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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242(1 / 1)

d临近战场的悬瓠城门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阵亡者的遗体,他们有的身穿戎服,有的则是身着平民服装,半掩的城门上血迹斑驳,许多隋军士兵正在收拾残局。城头上,男女老少数十口人正跪在地上,他们个个被五花大绑,看着城外那厮杀都是噤若寒蝉,每个人身后都有杀气腾腾的士兵按刀而立。一名身着明光铠的男子顺着楼梯走上城墙,身后跟着的士兵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跪在墙头的一群人中有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见着了那个人头后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谢公,你生了个好儿子”豫州总管司马皇甫绩冷冷的说道,他看着面前一干人面露杀意。话音刚落只见那士兵将手一挥,人头划过一道弧线落地,骨碌碌的滚到那名老者身边,他低头看着人头嘴角抽搐着,一行浊泪滑落面颊。有一名中年女子见着那人头即刻昏了过去,她身边的两名幼子惊恐地膝行后退,一名老妪紧紧搂着他俩,三人不住地哆嗦着。“事已至此,无言以对。”白发老者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去,说完话后再未开口,此时此刻大难临头,他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他谢氏一族是豫州的大户,儿子是豫州的州司马,和周国的蜀国公、相国尉迟迥搭上了线要做内应,其间还协助过邺城那边的使者,助其往返于河北以及山南之间。今年周军再度起兵,他儿子按照酝酿已久的计划准备起事,日子就在今天,东面周国的亳州总管司马消难会派精锐骑兵袭城,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打开城门迎接王师。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那么他儿子就是大周新任的豫州总管,可惜的是赌输了,随之而来的是灭门之祸。不知是何时走漏的风声,领兵开门的儿子被伏兵截杀如今被砍下头颅扔在面前,城外的周军如期而至却依旧被伏兵拦截全军覆没,他谢家满门俱被一网打尽押在此处,老者已是万念俱灰。“魑魅魍魉之辈,尔等勾结周军之事总管早已知晓”皇甫绩高声训斥着,谢家是当地大户已暗中投靠周军,若不是有人告密他们还蒙在鼓里,不过皇甫绩决定放长线钓大鱼,结果真就钓来一头大鱼。“陛下已知尔等图谋,圣旨昨日便已送达。”皇甫绩决定再给对方一个惊喜,连远在长安的皇帝都知道谢家要做什么,可见这帮人的密谋是第八十章 铁索横江西塞山秋天是农忙时节,尤其对于长江沿岸的农民来说是十分繁忙的季节,和北方不同南方尤其是长江流域种植的主要作物是水稻,所以收水稻及相应的农活能让人累 w但对于陈国郢州地界的郡县来说今年的秋收有些特别,因为他们没有庄稼可收,江北周军的第一次入侵便把郢州各地庄稼糟蹋一空,到了秋天田里哪里还有一粒稻谷。郢州户数一般,因为位置重要所以驻军较多,原本凭着本州百姓种田所得养军还稍显不够,如今颗粒无收而百姓悉数被掳去江北,郢州各地驻军的粮草供应就成了难题。夏口驻军的粮草是从上游巴州用船运来,而夏口至武昌沿途驻军的粮草则是陆路运输,没了船运用人推马拉那么半路消耗的粮草也增多,奈何郢州绝不容失,所以供应驻军的粮草就算咬着牙也要送达。光凭上游巴州一州之力支撑郢州的后勤还不够,下游的江州一样要运送粮草至郢州,尤其是武昌城驻军的粮草不能短缺,因为有燕矶和五洲这两个周军的钉子在,只能走陆路。从江州出发的运粮队沿江西出西塞山,再到了黄石矶后走西北面的道路去武昌,之前频繁袭扰江南的周军如今已经消停,似乎是忙着秋收的缘故无暇南渡。有赖于此,西塞山驻军算是松了口气,只要周军不来捣乱那么日子还是很好过的,当然能够早日回家那就更好了,五月时陈国集结大军西进收复郢州,因为威胁依旧的缘故士兵们都驻扎各地没能回家。