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乔大壮和许松一起来到客栈。沈秋到楼下大堂要了个桌，点了一壶酒和几盘下酒菜。乔大壮喝了一口酒，高兴地说道，“沈老板，事儿成了，许老板答应我三天后就把茶馆腾出来，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方子可不可以给我了？”沈秋信守诺言地把方子拿出来，“这上面是煮面条和砂锅米线的方子，方便面是提前做好的，你要卖就得到桃李镇沈家去进货，价格也是跟你谈好了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人何改变。”乔大壮问道，“那做砂锅米线需要用到的粉条？”沈秋吃了一口小菜，“要是你自己做得出来，可以不用到沈家进货。”他没有提醒乔大壮，自己之前就把粉条的事情说清楚了的。乔大壮，“……”他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至少还有面跳，可以完全自己做出来。他一点儿都不慌！沈秋看出乔大壮的故作坚强，好笑地说道，“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他的目光落到乔大壮的手上，只要现在把方子拿回来，撕掉双方签订的契约，一切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乔大壮看出沈老板的想法，吓得立马把方子塞到怀里藏起来，不尴不尬地笑了笑，“沈老板说笑了，我怎么会后悔呢？”他根本不敢后悔！这是他唯一一次成功的机会，虽然前路被烟雾遮住了一部分，但不难看出终点是珍贵的财富，足够养活自己一大家子的人了！他自己穷一辈子无所谓，可孩子们不能一直穷下去！沈老板可是说了。只要前三年给分成，三年之后这些方子就归他所有。到时候他把方子传给七个儿子，也算给子孙后代们留下一条生计。谁家的手艺不是藏着掖着，给再高的价钱都舍不得卖出去？别说三年，就是十年他都愿意！乔大壮想得越深，心下就越激动，突然握住沈老板的手，感动得说道，“沈老板是个厚道人，我相信跟你合作，就算我自己不能大富大贵，我的儿子们或是孙子们、重孙们、重重重孙们，都一定能成为有钱的大老爷！”沈秋嘴角微抽，收回自己的手，“你有这个觉悟是好的。”这人的心境变化，未免也太快了吧？脑子里想了什么？乔大壮点点头，“我一定好好做生意，把乔家面馆传承下去！”就像柯氏面馆那样。许松看了会儿好戏，“沈老板，我今日跟乔老弟一起来，也是想问问你，能不能跟我的茶馆合作？”沈秋丝毫不意外，“可以。”许松没想到沈老板回答得如此之快，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敢问是怎么合作？”沈秋说道，“你现在的茶馆，只供客人们喝茶？”许松理所当然地点头，“茶馆自然是供客人们喝茶的。”不然还能干什么？沈秋问道，“你把现在的铺子让给乔老板之后，打算重新租个铺子？”许松笑着说道，“我打算就在旁边不远处租个铺子，跟客人们解释一下，不至于流失这些老顾客。”沈秋说道，“若是要合作，我建议你租个茶楼下来。”许松一愣，“为什么？”他的茶馆生意好，却没好到需要租个茶楼的地步。更何况茶楼一般都是稍微有些钱的人才进的地方，而他的客人差不多都是街上的商贩或是普通人家。这些人闲暇之余喜欢坐到一起喝口茶，顺便聊聊镇上或是村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沈秋勾唇道，“茶馆可能坐不下，且效果也没那么好。”许松的心狠狠一跳，却还是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我当初攒够了银子，也不是没想过把茶馆扩大，可去茶馆和茶楼的客人，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若是我开了茶馆，很可能会失去现在这些老顾客，而且也不一定能把新顾客拉过来，这样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沈秋摇了摇头，“有时候适当改变一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你可以租一个两层楼或是三层楼的，最底下价格调低，二楼和三楼的雅座价格调高，愿意出高价的到楼上坐，想节约银子的在楼下坐，如此一来便可两者兼备。”许松有些忧虑地说道，“秋水镇可不止我一个开茶馆的，茶楼都有两个了，我再去开个茶楼，那些富人去习惯了别的茶楼，也不会给我买账啊！”沈秋说道，“那你就和别的茶楼不一样。”许松知道说到点上了，迫切地问道，“怎么个不一样法？”沈秋笑了笑，并未立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许松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一时太着急，什么也没想就问出来了，还请沈老板不要介意。”他相信沈老板一定有好的主意，只是现在不方便告诉自己而已。若是告诉自己了，自己但凡无耻些，很可能会用了沈老板的想法，却不给沈老板相应的报酬。他压下心底的急切，克制地说道，“沈老板若是真的有好主意，咱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该如何合作。”乔大壮自以为悄咪咪地凑到许松的耳旁，小声地问，“你真的要租茶楼？都不需要再考虑一下？”他之前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去租沈老板指定的大铺的。那个铺子最大的好处，便是里面有很宽敞的地方，客人们可以坐在里面，外面搭个棚子，里面坐不下的时候可以坐在外面。他之前租的那个铺子很小，只有外面可以坐人，且地方很小，只能搭四张桌子。许松大方地说道，“租茶楼原本就是我之前想做的，该考虑的事情都考虑到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办法，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若是沈老板的方法能够解决我的顾虑，我立马就可以租个茶楼下来。”乔大壮尴尬地发现自己和许松的区别。同样是做生意的，可自己就没有许松有想法，更没有许松有条件，想租个茶楼就租个茶楼。若是自己厨艺好点儿，煮的面好吃点儿，这么多年下来，肯定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拮据。许老板可以把儿子送去读书，自己的儿子却从来没机会去书院念书。这一切都是自己没本事造成的。老五从小就聪明。路过一个读书人家，听了几次就可以把书里得内容背下来。那个读书人说老五是个读书的料，好好培养说不定今后能考上秀才甚至举人。当初他也是心动的。可读书太费钱了。不止要交学费，还要买笔墨纸砚这些贵重物品。老五很懂事，知道家里的情况，主动提出不去念书，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一直留有遗憾。若是面馆开起来能挣得比以前多，哪怕时每个月多挣几百文，他都要把老五送去书院念书。就算考不上功名，也可以认得几个字。到酒楼或是别的铺子里当账房，也算是有了一个不错的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