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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1)

即便穿的这么厚,当风迎面吹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被冻的一抖,打了个喷嚏。出租车载着他只开了十五分钟便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高档小区里,弘灵玉下了出租车,刷了门卡进了小区里,跟着指示牌走了走有快十分钟才找到那一栋楼。他不被允许有这栋楼的钥匙、这个家密码锁的密码,因此他只能按下门铃。门铃响了足有一分钟,他听见从二楼敞开的窗户后头传来一声尖锐的高喊:小朱,去开门啊!!十几秒之后,保姆那张神色匆忙带着些慌张的脸才出现在门后:少爷。对方像是急着回厨房,开完门喊了他一声,说让他自己换鞋就匆匆走了。弘灵玉一言不发换上一旁的棉拖,取下口罩整齐地叠好收到上衣口袋里,原本也想把围巾外套脱下来,可室内暖气似乎开的不够足,他才把围巾拿下来一圈,就冻的缩了缩脖子,准备重新围上。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从二楼楼梯上下来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动作:在屋子里你穿这么多干什么?把围巾外套挂到门口。我不是跟你说二十分钟之内要到,你怎么还是迟到了啊?你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吧我看你!弘灵玉自然不把这个所谓的母亲放在眼里,但他没有精力可以拿来同人吵架斗嘴,于是他脱下围巾外套,找到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三度。就这么一个动作,却又引来对方一顿炮仗似的骂:真是个病秧子,都快30度的天了,你怎么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把你和你弟弟一起阮亚杏骂到这里,忽然收了声,看了一眼沙发上微微侧头看向外面,沐浴在阳光里,一身浅浅光晕的青年,心里忽然打了个突,及时换了话题:你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和你几个哥哥姐姐争家产?可这一次,儿子却没有像阮亚杏记忆中那样沉默地忍气吞声,对方忽然转过头来,琥珀色的瞳仁清澈且犀利,牢牢锁定了她的眼睛,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嘴里的话却让她心惊。早知道什么?弘灵玉反问,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把我和弟弟一起扔了?阮亚杏瞪圆了眼睛,满脸的骇然和不敢置信,张着嘴巴正是哑口无言,门铃却忽然响了。险些接不上来的一口气就这样硬生生的梗在胸口,膈的她心肝脾无一处不疼,却到底是另一种期望占了上风,让阮亚杏火速收拾好表情情绪,捋了捋头发,风姿绰约地去开了门。手搭上门把的时候,阮亚杏还不忘回头瞪一眼弘灵玉,压低声音小声威胁:你给我说话小心一点,不然你这几个月都别想要生活费了。弘灵玉只轻轻一哂。老爷,你来啦~门一打开,阮亚杏便对着门口的男人轻言细语,声音嗲的不得了。章忠志显然很吃这一套,板着脸点了点下巴。阮亚杏柔弱无骨保养得当的手便缠上了对方胳膊,挽着人往餐桌跟前走,甚至还笑着朝弘灵玉摆摆手:儿子快来,吃饭了。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透过孪生兄长脑海里残存的些许回忆,弘灵玉已然习惯温习过对方这些年的经历,对生母这样的变脸并无什么感触,便照记忆里兄长那样,安静地走到餐桌前自己的位置坐下。在保姆上菜的空隙里,阮亚杏倚向章忠志的方向,娇声说:老爷,我啊今天特地起大早去给你买的排骨,看了好几家呢,选的品质最好的,亲手煮章家在巨擘如云的c市不过算是个小康线以上的家庭罢了,开了三五家连锁的店铺,赚的钱足够在寸土寸金的c市买上两套房子,于是章忠志还学起那些大家大族的家主起来,在外头养了个小三阮亚杏,还包了个女大学生。甚至还拿捏起身份来,让阮亚杏和那个被包养的女大学生喊他老爷,野心昭然若揭,却又行事张扬惹人耻笑。弘灵玉正在心里慢慢地捋着各种信息,忽然大腿上传来一阵揪心的痛,他身体反射性一抽,膝盖撞上桌底,霎时疼的他弯下了腰,嘶嘶的抽气。