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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难觅》TXT全集下载_15(1 / 1)

他自诩是不守规矩的人,可没成想,遇到这个林汀,比他还不讲规矩,并且轻轻巧巧的,就化解了自己的困境,最后还把他给干了。他这几年豪横惯了,不说身体,从心理上就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伸手摸向他的屁股,林鹤鸣发现跟自己想的一样,很圆润,而且富有弹性。他和周世襄做时,一向做的是水磨功夫,因为他爱周世襄,所以有耐心,然而这人换成霍泓,就全不一样了。他从桌上捞起一杯茶,倒在霍泓身上,然后将手放进那团水里。霍泓似乎有点反应,眉头紧蹙着,没睁眼。林鹤鸣对此感到奇怪,又用力的拍打他的身体,最后对他的耳朵轻吹一气:“山大王,舒服了吗?”霍泓痛苦的呜咽两声,最后林鹤鸣自言自语的笑了:“不知道你舒不舒服,我很舒服。”霍泓的大脑开始恢复感知,他在一片恍惚中缓缓清醒,拼命做出挣扎,林鹤鸣从背后按住他的肩膀,使他做出的一切行为都变得徒劳无益,然而这种反抗的调调挺让人着迷,林鹤鸣几乎就要忘记自己身处匪窝了。霍泓试图与他谈判,然而林鹤鸣在他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又竭力撞出一片声响,对他寒声道:“原本我入了你的寨子就没想活着出去,现在咱们扯平了,你不放过我,那我也不放过你。”此言一出,霍泓立刻睁开眼睛,惶恐的望向林鹤鸣,再次挣扎起身。林鹤鸣对他实在提不起兴趣,也没有心思要浪费精力,遂草草的一泄如注,下了他的身。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杂乱的脚步声,小崽子的声音随之飘来:“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不好啦!”林鹤鸣单穿着一条短裤坐在床边抽烟,闻声用枪把顶了顶他的头:“有人找你。”霍泓受到极大的威胁,然而身上没有全部恢复,屁股也痛得可以,他不敢再激怒林鹤鸣,就只好遂他心意,对外有气无力的怒吼一声:“别他妈叫!”小崽子听得出他声音不对,但以为是自己扰了他的好事,只得在门外停步,颇为难的说:“那个姓严的带着寨子里的兄弟上山来了。”霍泓心里倍感不妙,想要找出个化解的法子,自己的命却还在别人手里攥着,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贪心,但已经来不及了。林鹤鸣一听,知道严昭带人上门谈判,自己快要得救了,同时在心里也没停止盘算,反而是不动声色的用手指向门外,霍泓会意:“让他进来。”小崽子得令,快步离去,丝毫没有疑心屋内发生什么意外。在他看来,林鹤鸣是不成气候的斯文人,对他尚且不敢动手,再怎样也不可能对大当家的造成威胁,并且姓严的要上山来带走林鹤鸣,他是真心实意为此感到高兴,等他走了,就没人和他抢大当家的了。林鹤鸣收好枪,缓和从容的走向浴室,霍泓下身凉腻湿滑的,很不舒服。他起身去看,炕上还余着点点血迹,他为此感到耻辱,并且在心里拿定主意,要林家人血债血偿。等他一摇一晃的走到浴室,林鹤鸣已经坐进浴缸里,兴致勃勃的洗起澡,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在此身困力乏之际,他不打算追究自己□□了这件事,只是专心致志同脚下这几步路做斗争,并且低声问候林鹤鸣的家人:“我操-你祖宗。”林鹤鸣置若罔闻的“哦”了一声,抬头打量他的脸,白里透红的像一颗熟透的水果,原本该是很甜美的滋味,然而他体毛太多,像颗狝猴桃,加以外形也够硬朗,所以就做不成甜美汁多的蜜桃。林鹤鸣暗暗的想,自己对这种类型的人是喜欢不起来的,但这人和林思渡也许很配?一样的高大阴郁,像两只孤独的野兽。他摇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林思渡已经成家了。