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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1 / 1)

季祯被梁冷问得无言,强辩道:对人客气总不会讨厌对方吧?难不成对人不客气反而是喜欢了?有何不可?梁冷说,眼里完完整整装着季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才会这样。季祯说,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季祯看梁冷的神色并不像是赌气或者逞强,也只能信了自己的捉弄可能没有达到功效,还反过来帮着梁冷解决了问题。这么一想,季祯心口一股闷气重新涌回来,只觉得这屋里快坐不下去。若华,把窗户打开透透气,闷死了。季祯瓮声瓮气道。若华闻言赶紧将窗户打开,外面已经黑了的天色以及些微月光透了进来。天气冷时也没有什么蚊虫的侵扰,开窗没忌讳。况且现在院子里一共住着的两位主子已经都在这里,更不怕什么了。江熠让他受气,梁冷也是一个德行,两个人以后若是不葬在一个坟头里面都是他们吃了亏了。季祯没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但小脸上的凶样却毫不掩饰,盯着梁冷活像是要上去咬梁冷一口。梁冷饶有兴味地问季祯:哦?我不是好人,从何说起?江熠反正已经说了不喜欢自己,恐怕背后已经和梁冷搞到一起去。现在梁冷过来左不过是装模作样想要看自己笑话,还当自己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呢。季祯心中一声冷笑,想着看我现在就戳破你的假面,打你一手猝不及防。你明知道我和江熠有婚约在身,还想要撬人墙角,这是好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季祯占据道德高地,说得理直气壮。若华在旁边听得胆战心惊,余光不住去看梁冷的面色,就怕太子殿下恼羞成怒责难自家爷。不过没想到,梁冷面色不改,不置可否。季祯见他不说话,怎么,你敢做不敢认吗?啊,梁冷恍然似的,阿祯问的这个,我自然是认的,明知江熠和你有婚约在身,还想撬他墙角的的确是我。季祯闻言本来要点头,然而转念将梁冷的话放在心里过了一遍,立刻发觉不对,是撬我墙角,不是撬他墙角。他认真地给梁冷纠正语病。梁冷却挑眉:我撬你墙角?季祯目光微凛,你不必同我装傻,你想做的事情我知道的清清楚楚。我想做什么?拆散我和江熠的婚约,然后取而代之和云顶峰缔结婚约。季祯脆生生道,说完以后发现其实说这话一点都不难。把话摊开来说,现在就看梁冷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了。梁冷听着季祯前面半段还像个意思,听见季祯的后半段却略微皱起眉头来,你觉得我想和云顶峰缔结婚约?否则还能是什么?季祯不给梁冷否认的机会,别装了,我知道你心肝都是黑的。我何时说过自己是好人?梁冷反问季祯,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凡是人,即便是坏人也多半要尽道貌岸然之能事来装些清高,像梁冷这样直说自己不是好人的坏东西,季祯还是头一回见着。这种话你都说出的口?季祯不敢相信地盯着梁冷问。梁冷被他盯的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笑着反问季祯:这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地方?不要脸!季祯骂道。只是梁冷如此突破道德底线,季祯都不知道他骂人家一句不要脸到底有没有杀伤力。梁冷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了季祯面前,足尖近得几乎抵住季祯的鞋尖。季祯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以为梁冷是被说中难以掩饰的心事而恼羞成怒咬责难自己了。梁冷慢慢俯下身来,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季祯的眸中,其中情绪丰富,季祯都看不太懂。可看得懂看不懂是一回事,不能随便丢了自己的气势又是另外一回事。季祯努力回看过去,生生止住了自己本来往后仰的动作,反而向前靠了靠,与梁冷俯身的动作形成对抗之态。你说对了一半,梁冷在俯身的动作中开口徐徐道,我的确是想要你和云顶峰解除婚约。果然被我说中了。季祯眼眸亮亮的,回看梁冷时越发有底气。站在道德高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他以为梁冷说完了,却听见梁冷又继续往下说,但我并不想要和云顶峰缔结婚约,起码现在我不是这么想的。