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们说他们是楚阳的三千兵马俑，导演说，“小楚，冷笑，能杀死整个娱乐圈那种。”楚阳也跟着笑笑。他知道前辈们的玩笑，已经不再是叫小花瓶的时候讽刺他空降的玩笑，已经变成了阮尘“每天早上都被我哥帅醒”的那种玩笑。我的后辈我自己可以看不顺眼，别人不行。在对外的这个问题上，as和asg的粉丝向来是很一致的。☆、第二年的秋冬（11）看着评论阮尘越想越来气，翻到“粉丝没眼光”他终于忍不住用小号骂博主为了阅读量迎合“爱豆该骂”连组合成员名字都不知道就敢一本正经地瞎分析科普。“楚阳上位的垫脚石”被博主私信骂脑残粉回家舔你的欧巴去。然后他们知道了，楚阳，实红，然后他们知道了，现在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了。然后as系在竞争对手公司对面的场馆开了场全group的演唱会，告诉可能到倒闭都不会这么多粉丝的竞争对手之所以成为竞争对手，是因为没人蠢到跟as做对手。有的时候，asg的成员会觉得，虽然是“商品”，但偶尔也会被当成亲儿子。楚阳的小粉丝儿哪见过这个阵仗，瑟瑟发抖。“当人家正主还在往娱乐圈靠拢的时候，我家正主已经要杀死娱乐圈了。”面对凭空而来的一口大锅和连着几天的控评，楚阳的老粉调侃。阮尘居然还有粉丝在评论“抱走帅哥，帅哥已经在努力了，我们在打了。”翻了个白眼。妹妹，人家就是怼他空有皮囊努力无用，你着急给人送人头上了。把他没失误的舞台拿出来怼啊，他会弹钢琴弹吉他声音好听出solo还录a□□r给你们，怎么都不能说了呢，怎么就这么拽了呢？但营销号把节奏带起来了，粉丝说什么其实都挺多余的。他看到有团粉剪辑了楚阳平时的舞台，想这样怎么着也比抱走好一点，忍不住点了个赞。这真的只是一次失误，他不是吃颜值红利的人。他明明可以不用回来上这些音乐节目的，他来了回剧组还要被前辈的粉丝骂啥好处都占。明明每天都在摄影棚里辛苦地拍着打戏，阮尘好替楚阳生气。他试图发些消息跟楚阳解释粉丝看着你这一年的成长，才不会觉得自己没眼光，不会对你失望。他还没斟酌好用词就看见凌晨楚阳在剧组直播，把他们出过的歌的舞都跳了一遍。只做不说，是楚阳本阳了。阮尘想。看到微博上有自己的粉丝在说我们小哥哥同期出道也是素人跳得就很好啊。阮尘看了忍不住在自己的粉丝房间里说请大家专注我。捎话带礼物这种事，有些粉丝也会很介意。他又忍不住在自己的粉丝房间里说，我觉得捎话带礼物就没多大点事，你们爱我，也会有人爱她们的偶像，想关心他。“阮尘……我需要你……”他看到楚阳的微信。“？？？”“我居然被抽去跟别人斗舞了，抽到的舞蹈我觉得很难。”“跟谁？不会是程檬吧？”看到楚阳发来的名字，阮尘多少觉得稳了。“你放心。用心练。没问题。”“好。”奉命带话的阮尘给了楚阳根棒棒糖，正面印着楚阳照片，背面写着“队长！要开心！”“谁跟你说我不开心的？”楚阳笑，“我开心着呢。”“你好甜呀。”他还是忍不住说。“你的粉丝希望你开心，你的粉丝好甜。”“你们都甜。”“我开心着呢。”他强调。阮尘冲他笑。年末演唱会之前的最后一场签名会，有个粉丝送给阮尘一个会发光的弹力球。“你会喜欢。”粉丝的语气听起来又期待又带点宠爱。有的时候粉丝是真的能猜到偶像的心思，她们看冬季mv的making花絮里阮尘总是盯着程檬的那些闪闪发光的气球看，就觉得他喜欢发光的小孩子的玩具。粉丝解释完之后，阮尘很不盐地哈哈笑了，倒不是因为喜欢“发光的小孩子的玩具”，他就是觉得这个粉丝也可爱。吃完午饭的楚阳有幸看到阮尘把球扔在桌子上，在球反弹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又伸手摁下去，左右忙活着把球控制在自己的小区域里，眼神专注又兴奋。去年看室友看烟花，今年看室友玩球。楚阳想。他总觉得阮尘最近有些情绪低落，问原因他也不说，让他担心得很，今天看到他玩球，略略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春天的时候他反复懊悔着，自己冬天的敏锐去了哪里。“小心别砸到脸。”他出声提醒。发现楚阳正侧着身子撑着下巴看他，阮尘手一抖，球朝楚阳那里弹了过去。楚阳一把抓住。看见楚阳伸过来的手臂，阮尘并没有伸手去拿。