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沅一看这就不是好东西。哪里会甘愿受这份罪?悄悄将手上的玄铁戒指按开机关。这个戒指上面有尖锐的倒勾,淬了毒。是阁臣大人送她玩的,她担心在西苑遇险,便戴来了。她找准时机对着暗卫头子的脸就是一拳头,又顺势将暗卫头子手中朱砂瓶,倒在对方因大呼着痛,而张开的嘴里。这时花沅才看清了,这哪里是什么毒药,分明就是一只蛊虫,亲眼瞧着那碧色蛊虫从暗卫头子的口中,迅速九钻入暗卫头子的舌尖肉里。陡然间,他变得满脸的狰狞,痛苦不堪的倒在地上,都顾不得脸上呼呼冒血大口子,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令花沅奇怪的是暗卫头子空张着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犹如案板上的活鱼。其他几个暗卫蹲下身,低声问道“头儿!你怎么样?”后面一底盘很稳,矮瘦的暗卫缓缓上前,用假声道“那是极难养成的噬魂蛊,无药可解,也根本引不出体内。遂中了噬魂蛊的人,便要一辈子都听其母蛊虫主人的号令,否则只有一死。”暗卫头子不仅中了蛊毒,还有花沅玄铁戒指倒勾上的剧毒。他一只手紧紧捂着喷血的脖子,另一只手指着队友,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最后,死不瞑目。其余的暗卫转过头,阴狠的扫视着又准备逃窜跑的花沅,冷冷道“遗珠郡主,轮到你了!”“冀漾,救我!”花沅仰天长啸。“砰……砰……砰!”即将挨到花沅的那几个暗卫,应声倒下。“沅儿,哥哥来晚了!”闻言,花沅昂头臣大人立在屋脊上,周身披着月光,宛若天神,不染俗尘。登时,她的眸子里迸射出异常灿烂的光芒,让人几乎无法直视。他的这七个字,反复地回响在她的耳边,让她绷紧的神经瞬间得到救赎,娇躯几乎虚软下去。小命保住了,活了!她这头的暗卫不多,是林皇后最后的底牌,所以没在方才袭击冀漾的队伍。冀漾几乎在对方没有反应之际,就将众人给一击毙命。这时西厂暗卫也赶到了。荣贵妃不顾朱见濡的劝阻,疯了一般的冲了过来。猩红着眼,急切道“沅儿,你怎么样?”“娘娘,沅儿没事。”花沅露出个劫后重生的笑脸。因为跑得一身汗,若是淡妆早就花了,可她涂的厚,脂粉与寒夜都融为一体,成了白泥般糊在脸上,看起来极为虚弱,死白死白的。再加上身上蹭血的绷带,凌乱的青丝,就跟地狱爬出的厉鬼一般。“怎么会没事,看你这身血,我不该将你留在中宫,想不到啊,林姯的那副慈悲心肠都是装得,她这一装就是十年啊!我识人不明,差点害了我的沅儿!呜哇!”荣贵妃心里懊恼得不行,连本宫都忘记自称,号啕大哭。后面,朱见濡的面色也难看极了,薄唇微抿,几乎也说不出话来。她们再次回到慈宁宫。殿内陷入一片死寂,空气变得沉重起来。朱见濡本要让太医给花沅诊治,却被花沅婉拒了。她根本就没受伤。这一把脉不就露馅了?“诸位太医浑身是伤,并不比沅儿轻,还是去先为自己诊治吧,一会孙老便会过来。”“依你,都依你!”荣贵妃心有余悸,只要一想到女儿差点没了,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道“圣人,沅儿这孩子纯善,不忍心去为难人的,你就依了她吧!”“好,不哭,咱不哭了!”在朱见濡的记忆里,媳妇是强大的。除了为儿女哭过,便再也没有落泪的时候。林皇后被绑在椅子上,怒目圆睁的看着着一些。“花沅,荣贞儿,是你们害本宫,陷害我!”“本宫行得正坐的直,岂是任人随意攀扯的?”荣贵妃神情坚定的睨着对方。朱见濡的眸底掠过林皇后,满是厌恶。林皇后见他这般,心有戚戚,尊严与教养让她强撑着屈辱。众臣也望着这一些。方才他们先赶到的是慈宁宫,只见黑压压的一片暗卫,围攻冀漾一人,旁边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尸体。林皇后站在台阶上,怒不可遏的指挥战斗。西厂厂卫在他们的肩膀发现了林氏的族徽。林府世代官宦,能养出暗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人怎么会在中宫!尤其这位素来贤惠的林皇后,低调到极致的女人,竟然真的要杖杀整个太医院。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绝对不会信的。荣贵妃宠惯六宫,像皇后一般有金册金宝,类似于民间平妻的地位。是了,勋贵家的大小姐,哪能真的就甘心被妾室欺压?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见了林皇后那副模样,便再也不信她的贤良淑德。朱见濡浑身释放着威压下,问了一遍林皇后,有问了一遍虚弱的花沅。她佯装坦白,捂着伤口,“咳咳”的叙述了一遍。四分真,六分假,真真假假她都怀疑自己记忆混乱了,以为口述的才是真的,叙述的入情入理。她因林淑清的关系,对林家人没好感,一个个都是阴谋家。对待朱见濡这种骄傲又聪明的人,就要让他觉得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直须日观三更后,首送金乌上碧空。冀漾轻轻起身,给花沅压好被角,这才去了厨房,在大碗中舀入面粉,加温水,打入野鸡蛋,将里面结团的面糊细心全打散,静止片刻。趁着这会将切好的葱花、腊肠小丁、盐、高汤、芝麻油,均匀加入面糊中。特制的平底锅倒入素油,待热后,舀入一大勺面糊,煎至两面金黄,如此反复做了二十六张鸡蛋饼,他家沅儿牙好胃口就好,一顿最少十张鸡蛋饼。端着做好的鸡蛋饼、豆浆、蒜蓉辣酱等物进来,瞧着这会花沅已醒,正在找东西,瞧着被翻出来的衣物,问道“沅儿这是再找什么?”嗅着香喷喷的鸡蛋饼,花沅鼻头微微一动,笑得甜甜的露出小虎牙,跟在一旁的冀漾,嘴角微微勾起偷瞄着花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