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他突然领到了假。然后这次领导还破例批准,同意他出国玩。易嘉一眼里,是有情人难掩的惊喜与期盼。没见过世面的单身狗选手们,开始兴奋地吱哇乱叫。可以可以,他有签证,我们就能一起走的。下午就赶来拍摄基地的江家助理在一旁回答。小天后应酬完节目组的高层,出会场时,见到的就是群男孩们凑在一起。恭喜你们,这次晋级了。小天后先是准确地凭借身高优势,在人群里找到江印,果不其然在江印几步远找到了季初渺:阿渺,我来找你,你不请一顿饭,说不过去吧?大家想吃什么,初渺请!江印侧首,面上不显地隐秘打量起这位女alpha。他其实看出季初渺对这位小天后没有感觉,小天后似乎也没那层意思。但两人的熟络,且毫无距离感的靠近,还是让他有些烦闷。他第一次庆幸自己与季初渺的关系。纸面伴侣也是伴侣,好歹是登记过的。吃饭?来不及了前辈,我们下次吧。与小天后吃饭的机会难得,班机又不能耽误,钱前作为小天后的半个迷弟,很痛苦。小天后看向季初渺。少年点头,失笑地解释:确实是来不及了,晚上我们要出发坐飞机,去欧洲。嗯?小天后很意外,但很快就回过神。她也是空中飞人做习惯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我去你们隔壁的国家,参加一个电音音乐节!那你们是不是今晚的法航飞巴黎,再转机去冰岛?那我们同一趟,一起呗?当晚最合适的时间,只有一趟法航了。小天后如是想着,以为还能在飞机上和季初渺多聊聊新专辑的编舞。季初渺眨眨眼,刚准备回答,就听身边有人利落出声:不好意思,私人航程。年轻alpha声音凛冽如冰,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小天后听愣了。演艺名流中,不乏有人有私人飞机,但大多都是老资历的大-佬,并且鲜少会为了单纯去度假,而花费上千万的维护和飞行成本,申请私人航程。她深切地意识到,眼前人,并非仅仅是方才在舞台上展现实力的歌者,其实更是底蕴深厚的豪门继承人,背后代表着让人无法企及的资本高度。小天后打了个哈哈,说笑了会儿,随后离开了。季初渺再一次感觉到了江印对小天后的敌意。不,与其说是敌意,不如说是介意。介意她靠近。季初渺隐约有点摸到点门路,但着实还有些迷糊。他被拖着去收拾行李,简单把衣服打包后,跟着易嘉一等人,坐上去了机场的车。季初渺江印共同离开的消息,在两人离开拍摄基地时,就被还留着没来得及离开的粉丝给拍了个正着。照片上,江印与季初渺身后都跟着西装革履的助理,助理们拖着硕大的行李箱,行色匆匆。一时间,双爹cp去向成谜,大家议论纷纷。第44章 分开坐与单身狗《偶像季》的录制园区门口,一群群小姑娘站在马路对面, 眼巴巴望着正从大门口走出的一行人。走在前头的正是两位c位, 随后是金宇、钱前和易嘉一。季初渺虽然走在前头, 但始终落江印好几步远,似乎有意在保持距离。哥哥他们去哪儿呀?诶?怎么我发现渺哥和印哥全程没说话呢。两人闹矛盾了吗?粉丝猜测纷纷,刚想从斑马线过马路去看看, 顺带要签名。结果还没等到红绿灯,就见两辆颇长的纯黑轿车缓缓驶来, 在路边停靠。两辆车都挂了黄牌, 前头那辆车标是个字母纹的三角盾,后头那辆是小金人。一陌生男人从后车下来, 穿得很低调, 半点看不出是为国防重器做研发的科学家。他带着墨镜和帽子, 帽檐压得低,刚看到易嘉一, 科学家的气场瞬间柔化, 上前就是去抱对方, 随机看向季初渺与江印。自从郑柏被调到内陆腹地做保密研究,季初渺很多年没见过这人了。他礼貌地颔首,乖巧打招呼:柏哥。其实称哥并不合适, 因为这位虽然年纪不大,但偏偏是家里的老来子。严格来说, 季初渺和江印按辈分, 都得喊对方一声叔的。季初渺有点怵对方, 没有别的原因,他在这位爷身上生生嗅到了火-药味,所以对其保持着距离。江印也上前打招呼,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向来关系亲和,只是第一下照面,都多聊了几句。季初渺发现江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来他身边。