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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1 / 1)

大祭司显然还没消气,板着脸,眉头皱得死紧。伽尔兰想了想,他说:“歇牧尔,过来。”“……”虽然对于伽尔兰今天的行为很不满,但是王既然召唤了自己,歇牧尔再不满,也会听从命令走过去。“您有什么吩咐?”话虽然用了敬称,但是他的口气并不好。“低一下头。”少年笑眯眯地说。“您究竟想……”歇牧尔颇为不耐地弯下腰,可是话还没说完,正在说话的嘴巴就被堵住了。一块夹着熏肉的白面包被伽尔兰塞进了他的嘴里。“抱歉,歇牧尔,今天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伽尔兰看着歇牧尔,坦然地道歉。“今天辛苦你了,我想你现在也应该觉得饿了。”对大祭司露出明亮的笑容,他说,“我等下会老实听你的训斥的,所以,先一起吃点东西如何?”拿下塞进自己嘴里的面包,歇牧尔盯着眼前那笑容明亮的少年王。看了好一会儿,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点无奈,而那无奈中还藏着几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纵容。胸口的怒火在少年的笑容以及关心他是否饿了的话语之前,不知不觉已是烟消云散。“……下不为例。”大祭司如此硬邦邦地回答。也不接受伽尔兰那一同进餐的邀请,转身径自离开了。手上还攥着伽尔兰塞进他嘴里的白面包。一旁的女官长忍不住抿唇一笑。下不为例。也不知道这句话在歇牧尔大祭司口中到底说出多少次了。伽尔兰正看着歇牧尔离去的背影,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臂。他一转回头来,就对上了那双金红色的眼。坐在他对面的赫伊莫斯看着他,突然张嘴,抬手指了指身前的食物,然后又指了一下自己张开的嘴。伽尔兰:“………………”这是……要自己喂他的意思吗?………………是看到他刚才喂了歇牧尔的缘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伽尔兰随手捡起一块不小的烤肉,一把塞到赫伊莫斯嘴中,将那张嘴堵得死死的。然后他就懒得再搭理对方,继续自顾自地吃东西去了。赫伊莫斯嘴里还叼着那大块的烤肉。他瞅着伽尔兰,抬手拿下嘴里的烤肉,忽然一笑。那在战场上厮杀时渗入骨血中的无形戾气和煞意在他这一笑中尽数散去。就像是阳光之下的冰雪一般,转瞬间就消融得干干净净。第232章当初临阵脱逃的一共有五支军队, 它们的背景全部都是家族继承式的城市, 也就是城主掌管大权、王庭只能收税但是没有管理权的城市。在伽尔兰已向天下宣告这五名城主皆是叛逆者之后,这些城主们本想要据城顽抗、死守不出, 可就连他们城市中的民众都不愿意支持自己的城主。亚伦兰狄斯人并不懦弱,若是让他们和侵略者战斗,他们一定会跟着自己的城主死战到底。但是,若是战斗的对象若是换成王派来征讨他们的大军……城中的民众就惶恐不已了。亚伦兰狄斯的王,那可是有着众神血脉的存在啊。那是众神之子, 从诞生直至死亡, 都被众神庇佑着。若是和身为众神之子的王敌对, 一定会被众神厌弃。在死后灵魂必将被堕入地狱,承受终日被烈火焚烧的痛苦,永不超生。尤其是世间传闻,现任的少年王从小就极受太阳神沙玛什的宠爱, 甚至还将自己的坐骑雄狮派到人间来保护他。少年王所到之处,沙玛什的光辉相随。如此民心涣散、人心背向, 就算不是赫伊莫斯出马,这几位妄想要守城顽抗的叛逆者也扛不了多久。现在赫伊莫斯一出征,自然是被一一拿下,押解到了王城, 而他们的城市自然被收归王庭直接管辖。伽尔兰这一举止,一下子就震慑到了许多人。新王即位, 总会有人明里暗里地去试探新王的性情。若是王软弱一些, 他们就一点点加大试探的力度去压倒对方。若是王足够强硬, 他们就会老实很多。对于这位在身为王子的时候就被传颂着性情温和、待人仁慈的少年王,许多人都琢磨着他的性情不错,从而都试探着伸出爪子想要暗戳戳地搞点事情为自己捞点好处。那几个城主之所以拒不接受王令前往王城觐见,也是抱着能抱团让伽尔兰退一步、不计较他们临阵脱逃的行为的侥幸心理。甚至于王城之中也有一部分权贵大臣或是接受了他们的好处、或是从为了维护国家稳定的考虑出发,劝说伽尔兰应该安抚他们、大度地赦免他们的罪责。