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抱回房间,把她扔到床上,裴云之做了见到她第一眼就想做的事情。
他始终记得戚喻在片场说过的话。
哪怕她喝了酒,也没有放过她,半倚着床头,让她骑坐在自己身上,
床头灯从上照下来,在她身上过了一层甜蜜的颜色。她头晕,腰又软,根本坐不住,摇摇欲坠,被他掐着两侧的胸骨才勉强支撑。
他眼睛微微眯起,直白又恶劣重复她的话:“自己动。”
她眼圈都红了,双手撑在她腹部的肌群上,用上目线看着他,委委屈屈的说:“难受,动不了。”
他却老神在在的,神情闲适的瞧着她,一点儿也不着急。
“我夸,会夸你的,但别让我这么坐着。”
她娇气的不行,根本受不住,贝齿咬着下唇,眼尾坠着一滴泪,瞧着可怜,又透着色气。
“怎么夸?我听听。”他依然没动,原样坐着。
“哥哥最帅。”
“哥哥超级无敌帅。”
这夸的不走心,裴云之都听笑了,但还是遵守约定,动了一下,又一下。
戚喻被搞的崩溃掉,娇吟着往下倒,眼尾的泪水终于撑不住滑下来,她本人也被接进一个温暖热烈的胸膛里。
裴云之将她箍在怀里,不许她躲,咬着她的耳朵“嘘”了一声,半真半假的说:“这里隔音不好,小声一点。”
戚喻当真了,拼命咬着牙齿不敢出声,实在受不住就咬他的肩膀,修剪圆润的指甲在他背上留下几道血红色划痕。
戚喻申请了年假,算上春节假期,可以休息二十天。她没有其他的安排,就想在剧组陪着裴云之。
剧组开工早,裴云之走的时候,戚喻还在睡觉,给她留了早饭和字条,还把司机也留给她,拍戏无聊,她可以出门转转。
戚喻睡醒时已经快到中午,手机上裴云之隔三十分钟发来一条微信问她睡醒没有,已经有六条未读。
她没有急着起床,趴在床上,白色被子顺着肩膀滑下来,露出漂亮的背,在左肩和后颈上多个已经暗红的痕迹。
窄腰只露出一截,更多的风景都在掩盖在被子下面。戚喻拿起手机回复了几条语音,才慢吞吞的掀开被子下床。
早餐一直在加热板上放着,吃的时候还是热的。但她没什么胃口,寥寥吃了几口,便让司机老刘跟她出门。
中午放饭前,戚喻回到剧组,怀里抱着保温桶。
当时刚刚拍完一条,几个演员正围着裴云之看监视器回放。看到某些细节,裴云之会简要的提示几点,大家纷纷点头。
戚喻没有上前打扰,只是远远看着。
专注工作的裴云之很耀眼,哪怕他有些不修边幅,也依然英俊帅气,很吸引人,至少很吸引她,甚至让她忘了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直到演员们道别离开,经过时与她打招呼,她才匆匆回过神。
戚喻看到裴云之弹出一支烟。
他总是严以律己,做演员要做最好的,当导演也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压力有多大,没有办法见面的日子里,只能以视频解相思,总是不舍得挂断,很多时候她已经睡醒一觉,他还在工作,指间总是夹着一只点燃的烟。
她走过去,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去。
“来了,”裴云之看到她抱在怀里的保温桶,“这是什么?”
戚喻就着一旁放水杯的小桌,将保温桶打开,“路上看到一家汤品店,炖了一锅山药排骨汤,带回来给你尝尝。”
她出一小碗汤递过去,又拿走了他手里的烟。
汤水香气扑鼻,汤色漂亮,烟雾袅袅,裴云之却无暇顾及,一眼不错的看着戚喻,叮嘱她道:“当心呛着。”
戚喻不信,按他曾经教过他的,吸了一口。
果然被呛到。
裴云之立即放下碗去拍她的后背,拿走烟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碾灭,那里已经躺着五六个烟头。
戚喻咳了一阵,终于缓下来,眼圈都被呛红了,粗粗喘着气看着他,“怎么和以前的不一样?”