最后从嘴角漾出点笑来:“我洗过了你再洗吧。”山门外,周世襄的手下全副武装的出动了,甚至在门口架上了两门迫击炮,周世襄身着墨绿色便服,押着人前来叫阵。小崽子得了霍泓命令后,做好防守才敢把人放进寨子。被抓的土匪已经被周世襄拷问过一轮,又被在手上拴着绳子一路拖上山,已经呈现出半死不活的状态。小崽子长了心眼,无论如何只准周世襄和那被捕的兄弟进门,严昭出门时受林督理的嘱托,叫他务必要确认林鹤鸣安全,所以就想替周世襄进去,然而这心思和周世襄是一样的,他打个手势叫严昭留在门外指挥,领着两个土匪就进了寨门。---------------第43章==============================寨门一关,四面八方的土匪如潮水般围上去,小崽子领着他向霍泓的屋子走去。进了门,他把手上的绳子一扔,径直坐在大堂的圈椅里,将一双眼钉在小崽子身上,质问道:“我的人呢?”林鹤鸣是他的人,他向来是这样认为的,不论他表现得如何嫌弃,林鹤鸣都是他的人,不会改变。两名土匪昏倒在地,立刻有人上前扶他们去治疗,小崽子是第一次与周世襄正面交锋,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想要同他硬来。正要举枪,周世襄就解开衣服,露出腰上绑好的一圈□□,像是在展示宝物一般,后又怡然自得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送进嘴里,抬眼看他:“还我的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小崽子的手一直放在枪把上,正犹豫着要不要对他动手,就见周世襄将烟头缓缓送到导火线前,他的腿立刻软了,用手做出一个停止的动作,连声道:“我们大当家的就来!你别急。”他本想说出林鹤鸣的事刺一刺周世襄,但一听见他一口一句“我的人”,就怕说出来当真让他发疯,直接把屋子给炸了,大家一起陪他归西。周世襄放下手里的□□,从嘴里呼出一阵白烟:“把霍泓叫来。”他的语气也很轻蔑,小崽子从他这里感受到了林鹤鸣对他们的蔑视。正当其时,屋内传来一声枪响,周世襄和小崽子面面相觑,都想立刻冲进去,然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霍泓鼻青脸肿的从房间出来了,面色惨白,脚步虚晃,再一细看,他的膝盖正往下流血,是受了枪伤的光景。他身后跟着林鹤鸣,用枪顶着他的太阳穴。小崽子见状,心急如焚,大有要以命相搏的意思,立刻提枪要打,霍泓气若游丝的说:“放下。”小崽子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大当家的怎么会被这小子给挟持。守在门外的土匪见状,也都举枪朝向屋里。霍泓被林鹤鸣打碎了膝盖,大有刀尖行走的痛苦,但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他也不想死,他还想留着一条命报仇,所以只好叫手下人别动。周世襄见到安然无恙的林鹤鸣,立刻放心不少,他手里仍然拿着烟,保持着警戒,回头问:“他们打你了吗?”然后眼神一转,看到林鹤鸣额头上的伤和脸上青紫的痕迹,心疼不已,同时又在心里暗骂,叫你跑,该!林鹤鸣有了周世襄,底气立时壮了,这些天来他心里的委屈都排山倒海般的涌来,然而这里不是哭的地方,他看见这小崽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立时告状:“数他打得多!”周世襄想着他在这寨子里住了几天,虽然现在看着神气,但满脸的伤,绝不会没挨过毒打。听他的语气又是愤怒委屈的,那么就顺着他,一点头:“我给你点了他。”霍泓痛得满头满脸的汗,血顺着黑裤子往下流,倒看不出有多大的伤,林鹤鸣与周世襄渐渐汇合到一处,然后二人亦步亦趋的走出房门,很默契的警戒着一前一后。霍泓作为一个合格的人肉盾牌,被林鹤鸣顶在前面。他下身撕裂一样的痛,腿也受了枪伤走不动路,这时已经顾不上要留下他们的命,他只想快速得到医治,但被人用枪顶着,只好强撑着身体跟他们一道走到寨门。短短两百步的距离,却如让他在刀尖上跳舞一般难熬。