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名暗卫在保护了伽尔兰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为了保护伽尔兰在其面前现身,被伽尔兰当做救命恩人,两人就这么认识了。于是,那名暗卫很快被召回亚伦兰狄斯,又重新将凯霍斯派了过去。这样一来,就圆了伽尔兰刚才当众说的‘这个人是我朋友’那句话,也解释了凯霍斯为什么不知道此人存在的原因。那名暗卫回来后,因为暴露身份导致任务失败,受到先皇的惩罚,被关入秘训所,一边接受惩罚,一边继续接受特训提升自己。在伽尔兰回亚伦兰狄斯后,卡莫斯想着有个认识的人陪着比较好,所以就将这名暗卫派来,让他做王子的贴身护卫。而这名暗卫刚来到王子行宫,就发现那两名侍卫在围墙外面鬼鬼祟祟,于是直接动手解决了他们。对于以上的解释,凯霍斯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既然皇帝陛下和王子都这么说了,他身为下属也不可能再说什么,也只能带着满心的疑惑不再多嘴。无论是皇帝的行宫,还是新建的王子的行宫,都被用沙玛什之石的水晶柱建起的无形的守护屏障环绕保护着。屏障只有一个入口,那就是行宫大门。这也是为什么只有行宫门口有守卫,而行宫四周的墙壁没有守卫的原因。只有身上佩戴着与行宫里的水晶柱同出一源的沙玛什之石令牌,才能越过那道守护屏障。凯霍斯想,那个男人身上既然能佩戴这种令牌,想必忠心是被陛下认可了的。……而事实是,对于赫伊莫斯为什么能穿过那道守护屏障的事情,卡莫斯也很费解。他发现,沙玛什之石的力量似乎对赫伊莫斯不起作用。伽尔兰猜测说,可能是因为赫伊莫斯身上还残留着众神的力量的缘故,所以神的力量化为的沙玛什之石对他不起作用。卡莫斯懒得去多想,也就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一来,赫伊莫斯就能毫无阻碍、随时随地潜入伽尔兰的行宫,他顿时又有点心塞了。就在这边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的时候,一名侍卫进来禀报。“陛下,祭司长阁下来了。”卡莫斯当时就咂了下嘴。卡莫斯之前是以出国访问的理由前往伽尔兰所在的国家的。他去访问,自然要带着心腹下属过去,祭司长就是其中一员。然而,在访问的半途中,他瞒着其他人独自偷溜出来去找到伽尔兰,然后就直接将伽尔兰带回亚伦兰狄斯。自然,剩下的一切烂摊子全部被他丢给了包括祭司长在内的那几位下属,所以祭司长等下属迟他一步返回亚伦兰狄斯。想必这件事将那些被他丢下的下属们气得够呛。祭司长?难道是……伽尔兰反射性地向卡莫斯看去。卡莫斯回看伽尔兰一眼,突然狡黠地一笑。他说:“不是歇牧尔。”伽尔兰哦了一声,语气不可避免地透出失望。赫伊莫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陛下。”一个听起来很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熟悉的声音让伽尔兰一呆,飞快地抬头望去,等看到那人,他错愕地睁大眼。不止是他,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伽尔兰的赫伊莫斯也露出一点诧异之色。“陛下,您能安然回国实在是让我深感欣慰。”有着如初春春雨中绽放的花朵一般美丽姿容的女人站在房间里,身着祭司长袍,头戴橄榄枝叶的头冠。她脸上的笑容看似很温柔,但是不知为何看着就让人发憷。虽然声音轻柔和缓的,虽然语气和口吻都很尊敬,但是那话怎么听都是软中带硬。“不知您是否已经忘记了我等的存在?”卡莫斯打了个哈哈,明智地没和他那位虽然面色不显但是明显正处于怒气之中祭司长对上,而是飞快地转移了话题。“伽尔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祭司长。”他哈的笑了一声,不着痕迹地对伽尔兰轻轻眨了下眼。“初次见面,伽尔兰王子。”看着姿态从容而优雅地对自己躬身行礼的塔普提,伽尔兰从一开始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祭司长……吗?看来,亚伦兰狄斯随着时间的发展,已经开始允许女性担任祭司以及官职了。