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少爷买了一盒酸奶。章少爷拿了一盒榴莲。然后又放下去了。章少爷而此时的办公室里,弘卓放在面前的手机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弹出来,频率几乎是每十几秒一条,可他没有丝毫不耐,看着手机上的文字直播,脑海里几乎就能回忆起从前陪着弘灵玉出门的场景。半晌之后,他终于锁上手机,起身出了办公室。作者有话要说:保镖:章少爷买了两条内裤。弘卓:什么颜色的?保镖:?????☆、第五十诊弘灵玉挑了离家最近的商场。自从搬回来,他为了埋头翻译,都没有出过门,一日三餐全部靠点外卖解决,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已经是吃腻了。天气还没转暖,他穿了一身米白色的毛衣,外头简单罩了件风衣,进入商场里头之后实在太暖和,弘灵玉于是把风衣解开。他眉目清隽,周身气质温和,这么一副穿搭俨然是温柔的刚好,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弘灵玉还不能习惯陌生人的目光,这些注视只让他觉得头皮紧绷,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心里也有些懊恼。这次实在是有点饿了等下次,下次还是找家人少点的商场吧。弘灵玉脚步匆匆,直奔食品区去,一口气买够了一周的食材。他一边选着,一边也没有放松警惕几步之外的地方,有一个男人跟他跟了一路了。对方明显是跟着他走,还时不时会偷看他两眼,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没有被他发现。这么拙劣的跟踪计较,显然不是什么有来头的人,大概是普通人了。那么在他没有动作之前,弘灵玉也不会做出防备之外的举措了。眼见弘灵玉选好了东西,这就要去结账,跟了一路的男人终于忍不住,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动地冲上前去:你、你好,他有些紧张地说,目光闪烁两下,留在弘灵玉脸上,心想即使这么近的距离也是真的好看啊一点毛孔都没有,看着脾气还这么好的样子,是传说中的极品人|妻0了这么想着,他又鼓起勇气,势在必得地露出一个开朗阳光的笑意:我叫赵昂,我很喜欢你,可以认识一下吗?他并不惧怕说的太直白吓到对方,事实上,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和他应该是一样的人。弘灵玉在他冲上来的时候就默默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微微撇开头,后背肌肉紧绷,一旦对方有什么冒犯他的举措,他随时都能把对方掀翻在地。只是他等了一会儿,对方也不过站在他面前而已。凭借耳边模糊一片的男音,他根本无从猜测对方说了什么。于是弘灵玉掉头就走。赵昂自认为外形条件、身材条件还是不错的,因此眼光也不低。尽管如此,他从前在学校里算是百撩百中,因此自信心很是爆棚,这么骤然被无视,旁边又有围观群众投过来的视线,他的脸色瞬间就涨红成了尴尬的猪肝紫色。喂!他喊着,声音里有些恼怒,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是聋子吗?赵昂站在原地喊了两句,见弘灵玉已经走远,心里有些暴躁自己是怎么会以为他脾气好的??心中涌起不甘,赵昂脸色越发难看,为自己被下了脸,也为自己看走了眼。只是他不愿放走好不容易看到的、合胃口的人,于是还是咬牙追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抓弘灵玉的肩膀脚步声逼近,弘灵玉肩膀已经蓄力,正要转身,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骨头实打实砸在地面的声音。还有一声即便是模糊,也能清晰分辨的痛呼:我艹!弘灵玉转过身,眨了眨眼。弘卓满脸的戾气,在收回视线看向弘灵玉的时候,眨眼消弭无形。他骚扰你了?弘卓眉心微蹙,声音很冷。看出他的口型,弘灵玉想了想,点了点头。跟踪了一路,还莫名其妙搭讪,影响到他了。算是骚扰。弘卓眉峰陡然塌了下来,压出沉沉煞气。被他摔到地上的赵昂疼的脸色青白,这会儿还没缓过劲儿,开口刚要骂人,忽然被人踩住了要害。弘卓一离开公司就赶了过来,身上还穿着在公司里的那一套衣服,皮鞋是特制的牛皮底的,很软,很舒适。只是当穿着这双鞋踩在地上某人的某个部位的时候,那种柔软的感觉还是传递的太明晰了。弘卓被恶心的脚踝一顿,脚掌挪了挪,换到了鞋底最厚的脚跟,不欲再纠缠,毫不犹豫地踩了下去。又是一声另人蛋疼的惨叫。