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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1)

下过雨后茶田里泥地有些湿滑,您散步时要小心一点。季韶将纸伞拿在手里,随口应下,知道了。**山里的空气带着湿润凉意,呼吸之间沁人心脾。江廖音天还没亮就从茶庄的客房里跑了出来,晃到湖边拉出长椅躺下。胸口放了只磨得发亮的小铁皮盒,脸上盖了个圆草帽。他已经在这里躺了整个早晨,草帽上都覆了层露水。胳膊枕在脑后将一双长腿伸直,半截小腿都悬在外面。渐渐发麻了也懒得动弹。早饭时间都过了。纪寒景趿着拖鞋过来找人,远远看见他形似尸体地在这躺平,走过来把草帽拿开,修仙呢你?草帽下露出个金灿灿的脑袋。漂得发白的金发下,是一张不耐烦的脸。滚啊。江廖音懒得睁眼,胳膊一抬准确地把草帽截了回来。打算重新盖在脸上时,听见后面有人笑闹着接近,你们怎么在这呀,去吃早餐!他叹了声气,把草帽放到一边。拿起胸口上的小铁盒按下开关,闭着眼睛往嘴里倒。马上来,你们先吃。纪寒景招了招手,跟路过的同学随口水了几句。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喜欢应付聊天的性子,偶尔还会被不熟悉的人认为高冷。但跟江廖音放在一起对比,简直就是社交小能手。研一过去半年,他们跟这些同学都还不太熟。这次三个导师组的同学商量着要一起出来团建,江廖音是好不容易才被拉来的。即使入学以来日常对人爱理不理,那群师兄师姐们也还是积极地来沟通邀请,甚至在最后敲定团建地点时采用了他随口一提的茶山。究其原因,纪寒景觉得,应该还是他那张即使明晃晃地写着难搞,也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脸在发挥作用。话虽如此,他也知道江廖音喜欢茶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没法儿理解,你这是什么老年人爱好。亲近大自然。多有意义。那你应该去组织亲子活动。我们年轻人只想火锅烧烤唱歌蹦迪。纪寒景打了个呵欠,望向远山环抱的湖面。视野开阔,清凉湿润的风拂面而过,晨起的困顿立刻驱散了许多。一并被唤醒的还有胃口,说得我都饿了。吃饭去?吃着了。江廖音将小铁皮盒往上抛,又稳稳接住。纪寒景看着眼熟,印象里见他拿出来过好几次,什么玩意儿?薄荷糖。这句话说完,他终于舍得坐起身,慢吞吞地拉伸身体,仿佛真的老年人。与此同时,信息素的味道似有若无地飘在空气里,凉意直往人肺里钻。提神醒脑。纪寒景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吐槽,你还吃什么薄荷糖,你自己不就是一薄荷。再一想,这人本来就自恋,吃和他信息素味儿一样的零食也不奇怪。再再一想,靠,我真饿了。给我也来一颗。自己买。说话间刚刚路过的同级和师兄师姐们又折返,热心地端了许多早餐过来一起吃,各种点心水果,连带着分出两盘给他们。你们真会挑地方,在这儿吃早餐比坐室内可舒服多了。一位师姐端了吃的过来,其中一盘递给江廖音,顺便搭话,江师弟,你发质看起来好好啊。这颜色也太漂亮了很衬你肤色诶,得漂了不止一次吧。江廖音微微侧身避开,推拒道,不用,我吃饱了。啊?你吃了什么?这个。他又把铁盒抛了一抛,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没办法,我们精致的omega都是小鸟胃。师姐低头看了看自己餐盘里的一小堆食物。自尊心有被冒犯到。害,他这头发是打赌输了去染的。作为赌注,得顶着它一个月。纪寒景笑笑,替他接过话茬,我陪他去染的,记得好像漂了两三次才有这效果。转头压着嗓子警告,不会说话就闭嘴。要不是这学姐是个beta,你今天就要死在这。江廖音乐得闭嘴。捏着小铁盒又倒了一颗薄荷糖丢进口中,嘎嘣嘎蹦嚼。确实没有什么食欲。他喜欢茶。从性征分化过后开始,越来越喜欢。几年来各地茶庄去过不少,原本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尝尝茶,谁知昨晚被临时通知因为要迎接贵宾,茶室暂不对外开放。喝不到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毕竟就近几年来的探索经历而言,单是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也会比平时更舒心些。但不知为何,今天一大早就感觉不太对劲。