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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 42 章 她似乎能见到游走在两人……(2 / 2)

“他可能吓了一跳。”金嘉媛说,“他也可能是怕说错什么话吧,我觉得他比我还紧张。他说——”

金嘉媛的语气微颤,却又带着努力过后的无可奈何。

他说他很抱歉,谢谢她的喜欢。

他说他没法回应这份喜欢。

他说……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这里,时澄月的肩膀一僵硬,胸膛下的那颗心跟着跳得飞快。

金嘉媛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自顾自说着:“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

她说,“我以前喜欢过九班的一个男生,我初中的朋友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大胆说出来的。所以我大着胆子去表白,但是事实证明不是勇敢了就会得到付出的。”

勇敢是通关成功者的助推手,也是命中注定失败者的耻辱柱。

她被喜欢的男生当众羞辱,送出去的巧克力被当作垃圾丢进了垃圾桶里。礼物被耻辱地退回来后,她也被那帮男生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聊。

她忍着泪水,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去倒垃圾。那时候,操场上有一波男生在打篮球,她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又看着那盒自己做的手工巧克力,没忍住哭了出来。

怀里突然被丢进一包纸巾。泪眼朦胧中,她抬头,只看到林一砚的背影。

“怎么了?”他旁边的男生好奇问道。

“没。”

那男生还要回头看,被林一砚拽住:“不是,你怎么好奇成这样?”

“因为我他妈想去食堂啊!”

“我知道,走另一边。”

“那里明明有个小路能直接到,干嘛走这条路?”

林一砚,她的同班同学。

她经常听见自己的同桌和后桌悄悄讨论他,语气里的羞怯和暧昧一览无遗。

在今天之前,她也只不过是知道这个名字罢了。而今天之后,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将会转移到他身上了。

男生们的议论被迫停息于两天后的体育课。

金嘉媛才知道,体育课打球的时候林一砚从邬越清手里截断下无数个球。邬越清气急败坏地问他没事老欺负自己干什么。

那时候的林一砚笑的肆意:“你不是经常欺负别人吗,我还以为你也喜欢被这样对待呢。”

楼梯间遇到林一砚的时候,她想去说声谢谢,想给他送一盒巧克力,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会再一次陷入自作多情,她怕那盒巧克力最后的归宿还是垃圾桶。前车之鉴让她再也不敢这么做了,她将手揣在兜里,与他擦肩而过。

可那一瞬,她突然被人叫住。

她无措地回头。

“吴君灿帮你教训过那几个男生了。”林一砚边转球边笑着说,嗓音明朗又清澈,“他有点不好意思,让我和你说别再偷偷掉眼泪了。”

那天金灿灿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的笑容都像缀上了朦胧又温柔的滤镜,和明亮的双眼一道,充满了诱惑,让人无法摆脱开视线。

吴君灿,彼时和他一起打篮球的男生。可是怎么办呢,那个男生为什么不来当面和她说,以至于那一天的她,眼里只有林一砚,再容不下别的人了。

她以为吴君灿是借口,是托辞,是少年言不由衷的挡箭牌。她想,林一砚对她,应该算是喜欢,亦或是懵懵懂懂的情窦初开?

毕竟如果不是喜欢,何必管一个普通女同学的事情呢,可后来她发现林一砚对班上的男生女生都是一样的。在班里很惹眼,在球场上很张扬,旁人的玩笑话都可以轻松接住,也愿意将幼稚的对话以同样稚气未脱的玩笑抛回去。

“你真的好喜欢管闲事啊林一砚。”他的朋友经常这么评价他,掰着手指头数,“我就应该小学的时候认识你,这样我作文素材都有了。”

那时候他的眼里星光熠熠,前言不搭后语,却带着莫名的骄傲得意:“我有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也很喜欢管闲事。”

朋友问:“不算朋友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自信地说,“以后一定会成为朋友的朋友。”

他笑的时候喜欢挑眉,嘴角小幅度地斜勾,有点小坏,又很勾人。

原来,他管自己的“闲事”,竟是托了那位还不算是他朋友的人的福。

于是,那点儿她以为降临在她身上的“特别”也随之流逝。

那真的不是属于林一砚的喜欢,她开始努力尝试放下。

高一下学期,林一砚一跃成为年级黑马,分到了重点班十二班,听到这个成绩的时候她整个人被不可思议所包围。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像神话一样从年级中下游一跃成为年级第一,成为站在山巅之上与雪山巅峰的太阳一样耀眼夺目的存在。

那她可不可以呢?

分班之后,她还是会在走廊里看见他。

那一次,他刚拒绝了一个女生送的礼物,他的好友勾着他的肩,打趣:“年级第一,你现在可是名声大噪啊,整个学校都认识你了吧。”

他依然是笑着,眼里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她曾经见过的笃定与自信不复往昔:“没有啊,总有一个人不认识我的。”

总有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

时至今日,那位以后一定会成为朋友的朋友,是否成了他的朋友呢?