小崽子有预感大当家的要不好了,很是紧张,然而不悦的叫人收起枪,用枪比着他们,一路畅通的出了寨门。两方都在暗暗较劲,虽然林周二人身陷困境,但好在手里有一张王牌,使他们能勉强占个上风。山路崎岖,不能开汽车,周世襄新部装备并不良好,所以他早下了命令,做出攻打的姿态,等他们一出来,就撤退跑路,他想林鹤鸣也是很愿意做这件事的。两人眼神一对,将霍泓一扔就双双跑路,身后的土匪把霍泓往回拖进寨门,立刻就开始放枪了。林周二人只好跳进山沟里,才能躲过身后一波一波的射击。霍泓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他没将自己被林鹤鸣治住的事露半点口风,因为没脸,但小崽子已在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大当家的在他心里忽然就没那么神圣了,然而他还是爱。霍泓舒舒服服的清理完身体,趴在床上等着大夫前来医治,在林鹤鸣打碎他的膝盖前,他已经知道,林鹤鸣就是林思渡的亲弟弟,因为是至亲兄弟,才会有如此相似的性情。坏而不自知。这边,林鹤鸣与周世襄跳了山沟,两个人在野地里抱着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林鹤鸣这几天拢共只吃了一顿饭,一旦脱离险境,肚子就立刻叫起来,他抱着周世襄,脸上漾出笑来:“我饿了。”似乎全然将方才的险境抛之脑后了。周世襄背靠在地上,被他严严实实的抱着,认真仔细的打量他一遍,手在他脸上,肩背上摸了一圈,见真是全须全尾的,明处也没有太明显的伤,才算松一口气。但他摸得出,林鹤鸣是瘦了不少。他疑心这件事没有让林鹤鸣长记性,遂伸手就去按他额头的伤口,咬牙切齿的说:“吵个架你跑什么?孩子气!”林鹤鸣痛得“嘶”一声,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凉气,眉头蹙起来,手上却将他抱得更紧了:“疼!”“疼了你才长记性。”周世襄知道他在撒娇,然而老气横秋的教训一句,伸手去推他的胸口:“起开!”林鹤鸣耍赖,偏不起来,想到刚才和霍泓那事,他没由来的心虚起来。不过他想,霍泓那么个大男人,不至于把自己干了他这件事四处宣扬,遂埋下头,将下巴靠在周世襄肩上,对他耳边轻轻呼气:“宝贝儿,周长官,你想我吗?”周世襄本就怕痒,加以耳朵又是敏感地带,忽地就笑起来:“想你有什么办法,你跑了。”他对这样孩子气得行径相当无奈,同时又喜欢林鹤鸣这样叫他,“宝贝儿,周长官”,虽然骚里骚气的,但很甜蜜,也有情-趣。林鹤鸣侧头去他脸上咬一口,不接话,压低了声音:“我想死你了。”周世襄伸手去轻抚他的后颈,像安慰一直受惊的小猎犬,想起那天的事,对他也是一片内疚:“乖乖,下次别乱跑了。”林鹤鸣察觉到他要起身,然而就是不放松力道,笑说:“那你以后只能爱我。”周世襄点点头,两只手去捧住他的脸颊,对他轻轻一吻,再是点点头:“好。”林鹤鸣俯身去抱他,周世襄望着头顶的天空,心想,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这两个人在野地里你侬我侬的说了半天情话,严昭见寨子内外戒严,知道不好攻下,便下令收队下山,一行人沿着山路呼喊他们的名字,以便找到他们。直到山腰才听见有人应声,众人站在原地,稍一等待,就见两人从一片小树林里双双出来,有说有笑,好似出来郊游的一般。严昭见到完好无损的林鹤鸣,自觉回去能交差了,穿过半人高的灌木丛去,想要快点见到他,摸到他。林鹤鸣见他来了,立刻腰酸背痛发作,非要周世襄搂着抱着才能向前走。严昭自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但还是坚守职责上前扶他。林鹤鸣走得确实有些累了,肚子里叫得欢快,又向前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下:“霍家寨给我处理掉!”周世襄一愣,想不通林鹤鸣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他向来不提倡手下烧杀抢掠,在没有搞清楚林鹤鸣的动机前,他绝不可能下令。