亲自上阵教育这种另人恶心的人对弘卓来说并没有什么愉悦感而言,他控制好脚底力量,只要给对方一个教训,让他疼上一阵就行,无意废掉对方。因此他的脚换了地方,在最后一刻踩向了赵昂大腿根部。那一声痛呼,估计大半都是吓的。走吧。弘卓黑着脸,手臂一揽弘灵玉,带着人迅速结账离开了这里,身后的事情交给了保镖处理。回去的车上,弘灵玉还有些迷茫。他怎么就又上了弘家主的车?于是弘灵玉从后视镜里看着弘卓的黑脸,突然气定神闲地发难了:你跟踪我?弘卓刚要解释,听见弘灵玉又说:他刚刚也是跟踪我。你们这样,有什么差别?坐在前面目睹了今天一切的保镖兼司机整个人都快要石化了,恨不得就地化作蘑菇,好让家主不会因为自己听到了这些而被灭口。听完弘灵玉的问题,弘卓稍稍调整了下坐姿,收起黑脸,慢慢叹了一口气,坦诚又认真地看着弘灵玉道:不一样。他跟踪你,是因为对你有不好的想法。我跟踪你,是因为担心。我的人、甚至我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对你的生活产生任何一丁点儿干扰。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不论什么时候。弘灵玉最初这么问,其实只想试探对方会不会再把自己带回弘氏。况且以弘卓的能力,不论是他挑人跟踪自己还是亲自跟踪自己,都完全能够做到不让自己发现。他其实没有和对方抗争反抗的能力。可弘卓这么一番认真的剖白,却好似忽然把杀伤性武器的开关交到了他的手里,甚至同时还附赠了他的信用、忠诚、守护一样。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感受,弘灵玉失去了最佳的追击时机,最终只是不再说话,低头不知想着什么。车停在弘灵玉住的这栋楼跟前,弘卓看着安静低头沉思的弘灵玉,嗓音分外柔和:到了,乖宝。弘灵玉没能送他的声音中回神,是弘卓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顶,弘灵玉才从思绪里抽身出来。撞上弘卓眼底蔓延的温柔神色,弘灵玉一个恍惚,把心里想了一路的问题问出了口:你我这里还有什么你要的?为什么?弘家主这样果断理智,从来不会做多余的、没有用的事情,身边不会留一个没有用的人。当年的他是这样、后来因于他做对而被赶走的前弘氏主母是这样。他是个精明的商人,也是个冷血冷静的家主。对方直言不会勉强自己,也遵守诺言放自己走,那么就是不会拉自己回去挡子弹了。那么自己对他而言,还有什么价值,值得他这样锲而不舍地跟着自己?弘灵玉想不通,因为根据他对弘卓的了解,眼下这样的情况在逻辑里根本不应该发生。他的问题出口,弘卓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他的乖宝其实还不明白他的心意。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让弘灵玉明白。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只是他差点忘了,眼前的人单纯的过分,如果只是等下去,什么都不做,只怕真的遥遥无期。弘卓忽然勾了勾唇。弘灵玉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只觉得对方叹气言语间无奈又很是惬意的模样陌生的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弘卓侧头朝楼上看了眼,几缕阳光照进他眼底,却根本无法驱散他瞳仁里深邃的黑,这抹深邃最后轻轻落在弘灵玉身上,仿佛轻柔地注视着什么世间难得的珍稀宝物一样认真:可以让我上去坐一坐吗?我们慢慢说。这样的语气,不是幼时记忆里冷漠的语气,也不是后来成长中常常听到的命令的冷静语气,反而是一种把他放在了平等位置上的、恳切的请求。弘灵玉无法拒绝用这样的语气提出的请求,于是他轻轻点了点头。弘卓跟在弘灵玉身后下了车,落后他四五级台阶,跟着一步一步往上爬。走到家门口,弘灵玉掏出钥匙要开门,隔壁似乎听见了动静,门唰的一下打开了,里头是个瞧着面容干练,穿了一身ol装的女性,脚上甚至还穿着一双矮高跟。对方目光先是落在弘灵玉身后的弘卓身上,整个人一抖:家触及弘卓陡然冷下来的目光,女人连忙扭头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家玉,东西呢然后女人弯腰扫了眼把钥匙送进锁里才回头看了眼他的弘灵玉,心里放心了还好这个大少爷没听到,不然自己年终奖就没了。在弘灵玉扭下钥匙,推开门的时候,女人连忙弯腰从门边拎起来准备好的东西,追了上来:稍等!弘灵玉模糊听见女人说话,并没觉得是在和自己说话,推开门就要进去,是弘卓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心里咯噔一下,无端觉得这位小少爷的反应似乎有点不同寻常但是被弘卓冰冷的目光一觑,她立刻办起了正事。