她在心里问自己的时候,都被这绕口的话语逗笑。

金嘉媛转到十二班是高二上学期的事情了。那次分班考试她位列年级第一百二十名,恰巧卡在那条重普班分界线上,很幸运,又很令人忐忑,她不知道这三个重点班里,哪个才是她的归宿。

很幸运,是十二班,有他存在的十二班。

重点班的学习氛围和普通班截然不同。

她坐在了卢婷婷身边。

卢婷婷她们几个女生打趣的时候,经常会说和书呆子谈恋爱一定很枯燥无聊,但是这些八卦每每说到最后,他们又会自然而然加上一句,林一砚除外。

为什么林一砚除外呢?

女生们心知肚明,没再往下说,但她却懂。没有人不喜欢和这样鲜活张扬的人待在一起,他总是会给别人带来正确的情绪价值,和他相处,一定是惬意又自然的。

金嘉媛真的很想知道,林一砚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是安静内敛?是张扬外向?还是和他一样的乖乖优等生?

她以为这个问题在高中毕业前都无从解答了。

可是从某天晚自习开始,她突然有了答案。

她像个窥探者,总是有意无意地转头看。然后她发现,和时澄月待在一起的林一砚,丧失了与人交往时的游刃有余感。

她在借着看时间的理由扭头看后排的他时,他也在努力藏拙然后把那令人难以解读的视线望向正在他身边咬着笔盖写作业的时澄月。他会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挑开时澄月垂落在前面的碎发,这种时候,时澄月都会粗暴地一抓自己的头发往后薅,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到,时澄月浑不在意,继续投入做题中。

只有他,只有他,垂眸看着他的手,耳根发红。良久,唇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自得意满的微笑。

因为喜欢,于是小心翼翼地藏拙,连投过去的一眼都如履薄冰。

原来她暗恋的少年,也会为那不经意间的触碰而心动,而起波澜,也会为无意之间的四目相对而红了耳朵。

后来,她恍然发现,那个答案也许早就出现了。因为她似乎见过时澄月。

忘记了是哪个盛夏的下午,十二班上完体育课,纷纷往小卖部走。他站在冰柜前,拽着自己的衣领晃了晃,企图让冰柜里冒出来的冷气替代自己刚运动过后的热气。

“林一砚,我要可乐。”田鑫泽说。

他应了声,刚低头去拿,一缕长发垂落在他渗着薄汗的手臂上,有个女生站在他身边,低头去看冰柜里的饮料,边看边嘀咕怎么没有香蕉牛奶了。

她看见林一砚突然通红的耳后,看见他微张的唇和频繁滚动的喉结,看见他拿着可乐的手像失去了控制般停留在冰柜里,于是那缕长发也长时间地摩挲在他手臂间。

她这个旁观者,似乎能见到游走在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息,感受到他小心翼翼又紧张克制的吞吐,预测到他们之后会发生的掩盖在电光火石下的夏日故事。

而在那个故事里,她身无立锥。

女生没找到香蕉牛奶,随便拿了罐旺仔牛奶,然后叹着气去付款。

那时候的林一砚正被田鑫泽催促着怎么还没好,就等他了。他失神地应了声,匆匆拿过七喜,刚走几步又被田鑫泽抬手拦住,责怪说他要的是可乐不是七喜。

他的视线往外一扫,她也跟着他的视线落去,外面只有一个女生的背影。他像是放弃了什么,又像是认了宿命般将七喜放回去,拿出可乐去结账。

当时的她不懂。

家里老人常常念叨爱情与友情不一样。性格相似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成为朋友,可是性格互补的人才是世间良配。所以她固执地以为性格互补的两个人最是合适。

少女思春,于是妄想,她性格内敛安静,林一砚阳光肆意,这不该是天生一对吗?反观时澄月,她也是外向开朗的人,两个性格相同的人在一起,就如照镜子一般,应该很无聊吧。

可认知被无情刷新。

原来并非如她设想,在时澄月身边的林一砚全然变了个人。

她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如此,他们真的很般配啊。

就像刚刚,她的确为那几个男生拦路而苦恼,也为他们在背后议论林一砚而愤怒。

可是她根本不敢为林一砚说话,心里的胆小怯懦使然,她做不到大庭广众之下和五六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相峙。她连为自己说话的勇气都没有,谈何为他人。

她又想到那天在公交车站,林一砚拒绝她时,还说了一句话。

他说他其实知道自己喜欢他,但他不后悔那天帮了她。

他当然没有错。他只是下意识地为同班同学抱不平,是她自己心里别意丛生,未经允许便冒然心动。

她如梦初醒般恍然。原来他早就知道,所以他可以和其他人肆意打闹,却会和自己保持距离。

她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她觉得自己藏得小心翼翼而又完美。

林一砚说,没有人比他再擅长暗恋了。

可是那一刻的金嘉媛想告诉他,他也有说错的时候。

他自以为掩藏得极佳的秘密,在细心观察的有心人眼里早已昭然若揭。

时澄月和她是截然不同的。她好像不敏感,好像粗线条,好像做事冲动不顾后果。这是缺点,却也是优点。所以她会没有任何顾忌只身为林一砚说话。

这一刻,她真为林一砚开心。

她的暗恋到此为止无疾而终,可他的暗恋好像终于有了回报。

“他很好,很值得喜欢的。”金嘉媛说。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时澄月背在后头的手勾在了一起,毫无章法地揪着衣摆:“嗯,我知道。”

无需别人讲明。

她知道林一砚很好,也知道林一砚很值得喜欢。

她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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