严昭被他的眼神吓得低下头去,不敢擅自应声。林鹤鸣并未察觉周世襄的异样,自顾自一回头,换上一副满是狠戾的脸:“我非杀光他们不可!”严昭站在林鹤鸣的角度看,以这样的烧杀之举出一口恶气,是相当合理的。可他最清楚周世襄的性子,向来不滥杀无辜,不是说不能杀,而是他有自己的底线,绝不可能去做为虎作伥的人。他期待他们之间爆发一场争吵,这样自己回家就能再林督理面前参他们一本,说他们闹不和。周世襄气上心头,立刻放开林鹤鸣的胳膊,林鹤鸣手上失力,一屁股摔在地上,没了动静,严昭俯身下去看,无论如何叫不醒,发现他竟是昏了过去。二人合力把他抬去山路上,转而由手下人扶着。周世襄看他汗如出浆,便伸手去解开他的西装,却发现白衬衫上一大片的血迹,将他吓得不轻,疑心他在寨子里受了虐待,心里很不好受。林鹤鸣被抬下山,坐上汽车,周世襄拉上车上的窗帘,将内外隔绝为两个世界。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周世襄抱着林鹤鸣,把他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找到一个最为舒服的姿势,用手一遍便的抚摸他的头脸,眼里满是心疼。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进水不犯喜马拉雅山矿泉水,不妥不妥。---------------第44章==============================汽车摇摇晃晃的回到山上,周世襄和严昭合力把林鹤鸣扛上二楼,他就在周世襄的房间里扎根下来。严昭先是去楼下拿上他的行李,再去浴室里放热水。周世襄则负责将他身上的脏衣服脱下,再将他抱去浴缸。林鹤鸣赤条条的躺在浴缸里,紧闭双眼,满身血污,像是初生的婴儿,一动不动的被人伺候。严昭很识相的退去房间守门,由周世襄一人亲历亲为。周世襄并未想过林鹤鸣的报复心如此之重,但说实话,他初入霍家寨时,想的就是,若是霍泓交不出一个完完整整的林鹤鸣来,那他就不计后果,杀了全寨上下替林鹤鸣报仇。但见林鹤鸣只是受了轻伤,他这样的想法就打消了。此时扒了他的衣服,看到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他在心里暗暗为之后攻打霍家寨做出了部署。周世襄在林鹤鸣身上用力搓了两下,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一切以他为中心了?他低头,手上的动作没停,对昏睡的林鹤鸣说:“我知道你是你,但我没办法不把你当作他。”严昭蹲在门外,听见门内传来的自言自语,只觉得背上冷飕飕的,怎么周长官还因为少爷还魔怔起来了?林鹤鸣因为疲劳而睡得很熟,对此真心话毫无反应。周世襄看着他鼻梁上那点朱砂痣,想不出易经和面相上对这痣有什么看法,这时江石又从他脑子里钻出来。“你又来了?你不是他。”他卖力的给林鹤鸣洗净身体,而后低下头。林鹤鸣洗干净后被送上床,医生前来看了一眼,替他清理伤口后就留下两瓶红花油,再三叮嘱周世襄要记得给他活血化瘀。周世襄应下,按照医嘱每天早晚的给他擦揉两次,眼见得,他身上的淤青就消下去了。林鹤鸣是在第三天的晚上醒来的,周世襄坐在房间的沙发椅上盖着大氅仰面朝天地睡,再一看,床边是严昭,半睡不睡的在重复小鸡啄米的动作。林鹤鸣被枪把打了脑子,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加以睡的久,现在起床还是晕晕乎乎的,他看见这两人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心里生出许多温暖。他伸手去拍严昭的脸:“小昭哥,小昭哥。”严昭应声醒来,正要高喊,就被林鹤鸣做个收声的姿势堵上嘴,很是欣喜的说:“少爷醒啦!”林鹤鸣伸手指向周世襄,低声道:“别吵他。”严昭立刻噤声,依照林鹤鸣手语的指示,蹑手蹑脚的去门外给他端来一碗糖粥,先给他充饥。