她把手里满满一袋按照清单选好的零食递到弘灵玉面前,盯着弘卓的目光露出一个温和不失礼貌的微笑:你好,我是刚刚搬到你隔壁的邻居,这几天搬家打扰到你了。弘灵玉的目光在面前的超大购物袋上顿了一下,错过了女人的话头,于是理所当然地,抬着头迷茫地看着对方。她刚刚说了什么?弘灵玉并不愿意和陌生人交流,因此在没听到女人到底说什么的情况下,他下意识看向了弘卓。弘卓适时上前,对他解释了一遍:她说是你的邻居,送你点零食。弘灵玉看了两眼对方递过来的袋子,里头竟然都是他以前还算常吃的零食。弘灵玉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谢谢,不用。然后就关上了门。留下举着零食举到胳膊都算了的女人,一脸莫名。家主辛苦列的清单难道不都是在这位少爷喜欢吃的吗?被拒绝家主你怎么也不劝一句??同时她后知后觉地微妙想着这位少爷,好像听不清楚自己说话?难道他的耳朵有些问题?☆、第五十一诊弘灵玉关上门,听见弘卓的脚步声跟着他从客厅走到厨房,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瞬间。怎么,水很烫吗?他端着水杯停顿的这一瞬,弘卓立刻跟了上来模糊的声音传入弘灵玉的耳朵里,有那么一两个音节似乎稍稍能听出点大概。z么,啊?听不清。弘灵玉摇了摇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这会儿天色已经有点阴沉下来,瞧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弘灵玉转身去了阳台,把之前晒好的衣服搬到了卧室里。取下来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他朝阳台外面瞥了一眼,收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盯着楼底下停着的那辆车挪不开眼了。这辆车就是刚刚弘卓载着他送他回来的车。同时也是这几个月以来,每天晚上在都会在这里从七点停到十点的车。转瞬之间,他忽然直觉把弘卓带上楼不是什么好主意。可目光一直胶在他身上的弘卓却不再给他退路。弘卓端着弘灵玉亲手倒的水杯,靠在墙边,看着弘灵玉的背影。弘灵玉转身的时候就迎面撞上他的解释:是我。这是在肯定弘灵玉刚刚的发现。他如今几乎不需要多思考,一眼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弘灵玉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衣服。弘卓上前两步,修长的手指被水杯微暖的恰到好处,他伸手,温热的指腹扣住弘灵玉的手腕,仿佛十几年前第一次把幼年的弘灵玉牵进他自己卧房时候那样温柔又耐心,一步一步把人带到沙发边坐下。被他牵着的人脚步略微僵硬,仿佛即将面临某种不知名的审判,微微垂下眼睫,不安地颤抖着。弘卓一颗心在这个人眼前早就不复冰冷强硬,恨不得揉碎了摊开在他面前。于是他轻轻握住弘灵玉的手,捏住他被自己的体温烫的一颤的指尖,像那天给弘灵玉过生日时那样,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这样他才能迎上弘灵玉垂下的目光,不让弘灵玉错过他要说的话。虽然我已经说过了很多遍可我还想再说一遍,对不起。弘卓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对着眼前的人,他只怕自己说的不够仔细、不够真诚:我上次向你要一个补偿你的机会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虽然弘灵玉不曾给过他明确的口头答复,可他看得出,对方行动上其实默许了。否则弘灵玉根本不会呆在这里,呆在c城,他大可以像自己最初找到他时那样,找一个人烟稀少的村落,自己一个人自给自足。我知道我现在做的在你看来,应该有点莫名其妙,让你没有安全感。弘卓说到这里,看见弘灵玉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弘灵玉的胳膊动了动,忽然把自己的手从弘卓的手里用力抽了出来。他莫名地觉得话题进行到这里,似乎有哪里怪怪的,有些完全失去掌控的陌生感。弘灵玉把这一切追溯到源头,忽然想起,作为一个受弘氏恩惠长大的养子,他拿命偿还抚养的恩情算是两清,说到底,其实弘卓根本不算欠他。可对方竟然要补偿他。生日、手术、手术后的照顾、自己离开后的暗中保护这一切似乎已经超过了所谓的对不起和补偿的界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