桌子对面的两人都是一愣,阮亚杏腾的一下就弹了起来,绕过桌子摸了过来,从荷包里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不由分说掰开弘灵玉的下巴就把药塞了进去,手还轻轻拍着弘灵玉的背替他顺气,眼里泪花汪汪: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妈妈啊。这副为亲子心痛着急、潸然落泪的慈母形象如此到位,仿佛刚刚下狠手掐弘灵玉的根本不是她。☆、第三诊章忠志显然不知弘灵玉这样是被因为突然被掐,还以为他当真是心脏病犯了,脸色也有些严肃:小秋最近状态怎么样?还没有找到匹配的心脏源吗?说道这个话题,阮亚杏直接哭了起来,近五十岁的人,却仿佛二十出头的少女般梨花带泪,瞧上去很是柔美,惹得章忠志心疼:老爷不知道,合适的心脏源哪里有这么好找,我托了人去全国各地给小秋找,至今却也没有等到好消息,花点钱也就算了,主要是看他这样,我这个当母亲的阮亚杏忽然一哽咽,捂着口鼻说不出话,眼泪簌簌往下掉。章忠志忙一把把人揽住,手臂带着阮亚杏的腰把人拉到身前,凑到对方耳朵边上低声哄着:别哭别哭,小秋还年轻,继续找就是了,明天我再给你打一笔钱,你多找几个人,好好找找。两个人就这样腻成一团,把餐桌上还弯着腰,发着心脏病的弘灵玉晾在了一边。这就是阮亚杏还打电话给弘灵玉这个儿子来宅子里吃饭的理由。对章忠志,阮亚杏一直装作亲力亲为悉心照顾儿子的模样,好让对方来的时候深知自己的不易,套一笔钱。而这些章忠志以为用来给弘灵玉寻找心脏远的钱,其实都变成了包包和各种奢侈品,好好地摆在二楼本应该给弘灵玉的房间里。等到章忠志一走,阮亚杏就会毫不留情地把弘灵玉扫地出门。哥哥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呢?初次在这个陌生的身体里醒来,意识到对方竟然是自己的孪生兄弟,进而接管这些回忆的时候,弘灵玉是这么想的。可随后他又会自嘲地想,至少哥哥有自己健全的思想和人格,面对这些遭遇也能淡然处之,和哥哥相比,从前那个在弘家挣扎求生、愚蠢无知的自己,显然差劲多了。弘灵玉忽然失去了胃口。父亲,母亲,我有些不舒服,我去一趟医院。阮亚杏未料到他会这么拆台,却又必须完成贤妻良母的人设,只有咬着牙强撑出笑容:要紧吗?我同你一起去?老爷,你看章忠志看着自己的情妇和私生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见弘灵玉打断阮亚杏道:不用了母亲,你们饭还没吃完,我可能有点感冒,去开个感冒药而已。阮亚杏看了一眼章忠志,有些放心不下的样子,却被章忠志一把捧住手,拍了拍手背:听孩子的。我相信他。阮亚杏这才好似放下心来,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还朝正往门口走去的弘灵玉叮嘱:你多穿点衣服,把我新给你买的围巾和大衣都穿上!这一瞬间,弘灵玉几乎要笑了。自从十八岁被阮亚杏扫地出门,对方每个月就只给弘灵玉一千块钱的生活费,还是弘灵玉自己争气,在网络上做了些德语翻译的活儿,自己赚齐了学费和生活费。而这件大衣和围巾,是弘灵玉年初的时候,拿着辛辛苦苦赚来的稿费买的。和她阮亚杏又有半毛钱关系?住进章代秋躯壳的弘灵玉这一刻忽然冒出一个疑惑。哥哥,过去的那年你为什么留在这里?你是还在期待什么吗?子虚乌有的母爱还是根本不存在的父爱?既然你下不了这个决心,那我替你下好了。出了小区,搭上出租车回了住所,弘灵玉简单收拾了一下为数不多的行李:几件冬衣,几件春衣夏衣,三双鞋,一些洗漱用具,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些心脏病的药物,一张银行卡一张储蓄卡,一张身份证。连一个21寸的行李箱都装不了一半。出租车司机仍在楼下打表等着他,等他上了车之后便照一开始说好的,送他往城西的火车站去了。他心中并没有目的地,到了城西之后随手找了一本宣传手册,看着上头宣传的某个民风淳朴,风景上佳、人迹罕至的小城,就这样定下了下一站。弘氏老宅中,极低的气压已经持续了有一个月。距离原本的弘氏大少弘灵玉骨灰入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骨灰入土第二天一大早,弘氏二少,弘卓真正的亲子弘夏轩就拎着行李箱回了远在欧洲的学校,一声招呼都没有同弘卓打。这日深夜,管家钱伯端着温茶敲开书房的门,轻轻把茶杯放在低头看文件的弘卓手边。外头的窗户正开着,偶尔有风吹进来。钱伯看了一眼,觉得窗户开的有些大,况且夜风最凉,容易寒气入体,于是他走到窗边,想把窗户稍稍关小一些。此时正好风过,穿堂的微风从窗口一路吹到弘卓桌前。一缕清甜的奶香味就这样被风裹挟着带到他鼻尖。弘卓下意识就往房间另一头的沙发上看过去。可惜那里空空荡荡,别说人了,连一个凹陷都没有。