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个不对劲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躁动。江廖音觉得可能是这茶庄跟他八字不合。要赶他走。他还坐在原来的那张长椅上,离人群也不远。不说话的时候漂亮得像幅画。明明近在眼前,却隔着框,触不可及。偏偏人性使然,越是这样,就越是招惹好奇心。大家不太敢直接跟他说话,就间接地去问纪寒景。被夹在中间追问了一会儿,纪寒景也有些不耐烦了。想要快点结束话题,半开玩笑道,别惦记了,惦记也没用。谁还不知道啊?你们江师弟是个性冷淡。众所周知,江廖音是个有缺陷的omega。他的信息素能够被旁人感知到,但奇异的不会产生任何吸引力,尤其是不会让人产生任何欲//望和冲动。更严重的缺陷是,他自己本身也对任何人的信息素都不敏感。长到这么大一次发情期都没有经历过。这通常意味着生育能力的丧失。对于以求偶繁殖为天性的omega来说,是十分致命的缺陷。也因此,江家小少爷是个出了名的废物二世祖。家业没能力继承,还生不了崽,送去商业联姻都没人要。但是从没人敢欺负他,也没人会同情他。尤其是纪寒景,从来就没觉得他可怜过。他们两个是从小就认识的。一路同班长大,读研究生又跟了同一个导师,彼此算是知根知底。江廖音身世有些坎坷,幼时曾独自流落在外。他家老头子觉得对不住他,一接回家里就当宝贝捧着。分化后,也觉得是让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身体底子没打好才会有这样的缺陷。于是加倍地疼宠。明面上背地里都疼得跟眼珠子似的。纪寒景第一次见他,是小学二年级。全班只有他自己不识字,被班里同学嘲笑。改天嘲笑那同学就被家里按着头当他同桌,从拼音开始手把手地交。后来他分化有缺陷,被隔壁班同学嘲笑。改天嘲笑他那同学又被家里强行转到他班上,按着头给他当同桌兼保镖。这两件事被江廖音津津乐道了很多年,但每次纪寒景都笑不出来。怎么能笑得出来呢?毕竟那倒霉同学就他妈是他纪傻景本人。纪寒景幸灾乐祸的毛病就是被这么强行纠正过来的。从此再也不敢轻易嘲笑别人说不得那人就是能让你被你爸收拾一顿的隐藏boss。用江boss的话说,他从小就喜欢教做人。总而言之,虽然有缺陷,但从没吃过亏,受过什么委屈。祸兮福兮,估计只有本人才有确实的体验。刚刚碰壁的师姐不太甘心,又小声问纪寒景,感觉这确实是个问题啊。那他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被追过吗?被追是肯定的。恋爱是没有的。纪寒景指了指高贵冷艳的江boss,简单陈述事实,就这人你说他看得上谁。仗有家里撑腰,又不受信息素的影响。他日常看谁都是冷眼,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性别性征,来者皆拒。无论是a是b还是o,到了他这都跟棵大白菜没两样。听到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在他这碰壁的,师姐的郁闷减轻了不少,端着盘子换人聊天去了。纪寒景终于能趁机填饱肚子。刚吃了两口,看见江廖音站了起来,你去哪儿?心里的躁动压不下去,反而更甚。他待着这里只觉得吵闹,索性独自离开,去看风景。随便转转。看看这座不给他喝茶,还要赶他走的茶庄,究竟藏了什么名堂。作者有话要说:来辽昨天忘了打个补丁b&r是个自造词:blocking and replacement(阻断和置换为他们俩量身定做,嘿嘿大家晚安mua!第三章季韶是真的不太长记性。以至于重获自由才第一天,就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平日出门总有人跟着。天空飘起小雨,他撑着油纸伞慢悠悠地散步。表面上波澜不惊,步子迈得不慌不忙,其实心里知道,自己已经迷失在这片茶林里许久了。说来惭愧。季韶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小时候走丢的经历,终于妥协地放慢了妄图在不断兜圈子中找到出路的脚步。平时出门都是有司机和助理一起的,他只需要知道目的地就可以。极少数需要自己开车的时候也是依靠导航,现代科技精确又便利,指哪儿开哪儿就很ok,认路这种事压根不用操心。如今距离他仅有的一次走失已经过去很多年,久到他都已经快忘了,自己其实是个毫无方向感的路痴。这次来茶庄打定主意要好好放松,修身养性,他没打算跟任何人联系,手机关机放在房间里,撑了把伞就出来乱走,连药都没带。方向感是个谜。季韶自己也搞不明白,明明也没有走出多远。