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伸头是一刀,缩头搞不好也是个死。”婉昭媛平日看着温温柔柔的一个人,实际上却是个有胸襟有韬略的将门虎,额,虎妹。她这会儿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打发月娘,但听了这些事,凭空来了一股子火气,所以猛拍桌面,让鲤鱼儿去传月娘过来问话。“你原来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月娘来了,婉昭媛端着茶盏,先让人站了一刻钟,而后才慢条斯理的问道。还是她娘的明知故问。就她这一出哈,跟电视剧里的慈禧太后一毛一样。都是端着架子,用行动和语言表示,老娘高贵,你丫不配。“回婕妤娘娘的话,奴婢原来确实是曾在皇后娘娘宫中做事。”月娘谨慎小心的回答,声音不高不低,弓腰缩肩,眼睛看着脚尖,看起来很有规矩。“为什么被撵出来?”婉昭媛还是没看她,单刀直入的问道。“回婕妤娘娘的话,奴婢轮值时,负责照管皇后娘娘晒在后院的衣裳,因为靠着廊柱打盹,被猫儿拖走了皇后娘娘的红绫罗裙,等奴婢追过去,那红绫罗裙已经脏破不堪,所以,被赶了出来。”婉昭媛看了我一眼,我咬了下嘴唇。月娘口中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要去认真查证也麻烦,但就此放过,又觉着会错过什么重要线索。正在我俩犯难的时候,外间屋里酥酪传话,说是莹妃娘娘到了。我和婉昭媛当场跳起来,同时窜出屋子,一左一右的拉住莹妃胳膊,把救兵拖进屋子里。莹妃身后的枫美人咬着不知道哪儿得来的冰糖葫芦,被我俩吓的差点儿掉了嘴里的山楂。“好好的,怎么想起盘问宫人了?”莹妃进屋略微扫了一眼,便笑眯眯的问道。我不知道这事儿该不该当着月娘的面儿据实已告,但婉昭媛嘴快,把我下令月娘还要出宫的事儿说了个清楚明白。“你们婕妤娘娘平日爱吃什么菜蔬?”莹妃自顾自的坐好,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月娘低头说出几样儿来,莹妃看向我,我用力点了点头。“皇上下旨不许各处走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要出去?”莹妃今日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直来直去的。“回莹妃娘娘的话,皇上下旨,出去是要砍头的。”月娘不假思索,直接说了出来。“你们婕妤娘娘虽然没有砍你头的权利,可也是你正经主子。”莹妃冷下脸,食指虚点月娘脑门,“怎么着?只记着你正经主子爱吃什么,就不知道规矩了?还是膳房或者别处有什么人,是你急着要见的。”月娘身上抖了抖,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前阵子,皇上不许各宫各处走动,我闲来无事,就去找皇贵妃要了宫人的履历簿子。”莹妃说的轻描淡写,但给我和婉昭媛吓了一跳。一来从未听她说过,二来宫中人那么多,她要来做什么?专门查我们身边的人?三来,皇贵妃在宫中布置人脉,怎么就轻易给了莹妃宫人履历?月娘身上又是一抖,但很快恢复了过来。莹妃轻轻一笑,伸出手冲鲤鱼儿招了招,鲤鱼儿点头上来,等着莹妃吩咐。“找个太医过来,要看妇科好的。再去请个有经验的嬷嬷,说我这儿有个生育过孩子的妇人,要她过来验看。”鲤鱼儿抱拳拱手,转头就往外走,婉昭媛吓的砸了手里的茶盏,枫美人的糖葫芦直接掉到了裙子上。我还没反应过来莹妃的意思,月娘已经扑通一声跪倒,紧紧抱住了要出门的鲤鱼儿双腿。鲤鱼儿面色尴尬,几次用力没脱开,我看着他似乎有要起脚踹人的意思,但咬咬牙,还是忍下了。“怎么?认了?”莹妃语气冰冷,面色鄙夷。月娘松开鲤鱼儿的腿,不住的磕头。鲤鱼儿看向莹妃,莹妃摆了下头,鲤鱼儿规规矩矩走回来,站到了婉昭媛身后。“说吧。”莹妃继续低头喝茶。此时里间屋内,宫妃有四个,莹妃、婉昭媛,我和枫美人,宫人有两个,鲤鱼儿、酥酪。外间屋里有谁我不知道,但莹妃刚才进来,又能直接说出这些话,想必外间屋里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我手紧紧的攥着帕子,心脏怦怦乱跳。这可是惊天大八卦啊!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居然在宫里生过孩子!这宫里除了皇上,哪儿还有全乎男人!那这么说来,这孩子是皇上的!皇上睡了皇后娘娘的宫人,还是这么大岁数的!我勒个去!这口味真重!不过,月娘不过是普通姿色,甚至故意弄粗糙了脸和手,换句话说,就是能露出来见人的地方她都弄得不能见人了,难道是被当初被皇上强迫的?留下了心理阴影?我越想越。他的履历簿子是赵公公做的,只说是父母卖进净房的孩子,宫中除了奴婢与赵公公外,再无人知情。为了这件事,奴婢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和在小厨房积攒下的东西都送与了赵公公。因为皇上下旨封宫,奴婢不敢擅动,但已经过了与赵公公约定的日子,因此才想找机会出去,又想着怕误了日子赵公公生气,所以借口要去膳房行贿,想坑婕妤娘娘一笔银子。”“你的月例不多,以前又不是管小厨房的,哪儿有足够的银钱给他?”莹妃淡漠的问道。“回莹妃娘娘的话,奴婢,奴婢偷了幽梦阁的器皿和摆设。”月娘脸颊涨红,声音也虚了起来。“嗯。”莹妃点点头,“幽梦阁在先帝时候封宫,梨婕妤入住之前,此处没有主子,平日里也没人过来,确实方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