梁冷俯身的动作未停,季祯本来扬起的脑袋因为梁冷不住往下靠的动作而又有了退缩的意思。并不是他真的怕梁冷,而是再这么靠下来,两人的脑袋不多久都要凑到一起去了。季祯抬手想要将梁冷推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被梁冷一把握住了手腕,反制住。季祯不打算受制于梁冷,手上用力想要挣脱,然而两三下招式都被梁冷给化解。梁冷的武功不俗,实战经验又丰富,季祯这几下出手并没有为自己换来自由。他有些恼了,不止手上反抗,连双腿也开始发力。梁冷却好像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有预料,均是提前一步压制住季祯。一番折腾下来,季祯不仅没有挣脱,和梁冷之间的距离也没有拉开,反而被梁冷压在了软榻上,后背紧紧贴着软榻,脸朝上满是不服气地看着梁冷:你还不放手?你不想听我把话说完吗?梁冷反问季祯。季祯觉得丢脸,说个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放开小爷,不然我和你翻脸了!他的眉目之间的情绪实在活灵活现,即便是此时是个臣服人下的动作,依旧遮掩不了季小三爷身上的骄矜。梁冷眉目之间的有趣之色越发盛了,仿佛都逗弄什么有意思得紧的小动物一般开口道:翻脸怎么翻的,翻给我看看。季祯的眉头团成一团,若华在旁边急的想要上手拉梁冷,殿下,您,她才开口,梁冷回首看向她,眸光里没有对着季祯的耐心与平和,多有几分被打扰的不悦。他这一分心就被季祯抓住了机会,一脚踹到梁冷的腰上,同时往后退到窗边想要扶着窗沿站起来。梁冷一把抓住季祯的脚腕将人拉回来,见季祯真的要炸毛,嘴上才哄着人说:好了别跑了,我就说半句。季祯回头,小老虎一样凶看着梁冷:有屁快放。我不想和云顶峰缔结婚约,我想和你缔结婚约,你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难道不是这个意思?梁冷的眸子中多了几分认真,低头凝视着季祯的脸。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季祯脑袋懵住,微微启唇不敢相信地看着梁冷。错了错了,梁冷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他觉得梁冷骗自己,刚要开口反驳,忽然一把飞剑直接从开着的窗户外飞进来,季祯只感觉一阵凌厉的风从头顶刮过,随后就看见身上的梁冷猛地翻身避开。嗡的一声伴着闷响,季祯看见一把熟悉的剑直直插进了房中的木柱上。看着那剑的高度和位置,若是梁冷躲避有一丝犹豫,那剑都会将他的脑袋给削落下来。季祯下了一大跳,立刻坐起来看向窗外,黑漆漆的院子里,由房内的灯火光亮所照出的尺寸之地,江熠面如霜寒地正看着自己。第五十九章 谁要光明磊落?季祯不久之前还在纠结江重光还是江狗蛋的问题,因此看见江熠之后的反应都迟钝了些,他愣愣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江熠,再回过头看见深刺入木柱的江熠的佩剑才猛然回神,从软榻上跳了下来。江熠那一剑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下了狠手,甚至动了杀心的。不等季祯或者梁冷说话,那剑又猛然从木柱中飞出,回到了江熠手里,他飞身而起踏着窗台跃入室内。院内的侍卫不知有这样的变故,又根本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江熠的剑刺向梁冷。那剑刃从季祯面前擦过,一瞬间如同时间被凝固放慢,在他面前闪过一道寒光,带着杀气擦过。梁冷只穿着便衣,身边没有武器,江熠又招招凌厉,他往后连退着闪避,却还是被剑刃抵住了咽喉,只消江熠轻轻一下便会皮开肉绽。但皮开肉绽终究没有发生,因为季祯双手用力拉住了江熠执剑的手腕,江重光,你冷静啊!他本以为江熠是冲着自己来的,却没想到江熠进屋以后下下都朝着梁冷去。这拈酸吃醋的劲儿实在太大,季祯又忍不住想,若从这一行为上来看,江熠也算可取,毕竟他没有蛮不讲理朝自己出手,而是深切知道要打也是对狗男人精准出击。只是季祯再盼着狗男男自相残杀,他也不好真看着江重光把梁冷宰在自己屋里。江熠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热,垂眸看去,季祯的手紧紧握着他的,那细腻的肌理带给江熠一瞬间的神思清明。外头的侍卫已经闯进来,在这片刻的间隙里面把梁冷护在了身后。殿下!太子亲卫看向江熠的神色变得肃杀,立刻要对江熠出手。住手。梁冷的指尖从自己的脖颈上抹过,垂目看了眼指腹上的些微血迹,开口喝住了侍卫。他抬眸看向江熠:江少主大概只是一时失态,你们先下去。侍卫们面面相觑,很是犹豫。梁冷无言地回头,目光冷淡地落在侍卫们身上。