林鹤鸣活了二十几年,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没受过这门子的苦,一想起前些天自己在梦里馋一碗糖粥,他就觉得自己异常凄惨,简直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草草喝完粥后,严昭伺候他吃下止心痛的药,就被打发回房间睡觉去了。许是他走的声音大,他前脚出门,周世襄随即醒来,走到林鹤鸣床前坐下,温柔的开口道:“不痛了吧?”林鹤鸣陷进他星光揉碎的眸子里,笑说:“不疼了。”周世襄微微一点头,忽然拉起他的手,向后一挽,将他压在床上动弹不得。林鹤鸣知道他是要秋后算账了,想要挣开,却发现他的双手像两只手铐似的,将他箍得死死的,就只好软下声音,火速求饶:“宝贝儿,我疼。”“我还没动手呢!”周世襄又是用力向下一压,已然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训他一回,不论他撒娇撒泼,都免不了。林鹤鸣明白自己是在做困兽之斗,他无论如何是打不过周世襄的,但他们之间,他不在意输赢怕,更不在意面子。为了自己不被教训得太惨,他又是开口求饶:“我不敢了,你原谅我!”他认为这样很能增加一点生活的趣味。周世襄阴森了表情,手上更加用力,冷笑着教训他:“你好大本事啊!一言不发的跑下山,急得我寝食难安,到头来听说你被抓进土匪窝,赶去救你,你倒意气风发的打烂了别人的膝盖。”对于前两天的情况,他完全不敢想,若是自己晚去半天,会发展成什么样。话音刚落,还不等林鹤鸣认怂,他就一把扒下林鹤鸣贴身的短裤,对着那白嫩的屁股蛋就用力两掌:“你个欠教训的臭小子!和我吵两句就跑,也不想想,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到哪儿去!”林鹤鸣先是晃动身体以示反抗,最后索性不动了,由着他打。周世襄见他咬着牙不喊痛,更加怒了:“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什么?”林鹤鸣心里纳闷,给你打还不好,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周世襄回身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根木尺,照着他那屁股就用力的打下去,林鹤鸣吃痛,立时惊呼一声:“我不敢了!”周世襄却丝毫不泄力:“你这是无声的抵抗!”林鹤鸣私以为他对自己缄口不言很有意见,所以不顾形象的痛呼起来,起初是为了应和他,发展到后来是真的痛,比他捱爹打的时候还要疼。他光滑的屁股蛋上光荣的留下“离家出走”的烙印,最后竟是真被打得涕泗横流,用尽全力从周世襄身下挣扎出去,缩在被子里低声说:“别打了,我疼。”周世襄对此见怪不怪,知道他惯会伏低做小,所以一时没有生出心疼的意思,只一味的教训他,希望他能长个记性。林鹤鸣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衣,被扒了裤子打,现在两个屁股蛋都是火辣辣的疼,他摸索着伸手提上裤子,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他要抹眼泪,周世襄就跟着滚上床,到他面前,用手臂枕着头,眨巴眨巴眼睛,睫毛像一扇小扇子似合上:“下次别胡来了。”他伸手去摸林鹤鸣的脸,很是怜爱的擦去他的眼泪,然后把他搂进怀里。林鹤鸣的技俩奏效,立刻做乖宝宝状趴在他身上:“我记住了。”他记住这被打的滋味了,下次他也要打回来的。周世襄给他守了两天夜,很是困倦的点点头,将嘴巴凑去他脸颊上轻轻一吻:“你好了就回吧,督理不亲眼见到你不放心。”林鹤鸣心中一动,摇头摆尾的凑上去靠在他胸口上,手指顺着他的额头划过鼻梁,最后在嘴唇上停下,用手指在那两瓣嘴唇上轻点,他的指尖凉凉的,搞得周世襄有些心猿意马。他伸手去握住林鹤鸣的手,仍然微合着眼:“别闹了,我好累。”“你是不是不讨厌我了?”林鹤鸣看了他一眼,翻个身,声音极低的说:“我怕你还讨厌我。”周世襄觉着奇怪,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流露出讨厌他的意思了,遂问:“你怎么这样认为?”