这么大点儿地方,怎么就转不回去了呢?希望等到午饭的时候,茶庄里能有人发现他需要一些回程的支援。虽然有点丢脸,但他着实是饿了。一大早被吵醒,他胃口不大好,本来也没怎么认真吃东西。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饥饿感让人意志薄弱,眼前的光影晃晃悠悠的,像是快要出现幻觉了。又两分钟过去。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季韶终于意识到,这天旋地转的感觉恐怕不是饿出来的。于是当下最糟糕的事,突然从忘带手机变成了忘带药。目光所及之处,路边枝叶繁茂的那棵大树底下有块平滑的石板,看起来像是茶农们休息的地方。他缓缓地挪了过去,背靠大树蜷在石板上休息。纸伞遮在头顶,慢慢歪斜,最后滚了出去,翻倒在一边。季韶看了一眼。只是手指颤抖得厉害,动一动都很勉强,只能放弃捡回来的打算。跟往常药瘾犯了的感觉不一样。他的身体并没有被强烈的疼痛折磨,只是脱力感十分严重。肩颈处酸麻发胀,身体里翻涌着灼烧般躁动的热意。他硬扛了一会儿,身体内令人不适的燥热难耐却完全没有要消退的样子。意识摇摇欲坠时,心里终于涌出不详的猜测。这好像是发情期会有的迹象。许松延已经警告过他。长期服用b&r并不会让他的发情期消失,只是一直强行压制,停药后短时间内就会恢复。且因为被压抑了太多年,他发情期的情形会变得无法预测。只是这短时间也太短了点吧?明明他昨天才开始停药!季韶分化以来从没经历过发情期,也没有观看别人发情的爱好和空闲,并不知道一般的omega发情时是会什么情形。只觉得自己这样忍着要命的难受,还不如疼痛来得直接爽快。这种时候,一个alpha强力的标记就能解决问题。但暂且不提他愿不愿意,这地方安静又偏僻,显然只有他一个会喘气儿的。恍惚间他想到,似乎确实有传闻说omega在发情期时因为没有及时被标记而直接导致死亡的。只是因为omega数量稀少向来不愁追捧,所以这样的惨案数量很小。看来今天他要为这样的数据添砖加瓦了。八年都扛过来了,最后居然要死在这?脑子里乱七八糟。季韶闭上眼,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他的理智在一点点崩解,尝试着挪动时才发现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后颈处腺体生长的地方已经胀得发痛,他的心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空虚,满脑子都只想着一件事希望有谁能用力拥抱他,狠狠地刺穿那里将虚无感取而代之,用信息素填满他的身体。不知过去多久。好像就在下一秒,雨突然停了。他勉强睁开眼睛。视线已经十分模糊,只能隐约看出纸伞的轮廓笼罩在他头顶,伞边有金灿灿的光。像是一轮小太阳。还有撑伞的人。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只能听到耳边传来模糊不清的话语声。季韶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却从这个人身上闻到b&r的味道。那种让他上瘾的药物里才有的,清凉的薄荷味。他已经无法思考这是为什么,也再无法勉力支撑。仅有的防备都在这熟悉的味道靠近时松懈下来,信息素轰然而散。浓郁的茶香骤然钻入鼻尖,扰乱了心智。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令人沉溺。眼前的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竟然往后退了一步。别生怕他要离开,季韶艰难地伸出手去,嗓子哑得致命,给给我他的手被人握住了。然后像渴望许久的那样,被狠狠地抱入了怀里。**隔天早晨九点半,纪寒景坐在人满为患的教室里干着急。上课铃准时响起,他身边特意留出的座位却依旧空着。手机上的消息也无人回复。正打算偷偷在拨个电话时,终于看到江廖音不紧不慢地从正门进来。讲台上教授瞥了他一眼。他还镇定自若地打了个招呼,早啊老师。不早了。似乎是对他迟到的行径已经习以为常,教授无奈道,赶快去坐下,别耽误同学们上课。这就去。纪寒景占的座位就在前排边上,一眼就看见了。他在全班的注目下走过去落座,耳边飘来一句抱怨。你怎么才来啊迟到十分钟以上就给记缺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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