其实他刚刚不过是在放空的状态下手不自觉地想要找点事做，并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些什么。回过神以后才想起自己是十九岁不是九岁。他干脆趴在桌子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抬头。”他听见楚阳说，“我摸一下你额头。”他听话地抬起头来，让楚阳量他体温。“怎么烧得更厉害了呢？”楚阳无可奈何。阮尘每个冬天都会生病，这个冬天也不例外。下午的时候楚阳听见一位粉丝问阮尘，你想交女朋友吗？有的时候粉丝的问题会有些大胆，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人问过。他自己今天也被问了好多次队长我强吻你你会心动吗。“不想交因为有你们啊”这种回答，应该是宠粉小能手阮尘擅长的。可阮尘只说了不想，语气听起来有些愠意，楚阳名签到一半不由得停下了，他用力甩了一下笔才继续，希望能提醒到阮尘注意。“真的不想吗？”“真的。”阮尘依旧没有调整回答的语气。“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听到这句楚阳不得不装作不经意地接了个茬：“因为有我。”那个粉丝没再说什么，拿过cd走了，倒是楚阳面前的粉丝被逗笑了。“瞎说什么呢？”粉丝走了之后阮尘对他说。听起来像是生了气。“开个玩笑嘛。”楚阳耸耸肩。“怎么回事？”旁边负责计时间的stf问了楚阳也想问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的错。”阮尘直视stf板着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楚阳才听到他轻轻说了一句谢谢刚刚帮我解围。当时他以为阮尘不喜欢这种玩笑，后来他明白阮尘那天是气他自己往枪口上撞。签名会结束之后楚阳趁阮尘看不见拉住那个stf说阮尘最近身体不舒服，希望他不要把一次态度不佳告诉管理层的人。“我能理解，但是我必须要说。”stf也有自己的难处。阮尘的烦心事岂止一件两件，心里的不快被撩拨了一下，再加上发了烧全身都不舒坦。一边冲还没有离开场地的粉丝笑一边越走越难受。忍不住停下来看都是一起收拾好的楚阳为什么没有跟上。“在找谁？在找谁？”他听到粉丝问。“楚阳吗？楚阳在那里！”眼尖的粉丝还给他指。该不该承认在找他？他想。还没等他想清楚，已经本能地朝楚阳的方向挪了。楚阳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骚动，继续向前走着。“楚阳！”他忍不住喊了一声。楚阳转头看到他，急忙向他走去。因为还有粉丝在拍照，阮尘没注意到自己跟楚阳隔着个不短的栏杆，他想从栏杆前面绕过去，可是楚阳打算从后面绕。发现想法不一之后，两个人又同时转向了反方向。“别动！”楚阳只好喊，撑住栏杆跳了过去，扶住阮尘肩膀带他向前走。@4ubot：没得默契一男团，爱的魔力转圈圈。-@4u未来可期：哈哈哈哈动图看好久。-@rcdaisuki：我们小阮烧糊涂了，放过他吧23333。-@cr摁头小分队：队长摸额头给抱抱了，希望小阮快点好。-@吃我rc安利：呜呜呜，感觉烧得很厉害的样子，队长都皱眉了。-@my sun：哇！楚大帅哥什么惊人的弹跳力！我迷醉了！☆、第二年的秋冬（12）上车之后楚阳想让他睡一觉，可阮尘并没有睡，一直撑着头看手机。楚阳看着他的表情，猜测大概是在找有没有粉丝说下午的事。“你们先走吧，公司找我。”回大楼之后阮尘果然对他们说。“我一个人的事。”意识到楚阳想跟来，他把重音砸在“一个人”上。“怎么？”另外两位队友不清楚缘由，程檬有些紧张地问。阮尘坐上电梯去顶楼。楚阳简单把事情经过讲了一下。“唉，多大点事。不就怼人吗。”程檬说。“stf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因为有我的存在。”他让楚阳放宽心。李铮忍不住打断他：“你自己这样可以，你不要带坏别人。”“批评建议我接受，没事找事我理他干嘛。”程檬解释。阮尘一回房间就扑到床上，楚阳还没想好要不要开口问问，阮尘的经纪人就走了进来。“体温计。”“吃药。”