林鹤鸣一努嘴,环抱双臂,睁大双眼望着屋顶:“你不愿意跟我一个人好。”孩子话。周世襄心里暗暗地想,我要是讨厌你,那何必为你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彻夜难眠呢?不过他不好把这话说出口,因为他不想将自己和他永永远远的拴在一起,在他还不能把江石从自己心里真正放下前,他不想再让这个小孩去吃那无所谓的醋。“睡吧。”他逃避的说。林鹤鸣被打了这一场,自觉睡意都被打得没了,所以不想睡。他从床上翻身,披上周世襄的大氅,走去楼下办事处里找了一本张恨水的小说,食不甘味的捧着看起来。周世襄躺在床上,四周静悄悄的,他反应过来,刚才对林鹤鸣好像下重了手,并且他不知道自己怎会永远囿于他身上桩桩件件的小事,也许这个人对他也是特殊的。想到此处,他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起了点微妙的反应,他看着门外的一点灯光,摇摇头,蒙上被子倒头就睡。林鹤鸣安然无恙的消息通过电报传回了沪城。林督理在家被日本人和手底下生意缠得脱不开身,倒没太多时间去同情林鹤鸣的遭遇,然而林太太就很不一样了,她本来就是个闲人,现在儿子又不在眼前,她只好是天天吃斋念佛为他祈福。另外两个姨太太不好对此事发表意见,也都统一的装出一副对他关心的样子,好让林督理疑心不那么重。对于此事,最紧张的还要数林思渡。他与霍泓之间是有一段爱恨情仇的,他私以为,霍鸿对他可以叫做因爱生恨,而他对霍泓做的事,并不好用笼统的两句话概括。他相当清楚霍泓是个怎样的人,当他知道林鹤鸣被抓上霍家寨时,简直快要坐不住了。直到家里收到电报,要他拨两门迫击炮,他才缓过神来,事情已经过去那样久了,霍泓不至于将他俩的事告诉林鹤鸣而使他被抓住小辫子。他甚至想,霍泓把对他的恨迁怒在林鹤鸣身上,那该多么好?但天是从不遂人愿的,他在昨天,收到了林鹤鸣明天回家,要他在城外护送一程的消息。他挂断电话后,在办事处里发了好大的气,几乎将屋子里的花瓶挂饰全给祸害了一遍,他真想不明白,家里把他当成什么人了?林鹤鸣的奴才?---------------第45章==============================第二天上午,严昭领着前去送补给的队伍,一路护送着林鹤鸣,浩浩荡荡的进城了。林思渡心里虽然不高兴,但仍然起个大早,精心调配人手,同他一起回到林公馆。林乐筠今日没课,也想跟着听听林鹤鸣的“匪窝传奇”,所以就同林督理夫妇一起,在后花园里摆上茶几,喝着早茶,等林鹤鸣到家。回家的路上,林家兄弟同乘一车,林鹤鸣刚从山里回到繁华都市,在回家的路上就是四处张望的舍不得拉上车帘,恨不得现在就下车玩乐一番。林思渡坐在一旁,见他精神头大好,没有晕车的意思,有心要套他几乎话,但隐隐觉得不妥,最后在心里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在山上和周世襄相处还好吗?”他有话向来是不会直接说出口的,非得拐八道湾才慢慢显露出来。林鹤鸣不愿去猜他的心思,所以假意趴在玻璃上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像是沉迷进去一般,他不着急去回答林思渡的话,而是想着他曾提醒自己,不要对周世襄上心。他很好奇,遂反问一句:“这事跟他有关系吗?”他想不明白,林思渡对周世襄到底是什么看法,要是争风吃醋,现在自己回来了,他那醋无论如何吃不到周世襄头上。林思渡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也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刻意,便没有向他生气,而是笑:“怎么会没关系,你去他那里出了事,爹当然要对他问罪。”这话说得不错,但他的真实意图不过刺一刺林鹤鸣对周世襄的态度罢了。问什么罪?林鹤鸣觉着莫名其妙,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干嘛还搞那雷霆雨露具是君恩的一套,真是没意思。