尤其是被征召从军的百姓,五月到现在数月时间过去了,随军驻扎下去不知何时能归家,眼见着再过几月就是年底,许多人的思乡之情也愈发浓烈起来。“唉声叹气做什么,想家有何用”一名士兵笑道,他身形干瘦肤色黝黑,颌下一个山羊胡子年约四十岁,另一人年纪轻些却是唉声叹气,加上是个地包天更显得愁眉苦脸。“这都秋天了哎”地包天喃喃着,山羊胡说大伙家里都没地,平日里起早贪黑的帮大户干活,一年下来累死累活也没多少剩的,如今在军中好歹有口饭吃,虽然砂子也不少但总能混个肚饱。地包天忧心忡忡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官军打不过江北的那个独脚铜人只能守着,要等到郢州水军恢复实力也不知猴年马月,家里也不知道如何了。“瞎操心,莫非将军们要去打燕矶或者五洲戍才称你意”山羊胡哼哼着,“死在燕矶的有多少人你还不知道如今在这西塞山混子日望风也不错了。”他两个如今是在西塞山山顶烽燧值夜,这种苦差事有得选谁都不愿意做,他俩是抽签抽中了下下签才在这望楼上吹秋风,眼见着熬了大半夜又不能睡便聊天解乏。西塞山南麓下驻泊着陈国水军的一只主力船队,水军士兵连带着岸上陆寨的兵马,大多是五月时从建康西进的部队,除掉作为精锐骨干的战兵外,许多人都是如同他二人般是百姓。这年头做百姓可不容易,除了忙农活还得服力役、兵役,虽说明面上一年里需要服力役、兵役的时间也就各自一个月左右,但是真要被官府征发后就由不得自己了。没地说理,官府说怎样就是怎样,当然大家也是明事理的人,要是去修河堤或者从军忙起来一个月时间肯定不够,关键是超出的日子又没得发工钱或军饷,长年累月下来也没人把期限当回事了。说白了他们在官府眼里就是连月钱都没有的免费劳力,反正许多人家中也没有田地,到军中混碗砂拌饭也能勉强果腹,好歹江南水产丰富时不时捉些鱼虾也能开开荤。“所以说了,大军守在这西塞山最好,又不用打仗,又能混日子。”山羊胡自顾自的说着,“要是像武昌那帮倒霉鬼,被独脚铜人捉到江北做风干肉那就完蛋了”自从除夕夜那什么决战西阳之巅后,独脚铜人宇文温的名号已经传开,长江沿岸的陈国百姓都知道这故事,周国的独脚铜人和陈国的始兴王在西阳城决战,最后独脚铜人大获全胜。然后这位好吃人肉,据可靠消息称他把捉来的陈军俘虏都宰了风干,拿来做出什么东坡肉,连带着麾下的虎林军都是每日里都要吃上几碗。所以大家对这个独脚铜人及其吃人肉的虎林军有些害怕,加上各种绘声绘色的亲眼所见,能窝在西塞山安心的看江景是个不错的选择。“江面上有动静啊”地包天忽然喊起来,山羊胡闻言赶紧看向西北方向,只见夜色下大江面上黑蒙蒙一片,用力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名堂来。“莫要自己吓自己,哪里来的动静。”“我看走眼了”地包天抓抓头,即便是夜晚他的视力也依旧犀利,只是今晚无月所以江面上的情形看得不是很清楚,两人又张望了一会看不出什么名堂便作罢。西塞山上游约四十里是长江之中的五洲,不过因为长江拐了个弯的缘故,西塞山上烽燧只能远眺上游十五六里处黄石矶以下江面,不过陈国在黄石矶也有营寨,设立烽燧望楼监视上游的五洲。“算了,黄石矶没发烽火那就没事。”山羊胡打了个哈欠,如今临近破晓正是人最困的时候,“周军就算夜袭也突不过横江铁索,官军战船有足够时间反应。”“那铁索是真铁么莫不是用麻绳糊弄的”地包天问道,官军在西塞山和对岸拉了三条铁索,士兵们都对这铁索猜测不已,他们都在想这数里长的江面拉铁索要耗多少铁。不过也有人推断这铁索搞不好是用麻绳糊弄的,当官的惯会欺上瞒下吃空饷喝兵血,拿麻绳当做铁索那可是占便宜的大好机会。用铁多少斤云云,耗费工钱多少云云,报上去的数目肯定不低,反正那麻绳不值多少钱,中间的差价可就入了将官们的钱袋。“应该不会,我那同乡前几日去江北营寨,过江时战船顺便检查铁索,那真是铁索。”山羊胡在卖弄着自己知道的消息,“有那铁锁在,周军战船要突破得花上许多时间,到时水军也准备好了。”“那那就不怕周军袭击了吧”“当然,要烧断这铁索可要花些功夫。”山羊胡点点头,“要是他们用斧头砍胳膊粗的铁索他们爱砍就砍吧。”地包天问这铁索一拦若是官军战船要过去怎么办,山羊胡说这横江铁索是下垂的,两头高中降低,一般的无帆小船从两边也就过了。有桅杆的大船如果要过,西塞山这头把绞盘一松,江中间那段肯定没入水中,只要降到大船能过的程度也就行了,之前那鬼鬼祟祟的一个船队就是这般过去的。