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都市言情>裂痕>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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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1)

说到这个,裴崇远又想起自己错过的首场演出。你们下学期有什么演出安排吗?蒋息笑了:能有什么演出安排?一个没名没姓的学生乐队,谁都不认识,学校要是没活动,我们根本就没地方去。裴崇远沉思片刻,跟他说:孔寻酒吧不是偶尔会做现场么,过阵子我给你问问。我还认识几个开livehouse的,安排几场演出不是问题。别啊。蒋息握着鼓棒,轻轻敲着鼓面,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儿欠别人的人情。你怎么知道这些人以前没欠过我的人情?裴崇远过去,坐在他旁边,拿起鼓棒,问他,教教我?蒋息站起来,让他坐,自己站在他身后:裴哥,我是认真的,和你在一起我也并不是因为你能帮我什么。裴崇远看着他,笑了,再次感慨蒋息活得太天真:人跟人之间不可能算得那么清楚,永远都是欠来欠去的,总想着不去欠人情,很多事就办不成,这就是现实。他回过头,仰视着蒋息说:小息,我之前说过,我愿意守护你的理想主义,但现实就是这样的。不过好在,这种事不用你去做,我来安排,咱们总得有个人走出理想主义,才能把日子过好。蒋息低头看着裴崇远,半天说不出话来。裴崇远笑:怎么?傻了?蒋息突然俯身,一个吻落在了裴崇远的嘴唇上。裴哥,蒋息轻声说,我爱你。在爱情里,究竟什么样的付出才算是付出?什么样的牺牲才算是牺牲?付出什么、牺牲什么,才算是爱情?蒋息向来想不明白,毕竟在以前,他从来没期待过所谓爱情,更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愿意为了他去付出什么。一个连父母都不好好爱他的人,还会有谁爱他?蒋息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直到他遇见裴崇远。哪怕裴崇远似乎从来没有直截了当地像他一样说我爱你,蒋息还是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是真心的。从一开始的不确定,到现在的肯定,蒋息虽然偶尔还会因为那些莺莺燕燕生闷气,吃点儿醋,但他也清楚,裴崇远大概真的不会背着他做什么过分的事。蒋息觉得,那些花花草草根本比不上自己。他一边傲气,一边自卑,有时候两种状态把自己拉扯得头疼。过来吧,裴崇远拉着他坐到自己腿上,教教我怎么打鼓。蒋息笑:这样不行,我坐你腿上你没法弄。那就算了,不学了。裴崇远吻着蒋息的后颈,抱着你比较重要。抱着你比较重要。你比较重要。蒋息深呼吸,然后微微后仰,把自己彻底落入裴崇远怀里。两人紧紧相贴,没一会儿就开始互相爱抚,最后的结果自然变成了扒光彼此,在地毯上做了起来。那个时候蒋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跟裴崇远,他们相爱。相爱的两个人对彼此有着无穷无尽的渴望,这很正常。可是在后来,他再回头看这段关系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在他们的相处中,性的比例远高于情。他们总觉得自己了解自己,了解对方,了解自己想要什么,了解对方想要什么。殊不知,他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他们愚蠢得可以。或者。他愚蠢得可以。三天的世外桃源生活让蒋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个地方没有那些随时可能出现的裴崇远的前任,也没有那些随时可能出现的黏住裴崇远的花蝴蝶。这里只有他们。他们弹琴打鼓做 a,偶尔也说说话。蒋息一点一点剥开自己的真相给裴崇远看,但也只是尽可能给对方看自己星光夺目的一面。比如,高中的时候写了几首曲子,被哪家公司买下来。比如,这些年来,收到过多少告白,却一一被他拒绝了。至于那些灰色地带的故事,依旧被他藏得好好的。那些人生桥段各个儿都是直击蒋息太阳穴的冷枪,他还没死不是他承受能力多强,只是因为命大。