然而,少年王以实际行动无比强硬地向天下人宣告了他的威严。大军悍然出征。伽尔兰王直接以雷霆手段,毫不留情地将那几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城主狠狠打落在地,沦为阶下囚,让他们家族破亡,再不得翻身。这就是叛逆者的下场。这就是违背王令的下场。少年王以实际行动向众人如此宣告着。这个有着阿芙朵弥尔女神都会为之倾倒的美丽容貌的少年王很不好惹,强硬姿态丝毫不逊于狮子王。众人立刻就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那些暗戳戳伸出爪子的人也被吓得赶紧缩手,老老实实地缩了起来。…………“你打下了三个,凯霍斯打了一个,还剩一个。”盘腿坐在石台上的伽尔兰想了想,“剩下那个还是交给你。”“好。”赫伊莫斯一边继续吃东西,一边随意答应了一声。那轻描淡写的神态,就跟随口答应帮别人一个小忙没什么两样。而事实也是如此,那几个贪生怕死的废物城主别说和加斯达德人比,连盖述人都比不过,对他来说,解决那些家伙的战役都很轻松。尤其是在用了伽尔兰的那个办法之后,破城就更轻松了。他咽下一口牛乳,说,“这一次带回来的奴隶大概将近两万。”在他去征讨的时候,伽尔兰直接告诉他,说是想要尽可能减少民众伤亡,同时还给他一道旨意。旨意中宣称,只要城中的奴隶协助王庭大军破城,就依照托泽斯、茹达斯等多个城市的例子那般,赦免他们奴隶的身份。这也是赫伊莫斯每次都能在数天内就轻松攻下城市的原因之一,不过由此导致的后果就是,每次他征战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上数万被释放的奴隶。虽然部分权贵对于少年王的这个旨意颇有微言,但是按照律法,叛逆者的所有财物都会被王收缴,奴隶自然也包含在其中----伽尔兰释放属于他自己财物的奴隶,损失的是他自己的利益,别人管不着。若伽尔兰还是王子,这些不满的人大概会去向王告状。但是现在伽尔兰就是王,他们总不能向王去告王的状,只能默认了下来。赫伊莫斯继续说:“包括上次凯霍斯带回来的,这些被你赦免了的奴隶差不多有五六万了。”将最后一口面包咽下,他停止进餐,抬头看向伽尔兰。他问:“你打算怎么办?”五六万的奴隶……不,现在应该是平民了。这个数量可不算少。这些人之中虽然有一部分加入了军队,但是那是极少数体格健壮的男人,一共也只有数千人。剩下的绝大多数人因为从小就是奴隶的缘故,都习惯了只需要服从主人命令的生活,几乎没有自我思考能力。他们的身份成为了平民,但是他们作为奴隶的思维依然顽固地占据着他们的大脑,让他们只懂得依附他人而活。这种人完全没有自行谋生的能力。现在,这些人都是靠着被赦免时伽尔兰赏赐的那点财物勉强过活着。但是赫伊莫斯心里明白,他们就这样坐吃山空下去可不行。这些人根本没办法养活自己以及家人,等那点微薄的赏赐消耗完了,为了不让自己饿死,再在有心人的鼓动或逼迫下,他们很可能在无奈之下找个主人卖了自己,再度沦为奴隶。若是变成那种状况,伽尔兰释放奴隶的所作所为就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伽尔兰嗯了一声。“不用担心。”他说:“我已经考虑好了。”他想,差不多是时候开始实施他那个计划了。“这顿饭算是报酬。”盘腿坐着,伽尔兰一手托着下巴,斜着眼瞥向赫伊莫斯。“明天在议庭里,眼神凶一些,帮我把那些反对的家伙恐吓住。”吃人嘴短的黑骑士自然是毫无异议,乖乖点头。………………………………上午时分,明亮的阳光一如既往普照大地。进入夏季的亚伦兰狄斯雨天极为稀少,大多日子都阳光明媚。半面敞开的小议庭中,此刻,身在其中的都是亚伦兰狄斯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高台之上,碧绿的孔雀石雕琢的御座映着阳光,翠绿欲滴。金发的少年王坐在王座之上,天青色的披风在翠色的御座上铺开。参与此次议事的权贵大臣们在向上方的伽尔兰躬身行礼之后,纷纷在议庭两侧那由白玉石雕成的座椅上就坐。大祭司歇牧尔站在御座下方左侧。赫伊莫斯和凯霍斯依次站在御座下方右侧。老迈的右司相坐在白石椅的右侧,仍旧是那副垂垂老朽的模样,垂着眼,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万事都不出头,这就是右司相的人生准则。