“焦油含量高,你吸不了。”裴云之解释,拿起自己的水杯让她喝水。
他该承受多大的压力,抽这么猛的烟。戚喻觉得心疼,手轻轻贴在他胸口,小声又有些担忧的问:“你抽这么多烟,气管会不会受伤?肺会不会变黑?”
“是有这个可能。”
听他这么说,她显得更加忧愁,又有点着急,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垂首,抵着她的额头,向她承诺:“我以后尽量少抽。”
戚喻点点头,声音微微沙哑着“嗯”了一声。
晓琳亲自送来了导演餐,看到香气四溢的排骨汤,晓琳冲着戚喻“挑眉”,故意说:“哟,原来导演已经有加餐啊。”
“是啊。”戚喻大大方方的承认,偏爱的明目张胆,理直气壮。
制片主任这个领导不是好当的,晓琳匆匆和戚喻聊几句,就赶紧去忙。
就在这时候,助理小周带着几个工作人员送来了一台取暖器,放在离戚喻最近的地方,连通电源后,取暖器的电源灯亮起来。
小周又去车上拿回来一个大大的纸袋,跟裴云之说这是镇上能买到的最厚的羽绒服了。
裴云之点点头说:“行,放着吧,带着他们去吃饭吧,辛苦了。”
“不辛苦,那我们先走了。”小周笑着说。工作人员们纷纷招呼着“导演再见,戚老师再见”。
取暖器的温度已经上来,热烘烘的烤着,的确很舒服,但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又是取暖器,又是加厚羽绒服,可能会让人觉得她很娇气。
裴云之将羽绒服从纸袋里拿出来,直接抻开披在戚喻身上,捏了捏她被冻红的鼻尖说:“你的衣服不够暖。”
虽然这里纬度低,冬天不像京城那般寒风刺骨,但室外温度也在10度以下,而且阴冷潮湿。
戚喻来的时候很着急,没怎么收拾行李,最厚的羽绒服在裴云之看来也无法抵御风寒,更何况剧组室外拍摄,要一直待在低温的环境里。
裴云之拢了拢羽绒服的衣襟,眼睛深沉四海的看着她,“我有私心的,”说着,向她靠的更近一些,“想让你时时刻刻在片场陪着我。”
戚喻听闻抿唇笑起来,鼻尖蹭了蹭他,心甘情愿的许诺:“好,我会陪着你的。”
第二天再到片场时,戚喻从兜里拿出一把水果糖,还有一把棒棒糖,以及一盒戒烟糖。
裴云之笑说:“你想让我得糖尿病?”
戚喻摇头:“我想甜死你。”
裴云之抿唇将她搂过来,低声说:“宝贝儿,不用糖,吃你就能甜死我。”
戚喻故作生气的皱了皱眉,又猝不及防的讲荤话。
裴云之被她的表情逗笑,搂着她半天没松手。
二十天的假期,戚喻每天都是这样过的。
上午睡觉和练功,再满城搜罗好吃的给裴云之加餐,下午陪他拍戏,哪怕大夜戏她也陪着熬。
裴云之心疼她让她先走,她却不肯,说是一个人睡不着,坚持要等着他一起收工。
其实这二十天对裴云之来说,正是最难熬的一个阶段,所以抽烟抽的很凶。
剧情焦灼痛苦,演员状态不佳,而他和编剧又起了分歧,谁也不能说服谁,导致每一天的拍摄都很艰难。
恰好戚喻在这段时间来探班,一直陪他身边,就像春天的暖风,带着淡淡馨香吹拂他,扫清他的烦闷,抚平他的焦躁,陪伴他熬过了初为导演很痛苦的阶段。
戚喻能感受到他的焦虑,很多时候她在半夜醒来,都发现他还在工作,有时什么也不做,只是对着窗外发呆,拿着一支烟放在鼻下过干瘾。
她觉得自己不够体贴,他明明那么辛苦,还限制他抽烟,便主动给他点一支,然后抱着他,默默的陪着他。
还好,裴云之为电影付出的一切都没有白费,凭借这部电影,他拿到了三个最佳新导演奖,一个最佳导演奖。
在采访中,他不止一次提到,最想感谢他的爱人,在他最难熬的时候一直陪着他,鼓励他,支撑着他披荆斩棘,顺利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