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这次是真的笑了,不同于以往的淡漠疏离,这次他笑的如沐春风,让人迷醉。眼前的姑娘是第一个劝他杀亲弑父的人。以往的那些人有的劝他忍让,有的站在道德的高处谴责他不遵父命,不剃不孝。甚至有人想充当圣人缓和他们父子的关系。就连从小跟在他身边,如同亲兄弟的谢拓,都是让他能避就避。从没有人像夏听书这样不顾刚理伦常,不问是非对错,不受一丝外力影响。只站在他的立场,劝他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他不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只觉得胸腔内鼓鼓的,似有什么在内里涌动。“你笑什么笑?”夏听书总觉得谢沉笑的让人心里发毛“显摆你牙白吗?”“姑娘说的对,看来这次是要做一个了结了。”谢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也厌烦了这种逃避,退让,无可奈何的感觉。既然他父亲这次摆好了死局等着他回去,那就趁这次机会,一次解决吧!“这才像话嘛”不枉她说的口干舌燥的。夏听书见他下定了决心,又倒了杯茶,灌了一口,接着提醒道:“我跟你说,你这次回去一定要提防你那看似柔弱,实则不靠谱的亲娘。”“姑娘这话怎么说?”谢拓忙问。夏听书对着谢沉解释:“你亲娘,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那就是个靠依附别人而生的菟丝花。”“为了你父亲,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这家伙摊上这么对父母也是够倒霉的。“姑娘是说夫人会对少主不利?”谢拓猜测道。“不会吧!那可是我们少主的亲生母亲。”谢拓不太相信柔弱的夫人能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什么不会?!”夏听书很讨厌别人怀疑她。“那女人看似温婉善良,和善无害,又爱你父亲至深。”“实际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善小人。”夏听书可不管当着人家亲儿子的面骂人家虚伪有多不好。她只管自己嘴上说痛快了就行。“她不是离不开你父亲,只是她离开你父亲不知怎么生活而已。”“每次你们父子起冲突,她是不是都会哭哭啼啼的整的自己既无辜又无奈?”夏听书说的肯定。谢沉两人没说话,表示默认了。“从小到大,她给过你身为母亲该有的建议和支持没有?”“每次遇到你父亲的问题,她是不是总是劝你退让?”夏听书的话让两人无从回答,因为都对。“可女人不都是以夫为天的吗?”“女人柔弱,遇事没主意也正常啊!”“您也不能就凭这些就断定身为母亲的她会害少主吧。”谢拓并不觉得谢沉的母亲有什么错,只是为人懦弱了些。“滚一边去。”夏听书发火:“你一个孤儿懂什么是母亲?”谢拓:不带这么戳心窝子的。“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真正的母亲会为自己孩子殚精竭虑,费尽心机。”“她却每天只知道装乖扮巧的讨好一个男人。”“你以为是她有多深情吗?”“别逗了,连亲儿子都不上心的人,会对别人有什么感情?”“她的慈善,她的娇弱,她的情深几许,都只是为了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而已。”“她贪恋荣华富贵,害怕失去自己男人的庇护,又想不出别的办法,所以就只能装无辜让自己保有现在的地位。”“我敢肯定,要让她在男人和儿子中选一个,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男人。”夏听书扒出了谢沉母亲最阴暗的一面,令两人都无从反驳。谢沉对这些话倒是不意外,就像夏听书说的那样,他虽从小和母亲不亲,但对她还是很了解的。那样一个女人为了自己,为了夫君,什么都可以舍弃,包括他这个亲儿子。“你是说夫人会害我们少主!”谢拓终于抓住了重点。“当然,你以为我说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好玩儿吗?”夏听书觉得这谢拓的智商和谢沉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那怎么办?夫人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谢拓忧愁。“怎么办,怎么办,就知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小心防着呗。”“我说你跟着你家主子这么个人精多年,就没学到点儿啥提高智商的好办法?”“弱女子能做的事情多了。”“就因为看上去无害,才更让人防不胜防好嘛。”“也不知那女人怎么想的,孩子是自己生的,肯定是自己的。”“男人到最后是谁的都不知道。”“为了这么个不知是谁的男人,坑害自己的亲儿子。”“脑子被水泡烂了。”夏听书毫不避讳的讽刺。人精谢沉:蠢人谢拓您怎么总是人身攻击?夏听书耐心耗尽的做了总结:“总之,这次回去凶险万分。”“本姑娘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自求多福吧。”谢沉下定决心一次解决,人反而平静了不少。他想,无论是福是祸,就让他们之间的父子,母子亲情到此结束吧!他真的累了!最后,夏听书拿钱走人的时候来了句:“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活着见面。”“你要不要留个纪念,立个遗嘱什么的?”“毕竟你要是死了,钱也花不了了。”“留给那些害了你的人那得多憋屈,还不如留给我。”“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你的遗志,活着的时候把它们都花光了。”谢沉哭笑不得。谢拓被她的不要脸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