见他如此,与他相对而坐的左司相站起身来。原来的左司相已经病逝,这位由伽尔兰新任命的左司相正处于壮年,身强体壮,目光清明,是个正直之人。他之所以能被伽尔兰任命为文官之首,是因为当初在王城的守城之战中表现极为出色。在守城的那段时间里,他不仅临危不惧,还将所有交到他手中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因而引起了歇牧尔和赫伊莫斯的注意,对他委以重任。而他也没有辜负对他的重托,于是在战后得到嘉奖被任命为大司长。在数个月前,上任左司相病逝后,他就继任了左司相之位。“陛下,将我等召集起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作为文官之首,左司相自然要代表众人起身询问。伽尔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了站在下面的塔尔一眼。塔尔心领神会,唰的一下,将一副大大的地图展开。众人定睛一看,看出那是一副亚伦兰狄斯的地图。但是与普通的地图不同,这张地图上,那一条条代表道路的线条用不同的颜色涂抹着。每一条线都是由数个不同颜色的线条拼成的。就在众人疑惑地看着那五颜六色的地图路线,不知道伽尔兰让他们看这幅图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伽尔兰开口了。“地图上画出来的都是亚伦兰狄斯的主要道路,不同的颜色代表这些道路的损坏状况。”他说,“红色最为严重,几乎可以说是彻底损毁,其次是橙色,虽然还能使用但是状况堪忧,依次往下。”从地图中可以看出,亚伦兰狄斯的道路状况并不好,橙色地段一大片,红色的地段也不少,而象征着维护情况良好的黑色线条虽然有,但是在一片五颜六色中少得可怜。这是伽尔兰在一年前就派给吟游诗人舒洛斯的任务。那些吟游诗人又兼职游侠,常年走南闯北,四处行走,对路况最为熟悉。伽尔兰让舒洛斯委托这群游侠分头到全国各处去,查看当地的道路状况,然后将情况汇总,花费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制作好了这张地图。亚伦兰狄斯一共有三种道路。泥土路,砂石路,然后就是石板标准路。铺了碎石和砂砾的砂石路已经算是不错了。而亚伦兰狄斯的大部分道路都是地表泥土路,就是把土给压实了当做道路使用。这种道路积年累月下来,自然是坑坑洼洼的,行走困难。而石板标准路则是严格按照道路标准修建起来的、用矩形石块铺成的宽敞道路,只存在于王城四周以及某些极为富裕的大型城市周边。现在亚伦兰狄斯的道路的归属权都是属于它所属辖区的城市,修建以及维护道路都是该城市的责任。但是,维护道路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王庭直接管辖的城市还好,该城市的执政官会遵照王庭的命令从税收中取出一笔款项维护道路,所以这些城市附近的道路都还过得去----也只是勉强维持着而已。而那些城主管辖地区的道路可就不怎么样了。毕竟,若不是律法中强行规定了各个城市必须维护自己辖区内的交通要道,那些认为城外的道路和自己无关的城主们根本不愿意掏这笔钱。就算按照律法不得已去维护了,也都只是应付而已。听了伽尔兰的话,众人彼此看了看,心里都隐约猜到了什么。有人试探性地询问了起来。“陛下,您的意思是……”“我要修路。”伽尔兰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从孔雀石御座上站起身,走下台阶,一手指向地图。“以王城为中心,以旧有的路为基础,我打算修建连接各大城市的道路。以王城外面的道路为基准,将道路铺开到全国。”他说,“凡是修建好的道路,以后使用权和维护都归王庭,不再由各个城市管辖。”众人皆是愕然。历来,刚刚登上王座的新王都是极力加强自己在军事和政治上的影响,他们本以为伽尔兰也是如此。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伽尔兰提出的第一项政令居然是修建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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