对魂魄的爽灵遗害太大了,虽然齐太医不是好鬼,但程晋不≈nj;大希望黑鹿鹿担这层因果≈nj;,没必要≈nj;为了坏人背负因果≈nj;,反正如果≈nj;齐太医不开≈nj;口,为了套出庆恒的信息,地府也会≈nj;搜魂的。
“我≈nj;来吧。”
程晋立刻转头看向师兄,私心里,他是不大想师兄卷入阴阳事的,但厉鬼袭人,苦主是师兄,他便不好拒绝了。
“亦安,可以吗?”黑山没开≈nj;口,傅承疏便知道,这事儿做主的是师弟。
程晋面对两道目光的直视,莫名有点脚趾抠地的感觉,肯定是方才踩厉鬼踩得太用力了,便道:“那就听师兄的。”
傅承疏虽不供职于大理寺和刑部,但问讯的手段完全不比程晋差,并且他身上还天然带着“厉鬼の仇视”buff,很容易使厉鬼齐太医『露』出破绽。
有时候问讯,并不需要≈nj;翻案者说出肯定的答复,鬼物的话不≈nj;可信,但傅承疏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番黑山不能理解的问讯后,傅承疏已经在阐述得到的讯息了:“我≈nj;排查过齐太医的交友范围,他在太医院供职时,因个『性』孤僻,并不与人交好,因此,也极少有给宫中贵人看病的机会,只有些吃力不≈nj;讨好的活才会≈nj;派发给他。”
“宫中的规矩,一向是跟红顶白,他在太医院时,绝没有机会同五皇子和贵妃交好,反倒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嫔和不≈nj;受宠的小主,是他能交好和接触到的。”傅承疏拿出了一份名单,“这是我从托人从太医署抄述的脉案记录,除了已逝和离宫的,都在这里了,我≈nj;派人去查过,他们的可能『性』都不大。”
程晋接过名单看了一眼,都是他没听过的人,便继续听师兄讲述。
“亦安入宫时同我≈nj;说过,非凡手段在宫中无法施展,尸体失窃之时,七品以上京官和皇族亲眷都在宫中,路上你也同我≈nj;讲,这几日并没有齐太医的下≈nj;落,对不对?”
程晋点头,很快他就明白:“所以师兄你的意思是,是有官员或者皇戚在今天大家都出宫的时候,将尸体带了出来?”
“不≈nj;错,太医院也并非只给宫中贵人看病,有爵位的世≈nj;家和三品以上的大臣,都可以拿着折子去请太医,有些品阶不够的人家,还会≈nj;请人拿折子去太医院。”傅承疏说到此处,又≈nj;拿出了一份名单,这份名单显然并不≈nj;多,“这是脉案记录上还在京中且参与了治丧的人员,我≈nj;刚才出言几番试探于他,我≈nj;比较倾向于是此人。”
程晋和黑山同时低头去看,前者讶异出声:“长公主殿下?”
程晋的声音显然刺激到了被妖力捆缚在半空中的齐太医,黑山并不≈nj;傻,这样的反应只能说明傅承疏猜得很对。
“要≈nj;想验证很简单,本座去趟这公主府即可。”
程晋见黑鹿鹿又≈nj;要≈nj;原地消失,赶紧把妖拉住:“不≈nj;,她应该不居住在公主府,师兄你说对吧?”
傅承疏点头:“对,事实上,如果≈nj;不≈nj;是先帝病逝,她绝没有进宫的机会。”
长公主是先帝的长女,未婚配前,她极受先帝宠爱,甚至敕造的公主府邸很多摆件都是先帝所赐。但后来,这位被养得骄纵的长公主不≈nj;顾一切阻拦,嫁给了一个……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