看着隐隐透出几分身居高位者形成的威严之色的塔普提,伽尔兰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他还记得。在两千年前,他登上王位之后,曾问过塔普提对未来的想法。虽然塔普提年纪偏大了些,但是美貌不减分毫,而且她与自己的关系也让许多上级贵族都对其趋之若鹜。但是塔普提很坚定地表示不愿意结婚。她说,她不愿意被困在一隅之地,不愿意从此余生就只能为另一个男人打理家务、迎来送往,还要为其照顾其他的女人和非亲生的孩子。她说,让她过那样的生活,比死还要难受。其实伽尔兰知道,塔普提一直都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性。但这种野心并不坏。她只是想要和歇牧尔一样,想要成为能够为亚伦兰狄斯出力的人而已。就算是身为女性。塔普提在政治上的天分并不差,在发觉这一点之后,伽尔兰在与歇牧尔等人商谈政事的时候,经常也会让塔普提一同参与。一开始歇牧尔等人还非常吃惊,但是后来也就默认了。只可惜,对无法为官也无法成为祭司的女性来说,服侍王的女官长已经是她们所能达到的最高地位。虽然塔普提从未对他说过什么,但是伽尔兰看得出来,对此,塔普提其实很不甘心。现在,两千年过去了,亚伦兰狄斯也有很多地方改变了。如果塔普提知道,在两千年后,女性也能堂堂正正地站在王庭之上处理政务,想必会很欣慰。就在伽尔兰心里如此感慨着的时候,塔普提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他。她对伽尔兰微微一笑。“虽然对您来说是初次见面,但是,王子,我很熟悉您。”她说,“或许说这种话有些僭越,但是,我也是看着您从小长大的。所以,我很高兴能够看到您现在就在我的面前。”伽尔兰眨了下眼,他不太明白塔普提说的话。凯霍斯作为守护者暗中守着他十年也就罢了,但是塔普提应该一直在亚伦兰狄斯内,怎么可能和凯霍斯一样看着他长大?“还有,既然您如今已经回到亚伦兰狄斯,那么,这样东西就必须交还给您。”女祭司长如此说着,捧出一个沙玛什之石打造的水晶手环,送到伽尔兰跟前。刚刚还一脸无所谓的卡莫斯在看到女祭司长拿出水晶手环的瞬间,脸色一变,急匆匆地起身,向女祭司长伸出手。“等等,塔普提,我知道错了!”他紧张地说,“所以这个东西就不要给伽尔----”但是,卡莫斯说得太迟了。早就打定主意在王子归来的时候将这个东西交给王子的女祭司长将放在桌上的手环一按,瞬间,一道光幕在手环上空浮现。然后,四五个影像一一在光幕中闪现。伽尔兰:“………………”影像全部都是一个人。小时候的他,八九岁的、十几岁的,从小到大,全部都有。“按照陛下的命令,凯霍斯在守护您的时候,会定期录下您的影像然后传送给陛下。”女祭司长无视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皇帝陛下,笑眯眯地说。“您从小到大的影像都被他好好地保存在这里,时不时地拿出来看。”“我等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毕竟是陛下的命令,实在无法反对。但是既然您已经回来,我觉得,还是将手环交给您比较好。”“王兄……”伽尔兰一脸面无表情地看向卡莫斯。“你知道这种行为在我那里被称为什么吗?”这种行为在他那里被叫做变态啊!“我只是觉得,你小时候那么可爱……以前是没办法,但是难得可以再……一次……”高大魁梧的皇帝陛下此刻就像是犯着错的小孩,弱弱地给自己的行为辩解。“不保存下来真的很可惜啊,看,多可爱……”就在伽尔兰还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忽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对着其中一个伽尔兰中学时的影像碰了一下。当发现自己的手指穿透了影像时,赫伊莫斯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抬头看向女祭司长。他说:“还有多的吗?给我一个。”伽尔兰:“……………………”作者有话要说:伽尔兰:面无表情.jpg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弟控陛下【不对】第314章虽然皇帝陛下试图要回自己心爱的收藏, 虽然赫伊莫斯试图讨要那个他还弄不太明白但是就是想要的水晶石手环,但是, 两人的要求都被手环的现任所有者干脆地驳回了。伽尔兰很坚决地将水晶石手环收归己有。开玩笑!