侍卫们立刻低下头去,依言往后退了几步,只是不敢退得太远,在门帘之后守着,时时注意着屋里的动静。季祯不知道江熠的情绪有没有平复,也不知道江熠什么时候会不会再忽然对梁冷痛下杀手,他不敢松开握着江熠手腕的手,紧张地盯着江熠。江熠执剑的手因为内心巨大的挣扎而微微颤抖。心魔狂肆地在他心中叫嚣着:杀了他!愤怒与失控在江熠的心头翻搅,仅仅是因为梁冷碰了季祯,他竟然有想要活剐了梁冷的念头。倘若刚才不是季祯拉住他的手,江熠毫不怀疑此时他的剑已经刺穿了梁冷的身体。季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江熠:你冷静下来了吗?江熠的目光慢慢挪到了季祯的脸上,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那其中的情绪衰败,透着季祯不太懂,但可以清晰辨别的死寂,如同江熠内里失去了支撑他的生气后,杀意与死气趁机替代控制了他。季祯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松了松。他对这样的江熠很是陌生,甚至有一丝恐惧感。不过季祯到底没有放开江熠的手,只觉得自己有点倒霉催的。狗男男小两口吃醋打架,他倒成了夹在中间的那个,他何苦。季祯瞥了一眼梁冷脖子上的伤口,心里有些虚。刚才那一幕怎么说的确有点捉奸在床的味儿,也就是江熠的目标直接朝着梁冷去的,倘若一开始就对着自己来,他还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躲过去。季祯同时觉得自己也挺冤枉的,明明是梁冷大放厥词在放屁,偏偏给江熠看见了。求生欲使然,季祯开口为自己撇清关系,把问题都推到梁冷身上:刚才是他要压着我,我一直反抗来着,你可要保持住自己的原则啊。外头有丫头拿着药箱进来为梁冷涂药膏。梁冷仰着下巴,半点没有刚被划了一剑,差点死了的自觉,闻言笑道:阿祯说得都对。他嘴上说季祯说的都对,可这个时候他开口,就算是赞同季祯的话,落在这样的氛围里面也多少怪怪的。季祯咬牙想拿江熠的剑给他补上几剑才好,他瞪眼朝着梁冷做威胁状,只不过还没等季祯多摆出几个表情,江熠的手忽然动了。季祯吓了一跳,连忙低头用力抓住江熠的手,警觉地问他:你想要干什么?江熠终于不再沉默,他问季祯:你这样怕我杀了他吗?季祯脑袋里嗡嗡的,你真的想杀了他?他心里头千思百转,各种复杂的念头都冒了出来。一时觉得江熠对于感情的纯洁度竟然要求这么高,难道他仅仅是看见梁冷压着自己就吃醋到要把梁冷杀了吗?一时又觉得,如果江熠的占有欲真的这么吓人,他是不是其实应该庆幸江熠并不喜欢自己,要不然现在他要杀的不就是自己了?别人谈感情费心,和江熠谈感情似乎有点费命啊。唯独梁冷仿佛觉得自己有九条命似的,他盯着季祯握着江熠的手,眸色深邃了许多,阿祯,松手。季祯和江熠因为他打岔,一起都看向了梁冷。梁冷脸上的浅笑不及眼底,似乎意有所指地开口说;江少主已经随江庄主搬离,不知此时过来为了什么事?江庄主三个字格外被梁冷落了重音,在季祯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梁冷视线里的江熠果然皱了皱眉头,执剑的指尖紧紧握住剑柄,似乎在和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抗衡。江熠没去看梁冷,只叫了一声季祯的名字:季三。啊?季祯此时精神紧张,没怠慢江熠,什么?江熠从自己的剑柄上取下一只铃铛模样的东西,递给了季祯:这个你收好,若有邪祟会有提醒。他的声音听上去冷静而平淡,应当是与平常没有什么差别的,可季祯却觉得说出这样平静的话似乎已经耗尽了江熠的力气。季祯抬手接过那铃铛,还不等他说什么,江熠便已经抽出自己被季祯虚握住的手,转身往外走去。屋外的侍卫见到江熠,纷纷握紧了手上的剑,目视着江熠走出院子才慢慢放松下来。季祯看着自己掌心的铃铛,知道了江熠的来意,却又更加迷惑。他以为白天时候自己闹出那样的幺蛾子,让江熠和江恪丢了脸面,江熠此时过来恐怕是责难自己的,却没想到江熠是为了将这个小铃铛交给他。这个小铃铛季祯有印象,一直以来都挂在江熠的剑柄上的。他拿起来轻轻晃了晃,没听见小铃铛有声音,季祯把小铃铛反过来才发现铃铛里头没有发声的部位,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会在邪祟靠近时有什么提醒。季祯想不通江熠怎么把这个东西送给自己,难道他故意当着梁冷的面把自己贴身的东西取下来是为了让梁冷也吃醋?倘若从这个角度想,那自己不就成了梁冷和江熠爱情之中的一计调味品?怎么了,喜欢这东西啊?梁冷出声打断了季祯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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