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眼前的青年便侧身看向不远处的碧瓦金殿。上面的牌匾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字:第一神殿。住这儿?苏宝如临大敌般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回头问:“那褚玄神座……也是在这里闭关的吗?”“正是。”池真点头道:“褚玄神座短时间内不会出关,苏师妹可以趁机会逛逛神殿,熟悉一下。”短时间?短时间是多久啊?苏宝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神殿,倍感头大。这就是我给自己挖的坑!……那晚,苏宝睡得格外不踏实。之后的几天里,她闲来无事地将神殿逛了个遍,也摸清了褚玄神座平时闭关的地方。他果然如池真所说的那般,迟迟都没有出关。久而久之,她便也‘忘’了这个人的存在,每日除了打坐修炼,就是去试炼场那儿看热闹,打听当年被贬为外门弟子的那个孩子。但不知为何,每个听到那个被贬为外门弟子的修士都面露惊恐之色,连话都说不清楚便避开了。他们是在怕褚玄吗?苏宝犯难地咬着大拇指,第八次无功而返。半路上遇到了池真,寻思着他会不会知道老道他们最近过得如何,便上去将人拦下。“苏师妹的朋友?”池真诧异地停下脚步,回眸道:“他们的状态很好,不仅削了园中的诸多紫竹酿酒,还磨碎石做棋子,每日都是欢声笑语。”嘶……这话的语气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对味儿呢?莫非那竹子很贵?但瞧池真也没变脸,应该不用赔吧……苏宝挤出尴尬的微笑,将拳头放到嘴边轻咳了一声:“状态好就好……对了,能不能麻烦池真师兄再帮我一个忙?”池真愣道:“什么忙?”说完,眼前的女子便凑了过来,掩嘴小声说:“是这样的,能不能帮我跟那个叫胡守君的道士讨一样防身灵器?最好是上品的那种,多多益善!”防身?多多益善?池真一脸怪异地看着她,终究是什么也没问。也不知这两人是不是心有灵犀,那个道士一听,果真搬出了许多上品防御灵器!还写了一堆说明书要他带回去。我这是成信使了?池真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说明书,忽然发现不能这样下去,师尊当日可是说了,在山中的这段时间里,不能让苏师妹和她的朋友见面。虽说代为联系,帮忙送个东西不在规定之内,但若让褚玄神座知道了,怕是连他也要受罚。所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池真坚定地握拳,带着灵器和说明书离开了紫竹院,赴往第一神殿,将东西全数交给苏宝。毫无疑问。苏宝本人简直快乐傻了。池真颇为郁闷地说:“苏师妹,下不为例啊,若是让褚玄神座知道了,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好说好说。”苏宝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便专心地折腾起灵器来。压根就没听进去!池真长叹了一声,觉得自己这个师兄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再那么平静了,这才几天,就让自己疯狂试探褚玄神座设下的门规。但愿这位师妹不要重蹈当年那个孩子的覆辙。青年回头看了一眼天色,对仍埋头苦读说明书的女子说:“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师妹你也早些休息,今日之事,切莫跟任何人提起。”“嗯嗯。”苏宝含糊地应道,继续嘀嘀咕咕起来。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池真摇了摇头,三步一叹息地离开了大殿。……大抵是有了研究的目标,苏宝很长时间都没有踏出过神殿,让惶恐了多日的池真终于能踏实地睡个好觉了。但更多是因为,他们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场异常冷冽的雪也是一连半个月都未曾停过,以至于那些修为低下的外门弟子都在嗷嗷惨叫。世界的气候真是越来越恶劣了……苏宝坐在窗口,望着外边漫天的雪,一阵阵刺骨如刃的冷风和雪花扑面而来。也不知道小唐有没有照顾好未来?哎……师父啊师父,您到底什么时候才出关啊?苏宝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双目无神地数着漫天的雪花,何时睡着了都不知道。再次醒来,完全是被一个又惊又怒的声音吓的!“你是谁!?”什么谁,我特么是褚玄神座的亲传弟子!苏宝无意识地将这句心里话说了出来,将后者气了个半死,还怒斥她胆大包天,胡言乱语。啧。怎的就不行呢?女人半睡半醒间,在腰边摸到了一个玉牌,直接丢了出去:“不信自己瞧,别吵老娘睡觉!”若是一分钟后的苏宝,大概会想把此刻的自己掐死!但眼下她的确就是这么的狂。险些被玉牌砸到头的男子侧身一避,然后手疾眼快地抓住那块即将坠地的玉牌。玉牌正面朝上,果真刻着‘亲传弟子’四个字。男子鬼使神差地将玉牌翻了过来,看到背面刻着的‘第一神座’四个字,差点气昏了过去!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近日收过徒弟?还是亲传!褚玄脸上布满寒霜和怒气,不用想也知道这玩意儿是谁给的,也就只有那个人敢贸然做主!更可恶的是,被迫收的这个亲传弟子,居然还在正殿睡大觉!气得他一个健步上前,狠狠拍了两下墙面:“醒来!”墙面剧烈撼动了起来。苏宝这回实在是睡不下去了,眉头一皱便慢吞吞地挣开眼,努力看清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脾气和神情却犹如古板的老先生。关键是……这人怎么这么面生呢?苏宝纳闷地歪头道:“你……哪位啊?”吵她打盹也就算了,万一把神殿的墙拍坏了怎么办?他赔啊?“……”褚玄目光冷冽地睥睨道:“本座褚玄,你说哪位?”卧……!苏宝差点就爆粗口了。因眼前这个惊吓而瞬间清醒的脑瓜子,帮她逐渐回忆起了她在一分钟前的所作所为。用‘大逆不道’四个字来评价都不为过。苏宝立马从窗台溜下来,毕恭毕敬地拱手:“师尊好。”这三个字又把后者气得心坎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