这些黑历史怎么可以被别人看到?他都看到了,那里面有小时候的他偷偷掉眼泪、不慎走路摔跤,为了赶时间毫无形象地大口塞面包的影像。凯霍斯那家伙,就连他中学入学第一次穿学生制服、上课的时候太困了偷偷趴着打瞌睡然后被老师训斥、还有去餐厅打工穿制服的影像都录制了。等有空再找凯霍斯算账!王子殿下在心底如此重重地记下了这一笔。而此刻在外正忙着查那两名侍卫的凯霍斯还不得而知。已经拖延了一上午, 因为还有政事要处理, 所以被夺走了心爱之物的皇帝陛下只能很委屈地先行离开。当然,在离开之前,还啰啰嗦嗦地叮嘱塔普提照顾好伽尔兰。看着卡莫斯离去的背影,塔普提的脸色微微冷下一分。她已经知道昨天陛下与王子回到亚伦兰狄斯时发生的那些事情,陛下粗神经或许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她看出来了。有人趁着她不在,刻意去针对王子殿下。原本在她的安排中, 考虑到王子从小在平民中长大, 恐怕不习惯被人服侍,所以她特意没有安排太多的人去迎接。同时也吩咐过,不要太多人一拥而上, 只让两个人上前就好。因为王子毕竟还年轻, 又没什么阅历,忽然被这么多人围住一定会感到紧张和不自在。但是昨天那些侍女的行为……像是有人故意引导着她们一起围上去,想要通过这种猝不及防的行为让王子感到局促、甚至当众出丑。甚至还有一名侍女刻意在众人面前提起王子的平民出身,说得好听是担心王子适应不了这里,潜台词就是告诉大家这个王子上不了什么台面。这一切, 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想要趁着王子刚刚回来不适应这里的时候暗中打压、不动声色地逼得其自乱阵脚,从而让别人形成一种这个王子不行的印象。要知道,初始印象一旦形成,想要改变可不容易。塔普提目光幽深地想着,然后转头,看向伽尔兰。但是,让她诧异的是,王子并没有落入这个陷阱。无论是神态举止还是其他,他没有显露出半分怯场。王子的表现就像是他本就是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那一身气势,甚至可以说一点都不逊色于皇帝陛下。塔普提微微皱眉,心底满是不解。明明是看着这位王子长大的,但是现在,王子的身上却有很多的神秘之处。比如突然昏迷半个多月的事情。比如昏迷期间发色变成金色的事情。比如说醒来之后,和之前稚气的少年比起来,无论是神态还是气场都有很大的改变的事情。还有……据说,在这位王子回到亚伦兰狄斯的时候,守护之海上空的暴雨雷云自动敞开一条大道,像是在迎接他这种如同神迹一般的事情。…………【亚伦兰狄斯,地面的星辰,众神的国度。】【历经千年的岁月之后,众神之子将重归于这片不朽的国度。】不期然之间,女祭司长忽然想起了古老的神籍中记载着的预言。那个传承了数千年的神谕。塔普提转回头,对上那双金色的瞳孔。少年看着他,那双金眸如同此刻晴朗天空中的太阳,干净透彻得看不到一点阴影和尘埃。他对她笑,笑容如双眸一般明亮。心底无数的疑惑渐渐散去,塔普提看着少年的目光柔软下来。就算这位王子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但是,无论怎样,他的确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十年前开始,她就陪着陛下,一同看着这个孩子一点点地长大、成人,一直等到他回到亚伦兰狄斯。为他的成长而高兴,为他所遭受的艰难而难过,就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王子,虽然陛下做了那样的事情,但是,还请您不要生陛下的气。”虽然和伽尔兰刚见面就毫不客气地坑了卡莫斯一把,但是现在回过头来,她又微笑着为卡莫斯解释。“从十年前第一次得知您的存在的时候,陛下就很开心。”“他很想见您,但是为了不给您带去危险,所以只能一直忍耐着。”“他无法参与您的成长,所以只能像这样看着凯霍斯发过来的影像,看着您长大,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陪伴您长大。”女祭司长温柔地看着伽尔兰。她说:“王子,请您相信,陛下很爱您,甚于任何人。”看着塔普提,伽尔兰笑了起来。“我知道。”他说。“不过,塔普提……”“是?”“你确定王兄只有一个手环?没有偷藏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