“那五艘船莫非是哪家掌柜”地包天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你活得不耐烦了传这些”山羊胡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些事情只能当做没看见”“官军拼死拼活在流血,上面那帮做官的却私下和对面做买卖,两边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地包天嘴里嘟囔着,碰这种话题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让哪个听了去告密他俩就得吃鞭子:陈、周两国正在交战,怎么会有私下做买卖的事情发生呢,这肯定就是你们两个造谣了“所以说胜负与我等何干,打仗时能缩就缩,立功没得奖赏若输了要么当场丢了命,要么就是被捉去做风干肉。”山羊胡恨恨道,“反正有横江铁索,周军更加偷袭不了水寨。”西塞山水寨位于其东麓江湾,若是要入江和西面过来的敌军接战,水寨中出击的战船就得在江中绕一个弯,虽然这种布局有些麻烦,但是可以防止上游敌军直接顺流而下突击停泊的战船。当然这地形也弄得紧急情况下出击有些麻烦,陈军守将考虑到这点便拉起了横江铁索,为此还特地在西塞山对岸立下营寨作为铁索固定的一端。江北为周国地界,但是西塞山对面北岸没有周军的大型据点,原先的周国烽燧哨堡已在五月被陈军拔除,那时起到现在江对面的一小块地盘都在陈国的控制下。“那里就是个大湖周围都是山,江边又经常被水淹,离各个城池又远,所以周军也懒得争了。”山羊胡不愧为消息灵通人士,说出来的各种内幕让地包天听得一愣一愣。“那也就是说其实我们这里就算看走了眼也无所谓”地包天觉得自己值夜的辛苦都白费了,官军的布置如此严密想来也不会让周军偷袭得手,他们不敢睡觉整夜的张望简直就是傻瓜。“当然不能看走眼,至少得盯着黄石矶方向,还有中间的烽燧有没有动静。”山羊胡又打了个哈欠,“别睡着了,万一给查岗的撞见又得捱鞭子。”话刚说完他发现不对劲,地包天如同见着鬼般指着黄石矶方向抖抖索索着,转头看去他也愣住了:黄石矶方向依稀亮起了摇曳的火光,随即黄石矶和西塞山之间的那座烽燧也亮起了火光。“是是敌情,是周军来了”山羊胡回过神来,“示警,赶紧示警你去点火,我去吹号”片刻之后,西塞山上烽燧亮起了火光,其下游沿江的烽燧也相继亮起火光,它们烽火传讯将敌情传向更下游的江州,而西塞山响起的号角声则将睡梦中的驻军惊醒。“敌袭,赶快备战,是周军来了”第八十一章 出来面对夜色下江面上船影重重,盘踞五洲的周国水军如今倾巢而出,气势汹汹的向着下游南岸的西塞山杀去,许多战船上亮起两个灯笼,从后面看如同几串灯笼绵延不绝煞是壮观。,夜间行军不容易,夜间行船更不容易,若是单独几艘船还好说,只要船工经验丰富就不怕撞到暗礁,亦或是避免误触江中沙洲搁浅,可是规模庞大的船队一起出动那就是个大问题。所以周军战船便采用了预防措施:船队两边的战船均亮起两个灯笼,这样一来船队两边的船只从头到尾都能保持队形,而其他战船便老老实实的被包夹在中间。当然灯笼是固定的并且前端不透光,在船队前方看上去亮光不明显,这样一来除了领头的战船外,其身后跟着的船只就能把前方船只看得一清二楚。五洲位于西塞山的上游,如今是入秋时节西北风起,周军战船桨帆并用兼之顺风顺水所以速度很快,南岸的黄石矶烽燧刚点火示警没多久,主力船队就已经过黄石矶江面。“这么晚都没睡,蛮敬业的。”宇文温回头看着右侧江岸上的点点火光赞道,那就是黄石矶陈军营寨,现在有些喧闹想来是驻军在备战,有几艘小船泊在岸边却不敢动弹。“郎主,夜间行船请勿离船舷太近。”张鱼在一旁提醒,水军战船贴得较近很容易磕碰,一磕碰船身就会摇,一摇的话某些人就很容易会落水。某些人中就包括宇文温,虽然他会水但也是半桶水,张鱼知道身着重甲夜间落水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若是在风平浪静的水塘里倒还行,可如今是在长江上。风大浪大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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