他不想说,不敢说,害怕让裴崇远看见灰突突、落魄难看的自己。蒋息太骄傲,也太自卑。前者,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后者,任谁都不会相信他是个自卑的人。两人离开山上的房子前,蒋息有些舍不得,他喜欢这里,太喜欢了,无人打扰,没有烦恼,在这里的这些时间,他一扫之前的忧虑,再不担心裴崇远会离开他。中午两人吃了饭,又去书房的落地窗前做 a。这天没有斑驳的日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声落下的雪。蒋息趴在窗户上,掌纹印在了上面,哈气扑在了上面。他看着慢慢堆叠起来的厚厚的雪,前方是冰天雪地,后面是裴崇远温暖的身体,他被夹在中间,体会着人间最畅快又不可说的欢愉。离开时,蒋息说:裴哥,你带别人来过这里吗?裴崇远给他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笑着说:你觉得呢?这些日子,裴崇远为了蒋息一再破例,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裴崇远甚至觉得能看见自己一步一步深陷蒋息的温柔乡,沉迷于此,无法自拔。他想着,蒋息要走了,回去过年,那接下来的这段日子,见不到面,正适合彼此冷静一些。用一个多月的时间来思考接下来往哪里走。等到蒋息回来,马上开春,那时候冰雪融化,天气转暖,是分开的好时节。裴崇远这么想着,可看着蒋息的时候,恨不得把人揉碎在自己怀里。再机关算尽的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裴崇远觉得,自己这次失控了。他们下山的路很难走,下了雪,没人清理,必须小心慢行。蒋息坐在那里,双手攥着安全带,看着被雪覆盖的山,轻声说:以后老了,我们也到这儿养老。裴崇远看了他一眼,因为走神,轮胎压上了一块石头。石头不大,但因为这么一下,车身颠簸得厉害,就像是裴崇远刚才听完蒋息那句话之后的心。每次蒋息说到以后,裴崇远都会有些心虚。刚刚那么一颠簸,两人都吓了一跳。裴崇远提醒蒋息检查一下安全带是不是系好了,蒋息却说:没事,反正咱们俩在一起。反正咱们俩在一起,就算出事也是一起,死在这儿都行。裴崇远无奈地伸手摸了一下蒋息的安全带,确认好好系着:你别气我,今天路难走,让我省点心。蒋息笑:好,我不气你。蒋息只是舍不得。他太喜欢在山上的这三天时光了,完全远离尘嚣,谁都不能打扰到他们。蒋息不想离开,但又知道,不得不离开。他甚至开始幻想,等以后,他们都老了,两个老头子在这里过着隐居的生活,采菊东篱下,做 a于夕阳。这是他能想到的,他跟裴崇远最浪漫的结局。蒋息想到这里突然笑了,问裴崇远:裴哥,等你七十了,还想跟我做 a吗?裴崇远无奈地看着他笑:你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想你。蒋息说得很直接,想和你做 a。大雪停了,但山路依旧不好走。下山行至一半,裴崇远停车休息。蒋息凑上去跟他接吻,两人在车里又做了起来。裴崇远明显感觉到蒋息这几天欲望很强,好像一只处于发q期的小兽。他倒是乐得如此,自己也吃了个饱。只不过裴崇远不知道,蒋息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即将迎来的离别。寒假,春节。裴崇远没多问过什么,只是当蒋息和绝大部分大学生一样,到了假期都要回家。而蒋息也没多说什么,就任由裴崇远把自己当成那些大学生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个。车停在雪地里,无人的山腰。车上,两个人缠绵温存,依依不舍。从山上回来的第二天,裴崇远送蒋息去了机场,告诉他落地后报个平安。蒋息笑着跟他说:你自己在这儿,该管好什么,应该清楚。这语气是吓唬谁呢?裴崇远捏了一下他的肩膀,行了,快走吧,登机口离这边远,你得走一会儿。蒋息舍不得走,后退着,一直看着裴崇远。裴崇远并没觉得怎样,直到回去的路上,副驾驶座空了,没人和他说话管他叫裴哥了,才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家都被搬空了一半似的。原来习惯了身边有个人,一旦那人离开,真的会不适应。这是裴崇远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为了排遣寂寞,他打开音响,特意找到了那首李宗盛唱的《爱的代价》。