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动看了看一脸震惊的刘法隆,又看了看梨花带雨的姬姚,冷笑一声,转身跑开了。他知道,令狐知秋肯定看到了这些,这足以帮姬姚摆脱嫌疑了。
他大步流星地向火车方向狂奔,试图摆脱令狐知秋的追赶,但令狐知秋的底子比他好太多,跑了没多久,那冷峻而挺拔的身影,飘飘然出现在他面前。
令狐知秋仔细地打量着他,眸中难掩惊诧和焦急之情。他万万没想到,此生还能得知发妻的消息,更万万没想到,她的传人竟是这样的货色。
“看个屁啊!令狐知秋,有什么事儿吗?”云风动故作强硬之态。
“对于姬姚那丫头,你这反反复复,是什么意思?”令狐知秋确实没看懂云风动的行为逻辑。
云风动冷笑一声,道:“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你来搅局,我早就成功入赘了。现在看来,你是要对我穷追不舍了,那丫头已经没用了,可惜了这么好的棋子。”
令狐知秋不禁笑了一声,道:“我是打死也没想到,姚熔雪居然收了你这么个人渣徒弟。”
云风动嘴角微翘,说:“莫说是你,便是师父也没想到我是个人渣,哈哈哈哈!”他的笑声透着一种阴邪。
令狐知秋眉眼微微颤了颤,问道:“姚熔雪现在哪里?我的女儿,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这一对母女美人啊!”云风动得意地笑了笑,“你觉得呢?”说罢,他脚尖一点,拔腿就溜。
令狐知秋哪肯轻易放过他?三两步便追了上去。这时,云风动陡然停住脚步,腰背发力,猛地一个转身,飞爪如一道银色闪电般骤然射出,似飞舞的蛟龙向令狐知秋张牙舞爪而去。
令狐知秋只得一边躲闪一边倒退,在闪烁的寒光中上下蹿动,闪转腾挪。这一招他太熟悉了,飞爪在使用者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锋利的钢刃灵活地劈砍着。
这是他的发妻最常用的兵刃,名曰银龙索,制作材质都是稀世珍宝,铸造工艺几乎已经失传,通体柔韧而坚硬,水火刀枪视若无物,使用起来如同胳膊延伸了一段,甚至有时比自己的手都好使。
其实云风动有好几套飞爪绳,此时对付令狐知秋,自然是用最上等的银龙索。他双腿发力,蹬着树干飞跃而起,用飞爪锁住树杈,居高临下,射出十几根钢针,铺天盖地而下,再配合手枪射击,逼得令狐知秋继续倒退。
“看来姚熔雪教你教得很认真啊!”令狐知秋冷冷地说。
“那是自然,再见了!”云风动纵身一跳,腰背迸发,身体在空中旋转,银龙索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钢刃瞬间将几根粗树枝切断,重重地掉落下来,阻挡令狐知秋的步伐。趁此时机,他收起飞爪,快步消失在丛林中。
令狐知秋也不知是愤怒还是欣喜,只觉得世事变迁,造化弄人,竟失声笑了出来。
话说刘法隆和姬姚慢慢地走出丛林,姬姚眼眶发红,仍然感觉很是迷惘,颤声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明已经骗到我了,他就这么着急吗?”
刘法隆神色沉重,却不知该说什么,道:“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是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两人回到火车附近,打眼一看,都惊呆了。只见人们簇拥在一棵大树下面,树上挂着一幅狪狪的画像,树干上绑着七八个年轻妇女,绝望地哭嚎着。
在众人中间,站着一位衣着怪异的男人,正念念有词地作法,他周围一圈狂热的人,不停地膜拜他。其他人站在四周,或是赞许或是犹豫或是恐惧或是厌恶,但都不敢言语。
在树干底下,堆放着一些树枝,几个人拿着火把,想干什么一目了然。被绑着的妇女哭得泪水横流,不停地哀求周围的人,但她们的声音在一片狂热的欢呼中根本听不见。
军人走了,江湖灭了,老师学生离开了,列车长懦弱不管事,连他这个警察也暂时缺位,人心终于彻底乱了套了。关于那个男人,刘法隆之前问过孙锋,他名叫周崇祖,说白了是个江湖骗子。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刘法隆勃然大怒,快步走过去,鸣枪示警,喝道:“都散开,立刻把人放下来!”
然而,那些人再也不听他的,反而比他更加愤怒,纷纷挥舞着拳头逼近他,人群似洪流般涌来,这气势倒把刘法隆给惊着了。他一时有些尴尬,只能退了几步。
这时,周崇祖朗声道:“刘警官,告诉大家,告诉伟大的造物主,你是站在神这边,还是邪恶这边?”
霎时间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他,无数双蒙昧的眼睛燃烧着狂热之火,实在是瘆人。
刘法隆干咳了几声,道:“我是警察,我肯定不站在邪恶的那一边,相反,我还会亲手埋葬邪恶!”