明明刚才走路还被他拉开了些距离的。郑柏摘了墨镜,目光从季初渺身上扫了眼,最后落到江印身上。面容俊秀的少年完全长开了,一双眼透亮清澈,赤子之心一如往昔。倒是江家的这位,学会掩藏情绪,深沉得让人一时难看透了。郑柏凶悍的眉眼难得透出一丝照拂幼崽的笑意,饶有兴趣地开口:阿渺长大了。季初渺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他有些疑惑,似乎不是很懂为什么郑柏说这话,不对着他说,反倒跟江印这厮说。少年抿着嘴,欲言又止。年轻alpha则眼底涌出克制的暖意,沉声嗯了下。郑柏又不着痕迹看了神色各异的两人一眼,心底了然。老样子。还是老样子。江家派车来的,江印招呼众人上车。前车司机率先下来,目光看向江印,显然是早习惯对方坐这辆车。郑柏望了眼前头的迈巴赫,果断带自家的小omega往后头的幻影走去。前头就俩座,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金宇和钱前也跟着往后走,就在众人靠近车门准备上车的档口,后方传来一声清亮的少年音。我少年一双桃花眼,眼尾耷拉着,怎么都不往前头去看,偏偏要来后车挤:我来后面坐吧。易嘉一懵逼,条件反射问了句:怎么了?前头坐也挺好的啊。都差不多的价格,都差不多的乌漆嘛黑,在易家小公子看来,简直没有区别。郑柏抬眸,看到了正绕到左车门准备上车、却因少年这话而停止动作的某人。天色渐晚,年轻alpha手撑在车顶边缘,表情掩入阴影里,神色不明。他没出声,只是抿紧的嘴角透露出些许真实情绪。郑柏虎目微眯,一下就看明白了。他长出口气,把自家的omega扶进车里,随后重新站直:我坐前头去吧,正好跟阿印聊点事。季初渺松了口气,对郑柏配合他解围一事分外感恩。反正这会儿若跟江印坐到一块,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自在。他小声对郑柏道了声谢。手上戴着婚戒的alpha轻描淡写摆摆手,长兄一般好脾气:去吧。正值下班高峰期,一行人堵了会儿车,原约好的私房菜馆最后也没去成,只能直奔机场。机场倒是方便,众人省掉了常规登记的各种值机流程,还避开了闻讯而来的狗仔和粉丝,从商务楼登机,上飞机前还拿到了一推车的打包外卖。是让人专门从市区内的那家私房菜馆打包、然后弄进来的饭菜。还是这一家的味道。易嘉一舀了勺蟹肉烩官燕,喝得满足:走之前不吃一顿,简直是遗憾!就印哥家里的餐厅,都做不出这味。阿渺,你不来点?季初渺坐在一旁叼了颗巧克力球,对出品精致、香气勾人的饭菜兴致缺缺。他看着窗外,懒散地摇摇头。江印坐在桌边,他没让他人经手去摆弄季初渺面前的刀叉。他刚接过餐具,就一见少年摇头。他波澜不兴地望了眼怎么样都不看他的人,动作一顿,沉默地把手里那套金属餐具给搁到桌边。刀叉有点分量,落到铺了餐布的桌面,也不轻不重地发出一声闷响。季初渺被这一声砸回了神,目光落到飞机玻璃窗上。外头夜幕,里头明亮,玻璃恰巧把餐桌边的动静给反射了。季初渺发现江印在看他。他连忙低头,掩耳盗铃般地避开,低头之后却又更手足无措起来。他脑海里仿佛有个小人,在疯狂抽自己。躲什么、躲什么、躲什么!有什么好躲的,不就是个江印!怕他个屁!季初渺心里陡然焦躁无比,像是被悬在高空,脚不着地,空落落的。他越想越气,腾地一下站起,绕过沙发位,坐到餐桌边。先睨了眼桌对面的某个alpha,随后抄起手边的叉子,以上战场的气概,精准无比地扎了块烧鹅掌。钱前等人望着那块力透叉尖的厚实鹅掌,悄无声息缩了缩脖子。咳。迟钝如易嘉一,也看出了江印和季初渺之后出了点问题,他举起酒杯缓解气氛:来来来,庆祝我们的全员晋级!季初渺狠狠咀嚼了口鹅掌,举起手边的高脚杯,像个莫得感情的祝酒机器。雇主恰逢喜事,随行的工作人员都开始起哄祝贺。一直没能正式介绍自己的郑柏,在大家相互祝贺完后,也举起了酒杯:谢谢大家对我家嘉一的照顾。我家这两个字,是再明显不过的宣誓主权。易嘉一首次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害羞,笑得像个小傻子。