钱伯,你喝牛奶了?弘卓握着鼠标的手挪了开,顺手就揉上了太阳穴和眉心,有一缕捉不找的烦躁盘踞在他眉心,直让他把眉心捏出一道红痕来。钱伯关窗的动作一顿,脖子僵了一下,心中斟酌了一下,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叹息一声,走回桌边,端着托盘又出去了。房中安静如初,可弘卓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文件了。他走到窗边,深深吸了一口外头略带凉意的空气,却依旧没能抚平心中的焦躁。好在这些文件并不是最紧急的,等到明天处理也来得及。弘卓看了两眼夜色,心中始终安定不下来,脚好似自己有意识一般,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真皮的沙发略微有些凉意,却足够柔软,即便是身高有一米九、手长腿长的弘卓坐进来,也舒服的恰到好处。弘卓展开长腿和手臂,往后倚靠在沙发上,放松了肌肉。但没过多久,他又睁开眼睛,起身在书房里走了个来回。即便是书房中明亮柔和的灯光,也不能缓解他逐渐沉下去的脸色。这个弘氏老宅中他呆的时间最长的房间,此刻竟让他越呆越烦躁。仿佛忽然少了某样让他批阅文件缝隙间能有所寄托的东西。三十五年来第一次体验这样没来由的烦躁感,弘卓直接走出了书房,左拐往自己的卧室而去。可这一夜,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他才面前睡着,基本不做梦的他这次在梦里看见了满世界的光怪陆离,可当第二天一早钱伯请他起床的时候,他却根本记不起昨夜梦里到底有什么。今天在弘氏一楼等着弘卓的,却不是他的特助肖正平,而是专门替他打理黑道生意的手下,纪稻恭。家主,上次刺杀您的三个人抓到了一个。弘卓眸子里温度骤降,开口时的嗓音冷的几乎可以掉下冰碴:剩下两个呢?纪稻恭连忙回答:已经追踪到下落了,一个现在在非洲马拉维,另一个跑到了冰岛。弘卓微微颔首继续问:人在哪里?纪稻恭说:在地下室里。地下室是个隐晦的说法。弘氏几百年历史,从封建王朝还在的时候弘氏就已经是显赫贵族,私宅颇为豪华壮观,庭院小溪山石甚至是地牢都一应俱全。后来进入新时代,为了不掩人耳目,弘氏顺应潮流推掉了老宅,在原来的地基上盖了新式建筑,但原本的地牢、挖的内宅小溪却全部都保留了下来。而纪稻恭所说的地下室,便是地牢了。几口喝完一碗粥,弘卓擦了擦嘴角,领着纪稻恭和几个手下直接去了地牢里。地牢中灯光昏暗,除了牢门是最坚固先进的金属,其他条件全部极差。毕竟阶下囚是不需要被人道对待的。带着一身冷意,弘卓几步就走到了最里一件牢房。里头的人手上一副手铐,脚上一副脚铐,身上一圈一圈的绳子将他牢牢绑在椅子上。对方头发凌乱,眼神迷茫,脸上还不乏青紫,可见已经被好好招待过了。问出什么了吗?看着里面的人眯着眼睛试图辨认来者,弘卓微微侧头问纪稻恭。纪稻恭却脸上一闪而过一阵尴尬羞愧,坦白回答:他嘴硬的很,还没开口。话音落,弘卓身上气势更甚,纪稻恭和几个跟来的人都纷纷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就在这时,眯着眼打量半晌的人仿佛终于认出身前是谁,眼神一亮。接着沉默的地牢中忽然响起那人沙哑难听的声音:哟,这不是弘家主嘛!老子上次一颗子弹看来还是没有把你给招呼好啊,这把老子请过来,是还想吃枪子儿吗?哈哈哈哈哈!说着竟然猖狂大笑起来。弘卓身后几人脸色一沉就要上前,却被弘卓轻轻一个抬手制止住了。是你开的枪?弘卓问。对方毫不避讳,甚至还以此为荣,摇着脑袋竟然抖起腿来:那可不是!就是有点可惜,只打死一个大少,诶不对我听说这大少不是你的种啊,我说弘家主啊,外头都猜说你养这么个智障儿子,就是为了给你挡枪子儿的,这人说着,探着脑袋抻着脖子努力往前凑,活脱脱一只被绑在竹竿上的王八,你说有这回事儿吗?地牢中仅有的换气扇吱呀吱呀地缓慢转动着,把光和影切成一片一片的。就在对方话音落地,一片阴影投到脸上的时候,弘卓仿佛听见有什么东西因为崩的过紧而吧嗒一声断了的声音。把门打开。弘卓说,三个就算死了一个,也还有两个能套出话来。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冰冷的古井里透出来的,让人听了刹那凉到骨子里。☆、第四诊方才还满脸嘚瑟王八一样抻着脖子、抖着腿的人,忽然脸上表情就僵住了,看着弘卓一步一步走来的动作,仿佛活活见了死神一样。你们到外面等着。弘卓面无表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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