他想着第一次见到蒋息时对方的样子,站在大雪里,穿着有些薄的棉夹克,雪落了一身,是一种带着寒意的美。这么想了一路,过了收费站,进了城。裴崇远看了眼时间,发现这会儿蒋息的飞机应该已经起飞了。他靠边停了车,拿着手机给对方发了一条:宝贝,想你了。头顶一架飞机轰隆飞过,裴崇远下了车,一直看着它飞远。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载着蒋息的那架飞机,但就当是吧,看着它,就像是看着蒋息身在几万英尺的高空,孤独又自由。回到车上,裴崇远的手机响了。孔寻打电话给他:忙什么?有一阵子没来了。刚把蒋息送走。操,你他妈还有脸提。孔寻说,自从跟你好上,我都没脸见蒋息。怎么了?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孔寻骂他:你他妈怎么回事儿我还不知道?行吧,这事儿也他妈怪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俩认识。孔寻原本没觉得怎么样,但前阵子跟蒋息见了个面,听蒋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们是来真的。孔寻可太了解裴崇远了,他们俩认识多少年了,这人从来没跟谁认真过。最开始孔寻以为蒋息也就是图个新鲜有趣,跟裴崇远玩一玩,哪知道,年轻孩子是真经不住撩,一下就动了真格的。他当蒋息是朋友,虽然俩人差了挺多岁,但蒋息无论是为人还是创作都让他觉得相当不错,现在想来,后悔得不行。怕是以后裴崇远掀翻了他们的船,连孔寻都跟着遭埋怨。你今天在店里吗?裴崇远说,晚上我过去。行,你来吧,哥们儿跟你谈谈心。孔寻说,对了,你说把蒋息送走了?他干嘛了?回家过年呗。裴崇远点了根烟,他放寒假,回老家过年了。孔寻笑着骂了一句:你他妈真不是人。我又怎么了?你是不是过年有安排了?要不怎么把人给糊弄走了?他这话让裴崇远心里不痛快了:说什么呢?别跟我装了,蒋息家里那情况,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裴崇远一听不对,皱着眉问:他家什么情况?你真不知道?孔寻一想,觉得蒋息还真有可能没跟裴崇远说过,这些事儿是当年蒋息高中的时候在论坛写的,匿名树洞,作为版主的孔寻能看见,别人都不知道是他。赶紧说。裴崇远有点儿急了。他八岁开始就自己过了,孔寻说,当年他爸妈双双搞外遇,他成了多余的那个,俩家人都不想养他,他就关门自己过了。蒋息没跟裴崇远提过家里的事,裴崇远也没问过。像裴崇远这种人,太清楚如何跟人保持一个礼貌的安全距离,哪怕两人身体上已经严丝合缝,但精神世界总该有些自己的空间。他从来不会对谁刨根问底,尤其是情人。蒋息不主动提,肯定有他的原因,以前裴崇远没多想,现在听着孔寻的话,他大概能明白。那孩子那么骄傲,怎么能允许自己把缺憾暴露?蒋息要完美。裴崇远坐在车里抽烟,然后直奔孔寻的酒吧。酒吧还没开门,裴崇远站楼下打电话:下来开门。孔寻骂骂咧咧地下楼,穿着睡衣叼着烟,眯缝着眼睛看裴崇远:你不晚上过来吗?进去说。裴崇远挤进来,问他,你这地方让人扫荡了?有阵子没来了,酒吧基本上还是老样子,但乱得不像话。昨晚开趴来着,孔寻说,给你打电话你他妈都不接。昨晚裴崇远手机丢一边,自己跟蒋息从浴室做到卧室,哪有工夫接电话?我说你,孔寻坐下,给他拿了瓶酒,到底怎么想的?裴崇远等会儿还得去公司,没动那瓶酒。你先跟我说说蒋息。裴崇远点了烟,他家怎么回事儿?他以前自己在论坛写的,既然是匿名,肯定就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孔寻说,好像他爸妈未婚先孕生的他,俩人压根儿没结婚,他出生之后在一起住了几年,跟真两口子似的,但后来蒋息才知道,三口人都不在一个户口本上。裴崇远吐了口烟,手指轻点着桌面。具体怎么回事儿我记不清楚了,反正就是他爸妈都挺有钱的,从来没亏待过他,但孩子么,光给钱有个屁用,得给爱啊。孔寻瞄了一眼裴崇远,他缺爱。裴崇远看着眼前缭绕的烟雾,想起蒋息紧紧抱着自己时的感觉。也难怪,蒋息有时候性子是有点儿难以捉摸。好像很在意一些别人不太会注意的事,也总是嘴上说着不服输的话心里却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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