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特殊原因,甚尔没有先报警。
梅耶和甚尔就站在次卧门口面面相觑,然后两个人就像笨蛋一样急得团团转。
“先送医院吧?”梅耶说。
甚尔说:“都烧成这样了,等送医院人都傻了,先降温,让他吃点东西。”
两人沉默了半分钟。
“不过,三岁左右的小孩能吃什么?”甚尔问。
“不知道诶。”
“啧,你三岁的时候吃什么?我参考一下。”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三岁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只是外貌是小男孩,不是真的是小男孩!”
“真可惜。”
“你三岁时吃什么?你想想再如法炮制不就行了。”
“我印象里,石头、砂土、玻璃碎渣都吃过。”
“……”
章鱼看不过去了,它卷起一颗昆扬人之眼就准备往小孩嘴里塞,甚尔拂开了它的触手:
“别闹,三岁的小孩应该也不吃这个。”于是章鱼把这玩意塞自己嘴里嚼了吃了,反正这玩意还有很多。
这个小刺猬头皱了皱眉,手扒拉着伸出了被窝散热,甚尔这才注意到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小刺猬头的手环上有用日文写了他的名字“惠”,出生年月写着“2002年12月22日”。
“也就是说,”梅耶恍然大悟:“他才满两岁!”
甚尔懒散地站起来,去煮牛奶米糊了。
梅耶就坐在卧室的软椅上,准备等小孩到点换降温贴,他瘪瘪嘴:“我怎么带起小孩了?”
缩在被窝里的小孩动了动,他虚弱费力地睁眼后,露出了那对纯粹漂亮的绿色瞳孔,过了一会儿,眼睛又缓缓闭上。
梅耶怔住了,他凑过去仔细去看小孩,又跑去厨房看甚尔。
“干嘛?”甚尔问。
梅耶又跑回卧室。
他在甚尔和小孩之间来回奔跑观察,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惊恐,到不敢置信,再到恍然大悟!
瞧瞧,这深邃的小刺猬头造型,翘起的发丝儿,一脉相承的双眼皮褶和翠绿色的眼睛,不考虑气质问题五官还是很相像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甚尔啊!
梅耶阴阳怪气地说:“大哥哥,你可真牛哇,这是你的私生子吧。”
甚尔否定了:“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反正不可能,”甚尔语气笃信:“这绝对不是我的小孩。”
凌晨一点的时候,小刺猬头的烧降下来了,好像也有点意识了,只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脑袋还迷糊着,甚尔一直把牛奶米糊温着在。
看小刺猬头虚弱的样子,就算清醒了应该也经受不住风寒再去警察局什么的,甚尔决定等这个小鬼好了再说。
梅耶这时终于想起来了些别的事情,他问:“这些昆扬人之眼到底是哪来的,我不过没来一两天的功夫,就凭空出现了?”
看着章鱼正在欣喜若狂地开一个崭新的鲱鱼罐头,甚尔的心里大概有了谱。
是美穗做的。
甚尔嘴角微翘,说的话却很离谱。
“啊,哈,你说这个啊,是这样的,”甚尔懒散地双手合十:“我向我的主虔诚祈祷,说‘主啊,我尊贵的主,我非常想要昆扬人之眼’,我的主听了我的祈祷,就给我寄了很多。”
“……”
就在两人坐在卧室软椅上打科插诨时,小刺猬头有动静了,他闭着眼“唔”了一声。
两个人立刻从软椅上直直站起来,僵硬地同手同脚的绕着床走来走去。
“他还没醒呢。”
“嗯。”
“嗯。”
两人各自咽了口唾沫,又僵硬地坐下,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就在这时,小刺猬头睁眼了,他看着两个陌生人,既警惕又迷茫。按照道理来说,他这个年
纪的小孩,只会搞不清状况,又哭又闹,但小刺猬头没有。
甚尔:“谁去聊聊?”
梅耶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股不甘:“你捡的,你去聊,我扮可爱从来没让小孩喜欢过。”
甚尔戏谑道:“也许小孩子们分得清谁是真小孩,谁是冒牌货。”
梅耶:“……”
“我就不一样了,我还是挺讨小孩喜欢的,”甚尔咧嘴笑,他自信地说:“我上学的时候,他们都闹着要跟我玩。”
“这不一定,”梅耶看着甚尔的笑时露出上下两排牙齿,表情像鲨鱼一样扭曲凶恶,梅耶说:“我看你能吓哭小孩。”
“……”
甚尔向小刺猬头凑过去,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小刺猬头的身上,他正准备说话,小刺猬头冷淡地撇过头。
梅耶嘲笑他:“噗嗤,什么讨小孩喜欢?哈哈哈哈哈,不吓哭别人就不错了。”
小刺猬头谨慎地观察环境,狐疑出现在他的脸上,甚尔见他嘴唇干干,准备拿勺子给他喂牛奶糊糊。
梅耶拿出一个小奶嘴瓶说:“用这个吧?”
“哪里来的奶瓶?”甚尔问。
“你家的啊。”
“我家没有奶瓶,你哪里翻出来的?”
“客厅沙发缝里有个迷你宝箱,亏我视野不高才看得到,”梅耶惊讶地说:“你家的东西你不知道?”
梅耶又疑惑地说:“就是这个奶嘴瓶好像有点小。”
甚尔最近在家里真是大开眼界,他自己都不知道家里有奶嘴、手的杂志,现在又被梅耶找出了小奶嘴瓶,这个好像也是小手小时候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