单身狗钱前和单身狗金宇开始海豹鼓掌,恨不得巴掌拍烂。江印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他一声不吭,把整杯酒一口闷了。季初渺捏着杯颈,被秀得头皮发麻。他觉得这杯酒,有点咽不下去。就很烦。第45章 你害怕与被袭击好好一顿饭, 其他人都吃的有滋有味, 只有江印和季初渺, 一个吃得沉默寡言,一人吃得像个受气包。钱前偷瞄季初渺, 不敢吱声。毕竟河豚被戳了才会鼓成球, 他们主舞大人鼓成球, 全自动。江家的私机不小, 还专门建有两个卧室和一个随时可改装成卧室的多功能室。入夜后,乘务开始问起休息要如何安排。易嘉一缩在沙发里, 闻言往身边对象怀里一靠。钱前刚想举手表示自己都可以,就被旁侧金宇眼疾手快拦住了, 金宇凑到钱前身边说了句悄悄话。钱前的眼眶都瞪大,费了好大力气, 才克制住自己尖叫的冲动。两位怎么安排呢?乘务笑得很是灿烂。季初渺环顾一周,对上远处江印高深莫测的目光。就三张床?季初渺艰难伸出三根手指。乘务小姐微笑点头:这次与几位一起出发的, 是专门负责私人行程的专架,不是负责私人公务的那架。公务那架是空客机型改装的, 比这架更大。我们这架开三张床, 是极限了。季初渺简直是服了江家, 整个私人飞机,幺蛾子都能这么多。他指了指身下的大沙发:晚上能在这开个床吗?乘务耿直摇头:不行的呢, 请问您是有独睡的要求吗?一米五的床能睡下两个人的。乘务话一出, 机舱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季初渺环视一周, 视线落到金宇与钱前身上:一起睡?被波及的无辜群众飞速开始摆手:不不不, 一米五的床,三个人睡不合适。无辜群众不仅粘着坐一起,还双手脚都勾连上彼此,身体力行表示拒绝。季初渺:不是。季初渺越想,越觉得众人的态度很不对劲:你们怎么偏偏就一定要一起睡呢?他说完,神探一样眯起眼睛,声音压低开始逼供:你们之间很有问题啊。金宇还在琢磨要如何回答,才能让这件事圆过去。他一个不察,让钱前这个才看明白二愣子开了麦。那你和印哥,怎么偏偏就一定不要一起睡呢?钱前直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胆大包天。金宇佩服这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兄弟。郑柏咽了口酒,学着季初渺的语气,在钱前话音才落时趁热补了一刀:你们之间很有问题啊。季初渺:!!!这话怎么接???飞机舱内一下陷入寂静,耳边只有飞机运行的机械声。少年着脖子根开始发烫,绯色从脖颈爬上耳根,印出一片带着热气的红霞。几秒钟时间,就把自己蒸熟了。季初渺词穷,说不过。他深吸口气,恶狠狠看向坐得远远正在抿酒的alpha,准备擒贼先擒王。江印一直未插话,喝了点酒的青年眸光没有了往常的清澈犀利,变得更混沌幽深。季初渺有种被含情脉脉注视着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饮酒很克制的贵公子,这次放纵得很。他喝完一整杯,把杯子往桌上一推,人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撩起眼皮,微哑着嗓子开口。怎么,跟我睡,你害怕啊?江印的声音不同以往,缓慢得很性-感。季初渺觉得耳朵像是被什么棉花轻轻擦过,痒到心里去了。他晃了下神,大脑放空了几秒。半晌后才把江印的话回想了一遍。害怕?嗯?怕他江印?他季初渺,能怕他江印?这话一听就不像话。季初渺也喝了几杯酒,反应没往常灵敏,完全没听出江印话里暗含的深意。我能怕什么!怕你半夜吃我一条胳膊吗!?季初渺不爽地回呛。他才说完,懒散靠在沙发里的年轻alpha半阖的眸子瞬间睁开,又有了光芒。他缓慢撑起身,双手合十握紧搁在桌上,不置可否地挑眉。还想要不要护一下季初渺的郑柏见此,无声叹了气。这架势,神仙都拦不住。-一行人在会客区休息够了,一对一对结伴往卧室去。季初渺余光一直在渺对面的江印。江印一直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