经纪人说话很简洁，动作也很干脆，甩体温计递体温计倒水给药一气呵成，雷厉风行得让楚阳没有看清楚脸。然后他坐下等着读体温计的数字，问：“你有什么理由，跟我说。”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楚阳还是从语气里听得出关心。“没有。”阮尘摇头。总管问他的第一句也是有什么理由。他无从说起，就说是自己的问题。总管知道阮尘一贯态度都是很端正的，不是会因为身体不舒服就不拿出对粉丝的态度来的人，更何况现场的stf只讲了一位粉丝。他在这行里有些年头，知道有时候公司里的孩子有苦说不出。但一想到可能的后果他还是越骂越生气，最后告诉他不要以为自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然后他看着撑着桌子才能站稳的阮尘问他经纪人，他烧这么厉害，你都干什么了。之后经纪人一言不发地等阮尘量完体温，皱着眉说“我想带他去医院，他说害怕去医院，你能不能今晚看着他点照顾他一下。”楚阳表示没问题弟弟交给我no problem。“阮尘。我想问……”经纪人走后他思考如何开口。“你也想问我理由吗？”阮尘不耐烦地拖长音问。“不不不。”楚阳急忙摇头，“你要不要到我的床上睡。我怕你半夜烧得太厉害。”“我会说的。”不出意料地被拒绝了，但楚阳还是想说，烧得厉害了还能说得出口？“不要再说什么不想谈恋爱是因为有你这种话了听到没有。”听阮尘的语气他似乎还在生气，但也可能是因为发着烧难受吧。“我懂了。你快睡吧。”楚阳答应。半夜阮尘从梦中惊醒，昏沉得不行。他忍不住站到楚阳的床前，轻轻推了推他。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什么，楚阳直接掀开被子欢迎他，“做噩梦了？”“嗯。”阮尘躺下，楚阳把被子给他盖好，摸摸他的头发安慰他。床不大，两个人离得很近，他安慰他没事后，阮尘还往他的怀里凑了凑，呼出的气喷在他脖子上，阮尘身子在他身边起起伏伏，他好像能听到他噩梦以后的心跳声，自己的心也跟着越跳越不安分，他突然有些后悔做这个决定了。好像有记忆起，他就是一个人睡的。“你乖一点。”他好像是在告诫自己，背过身去，不跟阮尘面对面。阮尘以为他嫌弃自己睡觉不安分，乖乖把手放到胸前，告诉自己别乱动，向被子边缘退了退。他本来不应该想这些事的，“睡一张床嫌不嫌弃”“眼神对不对”“喜不喜欢”。有天晚上他录完综艺想借着自己还穿着制服化着妆给粉丝开个直播，阮尘的偶像包袱有点重，想把台上的自己和台下的自己区分开来，所以不太愿意在房间里直播，他就跑去了公司附近的小游乐园，坐在亮着灯的摩天轮下。“嘿嘿，背景好看吧。”他举着手机问粉丝。粉丝在刷弹幕，呜呜呜呜太冷了尘尘快回去。“不冷的，我不冷的。”他呼着白气说，不知道粉丝们隔着镜头也能发现他在微微发抖。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被人从背后搂住了，他吓了一跳，手机差点脱手。“嘿。是我。”楚阳替他拿住手机，对着镜头打招呼。“来干嘛？”他从惊吓里缓过劲问。“随便看看。”楚阳撒谎。来随便看看的楚阳，穿着的外套没有拉拉链，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搂着他，让他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在暖和我。后背源源传来热度的时候阮尘发现。“队长在给阮阮当暖宝宝吗？”粉丝看穿，“队长快把他拽回去！”楚阳知道阮尘如果要直播就要把自己搞得光鲜亮丽，他只能希望他快点播完。他帮阮尘举着手机，让他可以暖和暖和露在外面的手指。直播结束之后，阮尘问，“要不要去游乐场里玩玩？我说了要带你逛……”“快回去吧……”楚阳把拿来的外套披在阮尘身上，他知道自己暖和不了阮尘多少，阮尘一直在他怀里打冷战。被楚阳搂着肩膀走回大楼的路上，阮尘忍不住在脑海里逐帧播放认识楚阳以来两人之间的一幕幕，本来他和楚阳在聊彼此最近的工作，聊着聊着他有种奇怪的错觉，似乎楚阳在路灯的照耀下越来越耀眼了，让他有点不敢看了。虽然楚阳说，那是一种抽象的感觉，但楚阳能细数他和阮尘认识以来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