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漾让服侍的宫人,都下去歇息。他亲自伺候她服了药,又仔细给她针灸。花沅注视着一根根落在自己身上的银针。身形一动不动的,生怕他手一哆嗦给自己扎错了穴位。据她所知,阁臣大人更善于外伤的诊治,对于针灸这种细腻的活计,并大不懂。这是拿她练手呢!天爷啊!可千万别给自己扎坏了……她试探的开口,道“哥哥学富五车,医术高超,竟连针灸之术也参透了?”“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哎呦……手抖了一下,这回你的胳膊,可还能动?”冀漾看她紧张的连额头都冒汗了,只觉得好笑。他可是出身皇族暗卫营,作为顶级的暗卫,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同伴,自然皆要学习医术,否则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只不过对于小丫头,自己过于看重,总是担心诊治的不够精准,可待经过孙良时的点播,他心里已然有了分寸。被小丫头这般怀疑,简直是不把他的面子放在眼里!“嗷,动不了啦!”花沅惨叫一声。她吓得紧紧闭上眼,龇牙咧嘴。画面太凄惨,她不敢看!完了,完了,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回真给她扎残了。“咔!”冀漾把银针凑近她的耳畔,两指用力,银针断针两截。薄唇轻启“哎呦,这银针折肉里面了!”“快……快用镊镊镊子,给沅儿拔出来!”花沅把小脑袋背过去,小脸惨兮兮的拧成一团,连出口的声音,都发颤。她真是两股颤颤。这狗男人手劲也忒大了,连银针都能捏断。笨死算了!冀漾见她又在心里偷骂自己,拿着镊子在她的小胳膊上,不轻不重的夹了一下。豁然开口道“镊子不好使,断针随着血液流走啦,估计一会儿就到心脏了!”“我要死了,要死了……呜呜!”花沅心里着急,没有发现冀漾略带戏谑的语气。她鼻头发酸,眼圈慢慢泛红。后心凉飕飕地,似乎有阴风往心口里吹,那是银针流入心脏的感觉……。死亡的恐惧自四肢百骸悄然涌出,四肢冰冷。冀漾垂眸,望着眼角湿润起来的小丫头。心里不是滋味。似乎……又逗狠了。“骗你的!”“什么……我去!”花沅大怔,当即瞅去。把杏眸睁得溜圆,见自己手臂上根本没有针孔,陡然,恼羞成怒。这狗男人,在拿自己找乐子呢!“砰!”她抬起小腿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冀漾蹬了过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当老娘好欺负?她是要巴结他,可不代表自己好欺负。她也理解这些大人物历来不按常理出牌,可不代表我她必须要欣然接受。她也很懂事,可不代表她不会翻脸!冀漾离得她很近,见她攻来,想要后退,却怕再闪了她的小腰。只能轻轻的阻挡。“咚……咚……咚!”花沅浑身充满了力量,小短腿使出连环蹬,快得好似无影脚。一时间,势均力敌。冀漾躲避的轻松,尽量保证小丫头不会伤了腰。可抬腿势必需要腹部用力,近而会牵连到腰椎。花沅连环腿不停,累得面庞胀得通红,却依旧艰难地梗着脖子,使劲蹬他。冀漾不知如何解释。每次他一逗,她就急眼其实他真没想惹怒小丫头。见她真的很辛苦,他抬手抓住了她的小脚丫。长长地霜白色寝裤的裤管里,脚豆儿蜷着,好似白白嫩嫩地像猪蹄一样。喉结滚动。他尽量移开视线,努力压下想啃一口的冲动,手指不自觉的捏了一下她那圆润的腳豆儿。花沅昂着小脑袋,瞅着姿态散漫的阁臣大人。他好似不染尘埃的谪仙,浑身都散发出仙气,居高临下,淡然地欣赏着自己的窘迫。怒火中烧的她,爆发出莫大的勇气。小手死死抠住雕花木柱。猛然使力……不管不顾地抽回自己的小腿儿。花沅因为前夜昏死的很突然,没有换洗的衣衫,身上穿得是荣贵妃的寝衣。她才十二岁,裤腿长到脚面,只能露出五个脚趾头。素锦的料子丝滑透气,十分适合作为寝衣,可却并不结实……“嗞……啦!”霜白色的裤腿断开,一分为二。少女的腿白嫩嫩的,好似剥了皮的嫩笋,纤细而柔弱。烛火下,连娇皮上面浅淡的金色绒毛,都一清二楚。她还穿着亲自缝纫的亵裤。亵裤只有腿部的两分长,因为穿在里面贴着皮肉,是绝对不可轻示于外男的。花沅的家底攒得不容易,又是个吃过苦的爱孩子,因此极为节俭。本以为外衣光鲜亮丽就好,所以里面穿得也就将就了些。亵裤都是她捡剩下的小布头儿拼接起来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的锦缎光泽在烛火下衬得更是璀璨夺目。冀漾怔怔抬手,望着手上断掉的那半截素锦裤腿,上面有特属于小丫头的梨香味儿。方才,他真的没有用力……他也不知,怎么她这一往后拖,自己就把寝裤给扯断了……“对不起……”他的道歉是那么的苍白,就算他孑然一身,也知女孩子的亵裤是不可示于男子的。宫灯随风摇曳,二人目光流转,呈现出别样的光彩半晌,花沅从杂乱心情的泥沼中,爬出来。此刻,她没有前世被凌婳蝶撕衣裳时候的耻辱感,反而有些小激动,像是汹涌澎湃的江河,波涛滚滚。她闹不清这是为啥。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再想了。她抬起眼帘。仰着小脸,眼波似水,红着脸颊,含羞带怯地望着他。此时,正是缠上阁臣大人的好时机。机不可失!反正方才……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在那一瞬,都看了个清清楚楚。粉唇轻启,道“之前沅儿让哥哥考虑的事,考虑的如何了?”“我已经回答过了……”冀漾心乱如麻,心脏跳动的速度只增不减,甚至还有些心神不宁。他红着脸,避开她投来的视线。她的眸光里带着火,射在脸皮上,似是有烈火在灼烧。前夜,他明明已经答应迎娶她了,怎么还问,可是在怀疑自己的真心?他是认真想同她走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