他摇摇头,没有向林思渡交代的意思:“你认识霍家寨那个土匪?”他一想起霍泓提起林思渡时的忧郁惆怅,就觉着他们之间不会只是简单的仇人关系。他是一个靠爱情和故事生活的人,他需要充实自己的脑子和经历,所以林思渡与霍泓之间的恩怨纠葛,让他很感兴趣。林思渡心里微微颤了一下,随即头上见了汗。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拿出长兄的气势“恐吓”林鹤鸣,而是将头转向另一边的车窗,从兜里抽出一支香烟,点上,镇定从容的答:“认识。”“哦。”林鹤鸣听他并无隐瞒,接着说:“他向我问过你。”林思渡长舒一口气,缕缕白烟渐渐灌满车内,林鹤鸣摇下车窗透气,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大哥,你怎么就出汗了,这还没到夏天呢!”他有意的不将话题往霍泓身上引,就是想看看林思渡到底能不能忍住。林思渡吞云吐雾半晌,正要开口,汽车就已在林公馆门前停下,严昭从前面的车里下来,为两位少爷开车门,并且招呼门口的保镖前来帮忙提行李。林鹤鸣这回是回家小住的,所以贴身带了一箱衣服。林思渡进门时揽过他的肩膀,一改往日的冷峻,语气温和的叮嘱道:“小林,别让母亲担心。”林鹤鸣一面大步往前走,一面对他歪头一笑:“我好的都差不多了,我想娘不至于还担心。”“听说你被绑架,娘好久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林思渡边走边说:“爹很生气,认为周世襄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职责,你待会儿可要谨言慎行啊!”不知为何,他这提醒落到林鹤鸣耳朵里,总有点威胁的意味。林鹤鸣自认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需周世襄来替他背黑锅,当即在心里拿定主意,把责任全推在自己头上就好,实际上,此事还真是他个人应该负全责。听了忠告,他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严昭领着兄弟二人穿花拂柳的走过好几道月亮门,这才看见远处坐着的爹娘和妹妹。林鹤鸣和家人久别重逢,心里高兴,提步就跑,径直跑到林督理面前才停下,他蹲下身,抬头清亮的叫一声:“爹,娘。”林太太喜极而泣,用手抱着他的头脸细细端详许久,确定没有在他身上添出任何伤疤,才握住他的手连连拍几下,带着哭腔说:“你这孩子,爹娘看到小昭拍回家的电报都快揪心死了!”林督理是见惯大场面的人,情绪自然是从容和缓的,只是拿起手里的拐杖对着林鹤鸣点几下,确认他完好无损,就笑起来:“小林,我看你恢复得很好呀。”“那是!”林鹤鸣见爹没有责罚,颇为得意的应一声就从地上起身,在林乐筠身边坐下,许是坐得用力,他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但又不好表现出来。这时,林思渡走到了,先对二老各自叫了一声“爹、娘”,就在他们身边坐下。林乐筠一直旁观他们说话,不好插嘴,这时咽下嘴里的樱桃,用手撑着下巴,靠在茶几上:“小哥,你气色很好啊!”这是夸赞无疑。林思渡坐在一边,这才想起来细细的打量林鹤鸣一番,他仍然穿着合衬的灰色西装,胸前的口袋里露出一小块方巾角,不像是山里来的绅士,头发比去山里时长长一些,看起来极富有青春气息。他一想到自己长成这样的大块头,平日又死气沉沉,心里就万分羡慕。“听说你在土匪寨子里住了好几天,毫发无损不说,还打碎了那个山大王的膝盖。”林乐筠神情俏皮的向众人播报林鹤鸣的光荣战绩,阳光和煦,洒下微热的光斑,像给人在身上镀上一层金箔,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坐在花园里,脸上统一的露出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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